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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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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小司寇又急忙补充,只说是为了报答荣成君,没说是受其指派。具体原因嘛,臣也不好插嘴,呃不过,听闻二位公子政见不合,荣成君又颇遭打压。这次宗见郑侯遣了大公子,就传出立世子的谣言,那两人便觉得报恩的时机已到,一路尾随至衡城动手。

姜虞咬牙切齿:胆大至斯!

那二人确实胆大,连二公子都敢胡乱攀咬,小司寇道,还是二公子带臣去齐驿馆拿的人,恐怕是叫那刺客怀恨在心反咬了一口。不过,查案的话还是要谨慎起见,既然齐使都已传信齐都协助追查,不知能否劳动二公子配合一下?

郑序厉声道:事情究竟如何尚不清楚,齐国也未给出任何线索,你想要二公子配合做什么?

这事王室官员本就不好插手,小司寇心中叫苦不迭:那两人就交代了这么多,别的臣也不知道呀!原先说是齐国人,二公子还叫臣紧着先查齐国,还给郑都写了一封不知道什么内容也不知道交给谁的信,谁知道转眼又变成这样!听、听说二公子的鹿鸣馆揽尽天下奇人异士,高猛严进若是受鹿鸣馆庇护,算不算二公子的入幕之宾呢?这这这、这下倒底该查谁呀?

小司寇一结巴,姜虞的右膝盖已经抬起来了。郑序的声音也大起来:那两人是从齐国来的当然要查齐国,难道你还想查荣成君?谁给你胆子向郑宗室下手!他说得又快又急,我看着这就是齐国挑拨离间之计!姜虞你给我坐下!!

晚了。

姜虞绕到屏风后,再出来时手里握着他平常挂在腰间防身用的手戟。他握着手戟大步向房门走去。

站住!你要去干什么!

门开了,不是北房。是厢房有人出来。公子!公子。远山若黛的声音。是郑喆。主子,您好些了吗?这个是赵四。

郑序脸色大变,急忙起身追上姜虞。

但此时姜虞已经拉开了房门。北房开门的动静引来注目。他拉弓一般张开手臂,檐下与院里光影交接之界突然喷啸出滔天怒火,弓弦铮鸣,青铜手戟裹挟着万马奔腾的威压电射而出!

东厢门大敞,郑喆只披了件外衫,头发也披散着,仿佛刚睡醒的模样。青铜手戟眨眼就到面门前。

公子!!

赵四的剑比远山的声音更快,剑身挥击在青铜手戟上应声而断。断剑擦过郑喆脸颊,手戟斜斜没入他身后的梁柱。

赵四将郑喆严严实实遮在身后,迎面正对上北房檐下的姜虞他已站在光线中,却全身都是阴影,仿佛笼罩在象征着他血汗与军功的甲胄里,叫人看不清表情却带着滚烫的杀意。

远山铮地抽出长剑,掩在郑喆另一侧,大怒:将军!你敢!这大概是卑微的小书童第一次挺直腰杆,气势汹汹对上那个出身世家、金枝玉叶的同行。

西厢门也开了,师兄弟二人出来。姬疏一眼便看见东厢。

郑序大步跨出门槛,姜虞还在他的盔甲里酝酿怒火。郑序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是傻的吗!听风就是雨!若真是阿喆要杀我,他带来的那位大师又怎会出手相救!

姬疏站在他师兄身侧,面色苍白有些疲惫,唇角绷得很紧。

小司寇也从房里出来,在满院众人的目光里对着郑序说:那两个刺客就算并非二公子座下门生,也脱不了干系吧?简洁一句道尽来龙去脉,听得所有人心中凛然。

郑序怒道:大人慎言!

小司寇应声:是是是,臣也是职责所在分析线索嘛。

郑序对小司寇严厉道:分析案情却不可空口置评。那两刺客得知自己死期将近,或有随口胡说拉人垫背的嫌疑。再者,阿喆是我郑国宗室子,别说衡城小司寇,即便是王都冬官大人、甚至王上本人,也不能说查就查。

道理确实如此,可......

恕不相送。郑序赶人了。

小司寇于是又朝东厢躬身请了个罪:二公子,实在是嫌犯口供对您不利,得罪了。说完才走下北房台阶,正要退出。

一道和风吹进院中,枣树婆娑作响,发出了万籁俱寂的庭院中唯一的声音。

小司寇临走前随意一眼瞥过去枣树下站着一个人,满院里最没有存在感,杏黄布衣衫、瘦长方正脸,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隔着绿叶与光斑,也正看着他。

虽然有些距离,小司寇还是看清了那人上扬的嘴角。那是送给他的笑容。

小司寇收回目光,面不改色地退出庭院,背影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被郑序一巴掌扇偏了脑袋的姜虞这时才正过脖子,冷冷道:来人。

院里只听微风打旋的唆唆声。

东厢上有瓦楞磕碰的轻响,郑喆捂着脸颊止不住的鲜血,抬头看了一眼。

下一刻,大门、后院、走廊四角涌进大批真刀实剑、身披甲胄的延林卫兵。锻铁的冷光织成密密一张网,将院里除郑序姜虞以外的所有人一网打尽。

郑序惊怒不已,瞪视姜虞。

东厢房顶跃下四五人,上到北房前汇报:将军,那几个暗卫逃了。

姜虞听在耳里不做任何表示,侧身对郑序单膝跪下,郑序握拳的指节嘎嘣一响公子遇刺非同小可,为您的安危着想,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所有嫌犯都应严加看管。请大公子恕罪。

赵四肩头被人轻轻一拍,他向旁略微避让。

郑喆面无华彩,眉眼倦怠,情形十分不好,一头黑发未束,披散在肩头,竟衬得他瘦削的脖颈上几根青色血管格外骇人。他还抬着一只袖子,捂住左脸,素色的里衣袖口染红了一大片。姬疏神色一动,眼里有情绪一闪而没。

隔着无数林立的矛尖与头盔下尖锐冰冷的视线,郑喆看见了那个跪在兄长脚下,延林将军坚硬的脊背。像盛气凌人的刀锋。像当年一身骑装,腰佩长剑头顶簪缨,拨开人群走来的少年,骄傲自信锋芒毕露。

两位公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我算什么?你听好了。我是国君亲封世袭上卿、大司马家嫡子、现任延林卫百夫长姜虞!我在的地方是未来属于我的军队,我在自己的军队里说话,谁敢阻拦!

这样的人又怎会做出任何改变呢?什么严肃端正,成熟稳重,原来是看走了眼,分明还是当初军营里那个不可一世,轻狂又嚣张的小子。

因为郑序的强烈要求,小司寇最终不得不又去了趟齐驿馆,请求葛实将他两位前门客的信息交代完全。

郑使威严不容触犯,齐使也不是软柿子,骂了小司寇一脸唾沫。小司寇生无可恋地走出齐驿馆,一边感慨莫不是王上在飨礼上把各家使臣都欺负惨了,怎么个个火气都这么大。

骂归骂,齐使倒底是给齐侯书信一封,把该交代的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葛实是齐侯的小舅子,三十出头的年纪,为人轻浮头脑蠢笨,又热衷圈养武士,经常在自家宅邸举办各种争勇斗狠的场子,在齐都声名狼藉,士族大夫一般不愿与他来往。奈何齐侯却十分亲近这个小舅子,每每被葛实进献的武士歌姬奉承得君心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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