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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满头的黑线,心说,头儿啊您都晕了好几个来回了。
“啊”
又是一声惨叫
“老东西,你轻点小心本将把你也剁了”孙郎中又开使行针了。
“小心点别歪了难看”
“”
唐奕只清理了一条刀伤,另外一条,是孙郎中依葫芦画瓢之下弄下来的,免不了也被曹满江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说这曹满江确实硬气,生生挺过了割肉疗伤。又经过孙郎中外敷内服一顿医治,竟然挺了下来。
不过,孙郎中放下针线的那一刻,铁打的曹营头身子一软,也晕了,而且嘴角还带着一抹解脱的笑容。
终于结束了
只是曹营头还不知道,这种苦,还得受一次
唐奕不懂医,生怕伤口长不了,过了十多天之后,才去给曹指挥拆线。此时,棉线都长在了肉里,那从肉里往外抽线的酸爽,恐怕曹营头又得骂娘了。
等唐奕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唐记食铺,而且外面已经是朗星拱月,入夜多时了。他这一晕,竟然整整睡了一天
在这一天里,不但曹满江捡回了一条命,而且,还有另外一件大事发生。
禁中旨意终于到了邓州
范宅偏院之内,范仲淹与尹洙对坐石桌前,范纯仁则侍立一旁。
“看来,官家还是离不开父亲大人的。”范纯仁隐隐露出激动之色。官家不但升了父亲的馆职,从门下省给事中变成了资政殿大学士,而且迁知苏州,这是大大的喜讯。
范仲淹闻言,不禁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圣旨。这个结果,其实是他也没想到了。
他想到了不会轻易准他置仕,但万万没想到,官家竟顶住了压力,令他迁判苏州。这等于明告诉那些人,他要招范仲淹回京。
尹洙不发一言,只是陪范仲淹坐着。这位知交老友他还是很了解的,一旦决定,很难改变他的想法。
果然,范仲淹踌躇良久,终还是没有动摇,大笔一挥,一纸复辞奏本,随快驿回京。
折子一进中书省值房,吴育就又坐不住了,急匆匆的去找贾昌朝。
贾昌朝看过奏折,老脸都快拧成了麻花。这范希文到底所图为何难道真是不回中枢,誓不罢休吗
“子明兄,快出个主意啊怎么办”吴育一脸的苦大仇深。
他都不敢想像,要是范希文回京,他会是什么下场。
那位当年可是敢和刘太皇刚正面,为了扳倒阎文应敢和官家玩绝食的主儿。背后使点小手段他还行,真和范希文正面硬刚,分分钟他就被轰成渣渣。
贾昌朝现在也是举棋不定,若是让台鉴现在就开炮,明显太早,范希文现在可是做足了姿态要辞官,人家都不干了,你还挑什么毛病
但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官家一时冲动,把范希文放了回来,那还了得就算不放他回来,要是让贬黜各地的主新之臣知道他这个“党魁”的所作所为,也必是心思活范,死灰复燃。
咦贾昌朝猛然一怔,心思活范死灰复燃
一条妙计逐渐在贾相公的心头浮现,嘴角不禁牵起一个阴森的冷笑,要的就是这个心思活范,死灰复燃
“把范希文要置仕的消息放出去”
“放出去”吴育呆愣愣地反问,随即脸色也逐渐精采最后竟兴奋束起一个大拇指。
“贾相果然高明”
六月初,范仲淹不授新职,复辞的奏议再次被赵祯驳回,二发升迁之旨。旨意五日至邓,范仲淹不授而三辞。
这种臣抗君意的桥段,在大宋已经司空见怪了,没人因此而告你欺君罔上。反而是你辞不授的次数越多,越有名声,越会传为佳话。一般君授臣职,你不抗个三五次旨,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传旨快驿对此也是司空见怪,拿着范仲淹第三封辞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只不过,这一次却没那么简单
六月初八,大宋朝最最有名的“猪队友”欧阳修永叔终于开炮了。而且欧阳公也没让贾子明白废一番苦心,这货紧跟范仲淹的脚步,上书请辞。
其实,欧阳修自从去年被发配出中枢,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是作为革新重臣,文坛领袖,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出头。现在好了,一听范希文请辞,欧阳公立马来了精神,几乎是收到消息的同时,就把辞呈写好了。
他这一闹不要紧,身在扬州的大宋第一高富帅韩琦韩稚圭也坐不住了
这时候的韩琦不到四十岁,离修炼成仙还早着呢,他哪知道,范仲淹是真要辞,欧阳修这货是跟风。
他还以为,这是革新旧臣的一次对中枢施压呢。
那怎么能少了我
于是韩琦置仕的折子也飞似的直奔开封
而此时此刻,贾昌朝正躲在角落里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心说,老夫略施小计,欧阳永叔这蠢货就拉着韩稚圭往坑里跳啊
等的就是这一刻,大手一挥,令吴育知会台鉴火力全开。
给我打
给我冲
这次不死,也得让范希文等人扒层皮
第49章玩真的
御史台向来是守旧派的中流砥柱。
当初,夏竦构陷杜衍、富弼谋反之时,就是台鉴各官极力推波助澜,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影响极坏。杜、富二人才不得已请出中枢,也由此拉开了新政被废的大幕。
如今范仲淹再兴波澜,作为守旧派急先锋的各位言官,自然是冲锋在前。
六月中,先是有言官弹劾范仲淹在邓州大兴土木,先是重修览秀亭,构筑春风阁,后又营造百花洲,劳民伤财,好大喜功。
后又有人上奏,范仲淹纵子行凶,三子纯礼当街械斗,重伤百姓,影响极恶。
随后,监察御史董良洪甚至把陈年旧事翻出来倒嚼,弹劾范仲淹牧守鄱阳期间行为不端,以官身狎妓,并将雏妓甄金莲纳入府宅,不为百官典范。
赵祯看着一道道弹劾范仲淹的折子,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帮人为了扳倒范希文也是拼了,连十年前的旧账都翻出来做做文章。
不过,作为老好人的赵祯明知这些都是守旧之臣的把戏,不足为信。但左右思量之下,还是暂时把三升范仲淹的旨意留中不发,等这股倒范之风过后再做计较。
官家没了动静,一众言官都颇为意外。
这就赢还没放大招呢啊
他们也没指望着这些鸡毛小事能把范希文怎么样,只要官家不动让其归京的念头,就算胜利。
却不想,高兴了没几天,六月底,见言官弹劾范仲淹的声音稍弱,赵祯终于按奈不住,三调范希文的圣旨直投邓州。
贾昌朝气得直吹胡子,心说,凭什么官家单单对这个范希文恩宠倍至啊
凭什么
不说范仲淹的能力和可作百官典范的风骨,单是他和赵祯的私交,就非一般人可比的。
当年,刘太后专权霸政,差点成了第二个武则天,百官只尊太后,而不知皇帝。
一些有良知的大臣,对太后专权,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唯独一个敢对刘娥开炮的,就是范仲淹。他不但指责太后不应忽视赵祯这位皇帝的存在,还主张还政于朝,让刘娥回后宫养老,把刘太后气得半死,直接把他扔出了京城。一直到她死,也没让范仲淹回来。
那时的仁宗年纪尚幼,朝中大臣没一个敢为他说话的,唯有范仲淹在最危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他能不记着吗
而且,去岁新政受阻之时,也是范仲淹看出了皇帝的为难。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