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次的中医：我们不反对转基因（2/2）

既然信中医与反转不能直接划等号，那么支持转基因的人，他们就一定会反对中医吗？关于这点，我也有话要说。

了解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这个人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言之凿凿、斩钉截铁。可以说，科普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在原则问题上出过错误。之所以如此，并非是因为我才高八斗、博古通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因为我这个普通人“过于严谨”了一些，胆量极小，仅在我非常确定、了解、透彻的领域做是非判断。而那些暂时还留有不确定因素的领域，我是宁愿“闭口一万年的”。这些年我很少谈论中医，就是因为我对中医这一个领域还不是完全了解，只要是不完全了解的，我就不会随随便便发表任何个人意见，一旦我发表了我的判断，那就必须保证100%的正确，而这个判断是基于我对该领域理解透彻、研究透彻的基础之上。

据我本人的观察，中医并不是仅仅归属于巫术和思辨，历经了二三千年的发展历史，它还是包含了一部分实践性在里面的。也就是说，并不能因为质疑其理论基础，就把它的某些疗效完全否认掉。理论并不完全等同于实践。甚至我们要抱有这种开放的心思，即不排斥可能一些药方具有特别独特的效果。就我所知，医学科普作者菠萝因子与我也有类似的观点，他在书中也没有将之直接“一棍子打死”，认为其“可能”对癌症治疗有效的概率不能完全排除。我认为，不能因为“图省事”，就干脆“一刀切”，因为这样做并不具有公正性和科学精神。

正因为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我不太愿意在中医话题上发表个人意见。但对于转基因，我做足了十二万万分功课，仅仅是相关信息的网页，我就收藏了6000多个。再者说，我研究转基因并不是“闭门造车”，而是经常与相关领域的专家共同探讨，如果我本人有任何的疑惑，都可以立即向朋友们请教。对于转基因的信息，不管是正面的、负面的；国际的、国内的；基于科学、心理、法律的，还是基于哲学、伦理、政治的，我都一清二楚，可以说在这方面到了非常确定、胸有成竹的程度。我打一个比方：

假设世界上有一个操控人类命运生死大权的天神，我现在和这个天神打赌。

天神对我说：你敢说你对中医完全了解透彻吗？我对天神说：我不敢这样想。天神问我：那你对中医是什么态度？我说：搁置质疑，以观后效。

天神又对我说：你敢说转基因没有问题吗？我立即对天神说：我敢这样肯定：凡是科学机构认可、政府批准的转基因产品，都是没有问题的。天神对我说：你现在如此肯定，但你敢不敢和我这个神打赌，假设上市的转基因产品在过去、现在、未来出现任何安全质量的问题，我要你“怀疑探索者”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你敢与我打这个赌吗？我会在第一时间斩钉截铁地对天神说：“我敢！我敢和你打这个赌！如果在过去、现在、未来出现任何问题，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出现我输给天神的可能性。因为在科学原理上就不会存在。包括人类在内的一切碳基生命体，管你是什么基因，其消化系统都不能分辨所谓的基因，进入胃肠道里面无非就是分解为最基本的蛋白质和氨基酸，对人体不会产生任何影响。要不然，人类已经吃了几百万年的植物蔬菜，怎么就没变“植物人”呢？仅仅2000到2011年，转基因饲料已经喂养了1000多亿只动物，按照其寿命计算，相当于用转基因饲料喂养了动物差不多1000代。现在又过去了10年，一共相当于用转基因饲料喂养了动物2000代。动物们吃了2000代，怎么数量就一点儿不见减少呢？否则农场主还会这样平静？

转基因仅是对细胞组织进行极细微的修饰，对基因改动很小很小，依然属于传统农业技术范畴，是自然规律最常见的一部分。大自然界几十亿年来，早就发生了无数的跨物种转基因自然现象（见《斯诺登揭秘过转基因吗？评《转基因专家极力回避的问题》一文的结尾部分，有专题科普），而转基因技术只不过是更加精确而已。杂交技术一次性转~个基因，转基因技术一次性仅转1个基因，只能是靶向更加安全、精确。

再者说，转基因在医疗市场上早就普及了几十年。比如现在绝大多数的疫苗就是通过转基因技术获得的。1986年，全球首例转基因乙肝疫苗就被开发出来。如今获得批准使用的转基因疫苗已经超过了120种。除了乙肝疫苗，还有戊肝疫苗、宫颈癌疫苗、部分轮病疫苗、部分带状疱疹疫苗、部分流感疫苗，它们统统都是通过转基因技术获得的。2017年7月，最新的转基因生物安全证书清单中就有几项被允许国内生产应用的转基因疫苗。除了很多疫苗都是转基因的，连胰岛素也是转基因的。正因为有了转基因疫苗，价格才从十几万元一支降低到目前普通人可以承受。既然转基因药品都可以直接进入人的体内，包括血管里面，为什么食品就不行呢？说穿了，转基因药品是必需品，不用就得嗝屁，自然就没有人反对。

要从商业上理解，很多问题你就懂了。比如为什么欧盟退回中国的转基因大米？事实是欧盟每年至少进口上千万吨的转基因食品用于食用，但仅仅退中国一家的货。所以并不是欧盟排斥转基因，而是欧盟刁难中国，利用贸易壁垒来阻止中国产品的进入。（见《谁说欧美人不吃转基因粮食？官方数据截然相反》、《中国出口转基因食品遭欧盟退货是怎么回事？》、《真相：欧洲加快拥抱转基因技术》的分析。）

至于一些人胡说八道什么“证实转基因有害”，我只能说他们的脸很大，和芝麻大烧饼一样。不，是嘴很大。他们都是一些不学无术之人，完全缺乏检索文献的能力，只能照抄一些不靠谱的研究，或者加以断章取义。我在《转基因水稻专家张启发院士是什么样的人？记几件过往逸事》一文中列举了几个例子，描述了一些所谓转基因的“负面信息”是如何被炮制出炉，又是如何被科学共同体推翻结论的。限于篇幅，我这里仅列举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

法国的卡昂大学的塞拉利尼团队在期刊《食品和化学毒物学》发表了文章，说给老鼠喂养转基因玉米可能造成健康损害，但事实上就在同一期杂志上，同时还发表了一篇中国的中国农业大学研究团队的相关毒理学研究论文，结论和塞拉利尼的说法截然相反。随后《食品和化学毒物学》编辑部又特地邀请中国农业大学对塞拉利尼论文的谬误之处专门撰文说明，并发表在该杂志最醒目的位置上。此外，日本京都大学、俄罗斯萨拉托夫国立农业大学等全球120多家生物实验室做了大规模双盲重复性试验，全部推翻原先的结论。法国、德国、意大利、比利时、丹麦和荷兰六个欧盟成员国的食品安全监管机构都得出了相同结论，一致否定塞拉利尼的研究结果。欧洲食品安全局作出了塞拉利尼实验结果不能被其数据支持的最后结论。《食品和化学毒物学》最终决定将塞拉利尼的论文撤稿。

但塞拉利尼团队并没有被打压，恰恰相反，欧盟机构还继续拿出300万欧元资助为期两年的转基因食品饲养老鼠的试验。但他随后的一系列试验再也没有重复之前的结论。

但欧盟依然不放心，法国及欧洲当局又展开三项研究计划，历时六年之久，三项研究于2018年均已结束，共耗资1500万欧元。所有的研究结果被公开披露在多个期刊及近期的法国植物生物技术协会的报告上。这个最终的结论就是：参与实验的转基因玉米品种在动物实验中并没有引发任何负面效应，也没有发现转基因食品存在潜在风险，更没有发现其有慢性毒性和致癌性相关的毒理学效应。一句话，就是塞拉利尼团队的结论是不成立和错误的。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我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全部一一列举出来。但有一个基本准则不难让我们对转基因有一个正确的认知态度，即：转基因怎么样，科学说了算；要不要应用，农民和政府说了算。这就结了，完事了。

据我了解，转基因安全实验中的喂养实验环节，都是采用十万倍剂量，假设有一分“毒”，喂养后毒性都会放大十万倍。而按照惯例，往往采取10万～20万倍剂量的喂养实验，且每生物单位被喂养材料普通超过10吨，如果按照比例计算，相当于人类已经食用了100万年。不存在所谓需要2代、3代人的说法。假设20年一代人，科学实验的剂量已经相当于给5万代人类做了安全保障。

说实话，普通人不可能像我们这些搞科普工作的人这样对转基因有如此深入的研究，精力、时间、能力、兴趣都达不到，也没有那个必要。既然如此，面对网络上层出不穷的各种“真假难辨”的信息，如何才能不上当受骗，其实办法不难，正是“万变不离其宗”，即竖立科学的世界观：

相信科学方法。

其实，中医也好，转基因也好，所谓的争论都不可能长久，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在人类文明史上占不了多大的简章，简直就是微如轻尘。别看现在网络上为之争论的一塌糊涂，好像什么天大的事情，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中医最多再争论几个世纪，这一点时间在人类时间长河中不算什么，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而关于转基因的争论，在全球科学界本早就不存在，仅在民间有所谓的争论。但这样的与科学无关的争论，也不会维系很久。

我再次强调一次：转基因安全性在全球主流科学界早就没有任何争议。仅在玄学界、人文界有争议。作为国家级科普作家，我查询检索过用超过50年时间段完成的超过数万篇ScI实验论文的最终结论，我与超过包括在国家科学院工作的3000名副研究员\/教授职称及以上一线科研工作者、主流科学媒体负责人、科研机构研究员或负责人、科学决策机构负责人、（省级及以上）主流科学报纸期刊杂志负责人、科学网站负责人、科学论坛负责人、主要知名科普工作者、国家农业部相关负责人、国家科技部相关负责人、高校生物学专业研究人员和教师、中外拥有执照的职业医师做过直接交流，海内外都认识，所以我对这方面是非常清楚的。

几十年来，全球科学界也没有任何一个正规的科学机构会反对转基因。《自然》《科学》《细胞》《柳叶刀》等权威期刊刊登有1100篇以上认可转基因安全的实验论文，而反对的论文在30年以内的数量为0。

社会上关于转基因“有害”的说法，百分之百都是谣言。所有散布这类说法的“媒体”，都不是正规的科学媒体，也不属于任何一家政府媒体，它们全部是涉及极端意识形态或者有超自然形态背景的自媒体。全球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者政府禁止食用转基因产品，最多是立法严控转基因生物的种植和养殖，但这本就是科学界完全支持的。

最起码我可以确定一个事实，即支持转基因不会有任何风险，风险的概率为零。我们获得最后胜利的概率为百分之百，这是不需要迟疑的，因为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结局。

但即使我们取得了胜利，在整个人类文明史上也是非常不起眼的小成就。未来的史书上最多写上几行，说某个历史阶段在一片黑暗中有几个硬汉坚持了真理，最终科学取得了胜利。然后就完了。因为这样的事迹在人类历史上数不胜数。

正所谓“当一切泯灭如梦，就在远山被绝世尘封。”

（写于202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