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穿越(1/2)
秋深露重,
子时的梆子声荡过东华门的三重飞檐。
信王府内漏进一缕湿冷,雕花椽柱在烛火中扭曲摇晃…
…
一记炸雷劈开夜空……
…
朱由检猛然惊醒,口中呛出半口血沫,喉间还绕着白绫灼烧的焦苦。
他指尖死死扣住紫檀翘头案边沿,口中呢喃着:“天亡我大明…”
语气中透露着万般不甘…
话音未落,他觉察到一丝不对,连忙起身……
这里不是自焚前破败的景阳宫,而是登基前的潜邸寝殿。
窗缝透来的风卷着丹桂花香,却冲不散殿内沉水香凝成的氤氲。
铜刻更漏滴滴答答,像催命的鼓点敲在心头……
“朕…没死?”朱由检指尖一颤!
“哐当”一声,案桌上的青瓷盏在地砖上碎成星子。
“天爷呦!”尖嗓门刮得人耳膜生疼,廊下立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徐应元弓着身子进来,蟒纹曳撒扫过金砖地面。
一边收拾一边偷眼瞟向少年亲王:“殿下莫不是魇着了?”
他绣着缠枝莲的袖口忽地擦过眼角:“爷,您这是怎么了?昨儿万岁爷还惦念您呢。”
尖细的嗓音混着香灰味,惊飞了檐下栖着的寒鸦。
朱由检见他佝偻着凑近,收拾着茶盏的碎片,腰间羊脂玉坠随动作轻晃……
忽觉耳畔轰鸣——
前世李自成攻破紫禁城时,他在似乎见过同样形制的信物挂在王承恩身上。
“今儿是什么日子?”他忽地踢翻锦墩。
徐应元膝盖砸在地上闷响:“回主子话,是八月十九,慈庆宫新贡的金丝蜜枣还...”
“报时辰!”
“寅...寅时三刻!”老太监鬓角渗出冷汗,这从来温吞的世子怎地眼底泛着凶光?
檀木窗棂突然被狂风吹开,细雨裹着丹桂劈头浇进来。
烛火摇曳间朱由检颈侧青筋暴起!
正是明夜子时,皇兄会在乾清宫呕出最后一口血!
万千记忆如潮水拍岸、
上书房里琅琅书声、
煤山老槐的枯枝、
还有...
那颗歪脖子树上悬着的那一条白绫…
朱由检打量着周围,回忆不断涌来……
他竟然复活了,还是在自己登基之前!
“啪!”
紫檀佛珠在案上砸出深坑。
朱由检突然擒住徐应元手腕:“去!备三十桶寒潭水,即刻悬在角楼铜缸里镇着。”
他指节几乎要掐碎对方腕骨,“徐伴伴应当晓得...慈庆宫养的那对绿头鹦鹉,最怕硫磺熏烟?”
徐应元浑身剧颤,世子分明笑吟吟的,可那琥珀瞳仁里映出的却是一阵凶光。
“下去吧!我要为皇兄祈福。”朱由检指尖抚过冰凉铜磬。
他依稀记得自己登基当夜,乾清宫外净军甲叶碰撞声整宿不绝……
徐应元从信王府退了出来,只觉心神剧震,还没从之前的压迫中缓过来。
“祈福?”徐应元踩着满地梧桐落叶,突然想起最近哪些捕风捉影的传闻。
他调转身形,朝着御马监便急行而去,钥匙串撞得腰间佩玉叮当乱颤。
当他转过影壁时,忽有漆盘从月洞门后转出,乌木边沿正撞上他蟒袍下摆。
“作死的奴才!“他扬手就是一巴掌,掼在小宦脸上。
小宦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嘴角渗血也不敢擦拭。
徐应元又要扬起的手掌,黑暗中突然伸来一柄鎏金火镰,将他的手臂堪堪抵住。
“老叔慌什么?”旁边廊下灯笼映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此刻涂文辅正倚着朱红廊柱把玩着手中的鎏金火镰,示意地上的小宦赶紧离离去。
他指尖一搓,火苗窜起照亮他眉间朱砂痣:“陛下今儿咳了半碗血痰,黄立极带着六科给事中跪在乾清宫阶前,说要请立皇太弟呢。”
徐应元瞳孔骤缩,鼻尖几乎贴上对方脸颊:“那魏公那边……”
“嘘……“涂文辅突然掐灭火光,暗夜中唯闻更鼓遥遥。
“霍尚书献的灵露饮...您猜米浆里掺了什么?”
廊外秋虫窸窣,忽有夜枭凄厉长鸣。
徐应元喉结滚动,袖中密信已被冷汗浸透。
三天前信王突发高烧时,他也曾在银耳羹里见过同样的赤红痕迹:“灵露饮...”
“霍尚书当真是心思灵巧”涂文辅突然用火镰压住徐应元的咽喉,冷铁触感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用清江浦的上等糯米,蒸出的汁液可当真是治病良方?”
“那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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