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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摇头,“放不下了。”
唐奕用这句话开导过很多人,嘲弄过很多人。只可惜,造化弄人,最后自己也逃不开一个“求”字。
开弓哪有回头箭
现在,就算唐奕想停下来,曹、潘、王、杨几家,还有赵祯,都不可能让他停下来,会推着他继续向前。
宋楷感觉气氛压抑的难受,插科打诨地道:“我看,你还是停下来吧,你停了,我们也就不用遭罪了。”
唐奕推手指着四周,“遭罪这不挺好吗”
章惇笑道:“是挺好。”
“以前觉得,诗酒风流才是人生快事,现在看来
三五闲人月下观,
围薪而坐烹五鲜,
自理自食天过半,
粗肉淡酒品秋寒
也不失一种美好啊”
唐奕翻着白眼,“你们是美好了。我可听说,把王伯的武山鸡抄的就剩一只了还有,这五花大肉哪儿来的”
章惇嘿嘿直乐,“还不都是你逼的”
唐奕道:“我逼的那几只武山鸡老子可是惦记了好久了,你们倒是给我留点啊”
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宋楷说的果然没错,唐子浩也惦记那几只鸡呢。
王韶道:“那还不简单今天来的正是时候”
说着,用木棍拨开火堆,从底下扒出一个烧干的泥坨子。
唐奕看的目瞪口呆,“这这”
这泥坨子他太熟悉了,这门手艺还是他传给宋楷、范纯礼的。
王韶也不多说,使劲一敲,干泥裂开,顿时一股鸡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这时才得意地看向唐奕道:“最后一只,让你赶上了,这回算是真正的满门抄斩了”
“日”。
最后那只光棍儿大公鸡也没逃过一劫。
唐奕心说,这帮孙子也太没职业道德了,你倒是留个“种儿”啊
不过,唐奕也只是愣了一下,就缓了过来。一步冲上去,扯下两个大鸡腿,“鸡腿是我的”
既然都做熟了,那就别矫情了。
范纯礼见唐奕冲了上去,嗷捞一声也不肯落于人后,这才是当年那个无拘无束,什么都干的唐子浩嘛。
于是,十几个大小伙子,围着一只可怜的“叫花鸡”,如少年争食一般抢开了。
那公鸡就算再大再肥,又哪经受得住十几人的摧残没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累累乌骨。
等唐正平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一个鸡屁股
这货一声哀嚎,“太不义气,太不义气了”
报复性地把板甲上的五花肉都塞进了嘴里。
曾巩看着这些“年轻人”活力四射地打闹一团,由衷地扯起嘴角。
见唐奕撤出身来,接过他手里的好酒,笑道:“这就是子浩要的结果似是相当成功”
唐奕坐到曾巩身边,“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章惇瞪着眼睛。“老子都成了鸡鸣狗盗之辈了,你不知足”
“还想怎么样杀人放火不成”
唐奕平静一笑,“大恶、小恶皆为恶也,并没有区别。”
“你们差的那一点,不是恶的不够,而是在恶的同时,心中要有一丝清明。”
“或者说,知道自己为什么恶,什么时候要恶,什么时候要善”
章惇让唐奕绕的有些发懵,曾巩却笑了,“看来,子浩还是清醒的。”
第380章王之先的尴尬
像章惇这些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虽然,现在书院的做法把大伙儿都折腾的不轻,但是,一来,有打破旧规旧俗的新奇体验,二来,有一班同龄兄弟一起作妖儿、胡闹,自然还不会想的太多。
但,曾巩却不同。
虽然在尽力适应现在观澜书院的节奏,但是说心里话,他心中也不是一点疑虑都没有。
唐奕这般施教,确实能让这些儒生打破规则,也许真的能培养出一批和他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
但是,这般作为也太容易失控了。
不说别的,只这十来天,很多儒生就已经把从前学的儒家礼教扔得一干二净。
去食舍偷食、摸王伯的鸡窝,这还说的过去。但是,像章子厚那般,把手伸到百姓那里,就有些过了。
如此下去那还得了
这样什么都敢干,还没有底线的人,将来得是什么样儿
此时,唐奕直言还差那么一点儿,而差的那一点儿,就是最后的一丝清明。
曾巩笑了,由衷地觉得,范公、杜公、欧阳公等人所托非歹,唐奕,不是个疯子。
“看来,子浩还是清醒的。”
唐奕正要接话,忽闻远外哇的一声大叫,“好你个宋老四”
抬头一看,唐奕不禁一愣,沿着河弯跑过来的,却是王之先。
唐奕一愣的原因是,王之先的老子王拱辰,唐奕一直摸不准这个人。
朝中的几次较量,这老家伙都是站在唐奕的对立面,但是,观其平时的作为,又不太像是汝南王一系的人物。
所以,在事情未明朗之前,有些事,唐奕是不想让王之先参与的。
宋楷也看到唐奕脸色变了,安慰道:“没事儿,自己人”
“自己人”
果然,王之先跑到近前,指着一众人等就骂开了。
“你们也太特么不义气了,这等好事儿也不叫上兄弟”
“”
唐奕心说,这才几天,就称兄道弟了
王之先一顿叫喊,见没人接他的话,这才发现不对。细细往人群中一扫,终于看见“唐疯子”居然坐在那儿。
“唐唐唐唐唐教谕。”
王之先慌了神,什么情况他怎么坐这儿了
“那什么我没事儿,就过来看看,让他们早点回去,这就走,这就走。”
唐奕不禁哑然一笑,“摘的倒干净,既然来了,坐下吧”
王之先战战兢兢地坐下,其间还一个劲地给宋楷使眼色,那意思是:这位爷怎么在这儿
唐奕只当没看见王之先的小动作,转头看向曾巩,“刚刚说到哪儿了”
曾巩道:“我说子浩还算清醒,没有一味求变。”
唐奕苦着脸,摊手回道:“不然呢真由着你们性子来”
“章子厚还算厚道,还给人家留了张欠条。再这么放羊下去,早晚有连欠条都不打的时候”
章惇一窘,局促地挠着后脑勺。
“路过郑屠户家后院,正见他杀猪卸肉,当时没、没忍住。”
宋楷看了章悸一眼,转而对唐奕道:“你到底想干啥都是兄弟,直说”
唐奕道:“我什么都不想干,你们就算作出花儿来,我也不管,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惹了多大的祸,我都给你们擦屁股”
唐奕可不是犹犹豫豫的性子,既然认定了要“养狼”,就绝对不带迟疑的。
“日”宋楷直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