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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燮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对于君子而言,政见是政见,私谊是私谊,怎么能因为朝堂上的争论就让多年的私谊受损呢,而且还让自己的弟子受累公孙兄弟此举是对的。而且,尊长之间有了嫌隙,我辈也不能坐在这里喝酒享乐,应该一同去劝一劝才对”
说着,这位好古君子之风的年轻士子放下酒杯站起身来,竟然要去直接劝和刘宽和卢植。
在坐的人大多怔了一下,然后稍一思索也都纷纷起身跟了过去且不说往日他们多承公孙兄弟的大方,就凭今日喝了这么多葡萄美酒也要去帮忙说句话啊
再说了,这不是已经有了领头的吗两位尊长真要是不满,也不怕板子打到自己身上的。
而且你还别说,一传二二传三之后,眼看着不少人都要去请见,其他人就算是想装死也难。而到最后,两家弟子竟然全都起身,在傅燮、王邑、甄逸等人的带领下前去请见两位尊长
于是乎,片刻后,饶是卢植和刘宽养气功夫过人,也不由得尴尬无言了起来毕竟,有些事情就摆在那里,他们根本无法反驳,而且人一旦多起来那也不接受反驳的啊:
卢师的上书是不是最近被刘师这些朝廷大员给淹了,两位是不是分属两个阵营在进行朝争
那公孙兄弟是不是在夹缝中难做人,今天这场宴会又有没有缓解两位师长关系的目的在里面
然后今天卢师你今天是不是一直板着脸,而刘师是不是又一直笑嘻嘻的想跟卢师你攀谈
都没错吧而如果没错的话那你们肯定是有嫌隙啊而君子大儒之间有嫌隙是不对的,是一定要改正的
哦,你说前面几条都对,只是卢师这个人一直喜欢黑着脸,不是生气那不存在的,一定是托辞必然是托辞
“所以说,还请两位尊长放下成见,不要坏了君子之谊”傅燮言辞恳切,神色严正,竟然连连鞠躬行礼,眼看着就要带着众人跪下来请罪了。“古文今文相争已然于国无益,两位师长若再起了私人嫌隙,莫不是要今日相谈甚欢的弟子们日后也分为两派,相互攻讦吗”
“咳”这下子,不要说性格宽容的刘宽,就连向来严正的卢植也有点掌不住了,二人对视一眼,俨然是准备先来个将相和糊弄过去再说。
不过就在此时,另一个勉强算是当事人的公孙瓒却忽然站了出来,朝着眼前乌泱泱一大片士子弯腰行礼,他嗓门奇大,一下子就镇住了场面:“诸位师兄师弟,且稍安勿躁,瓒有一言,还请二三子听上一听。”
看到有解围的人出来,刘宽和卢植自然松了一口气,而士子们,本来就是看在葡萄酒的份上才过来的,当然也不会不给这公孙兄弟面子。
“诸位师兄弟。”看到场面稳下来以后公孙瓒才再度拱手道。“我公孙瓒先代两位弟弟一起谢过诸位了其实不瞒二三子,我们兄弟确实是担心朝争一起两位师长也会起嫌隙,所以,才会组织这场盛夏郊游,以期两位能够握手言欢。”
饶是卢植养气的功夫练到家了,听到这个词也不禁脸色剧变跟不喜欢洗手的刘宽握手言欢,恶不恶心
“但是,”公孙伯圭失笑道。“适才侍奉两位尊长之时才明白,原来我等是杞人忧天了,两位尊长德操何其高洁,又怎么会作出让我们这些弟子为难的事情呢我公孙瓒明白的告诉诸位,两位尊长并未起任何嫌隙”
刘宽和卢植难得同时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还一起捋了下胡子。
“而且非只如此。”公孙瓒忽然一低头,却是继续笑道。“据我所知,刘师此行颇有代表朝中诸公来寻卢师弥合古今文争端的意思,只不过这种事情事关重大,双方恳谈之间难免要慎之又慎,这才引起了二三子的误会刘师”
正在惊疑不定的刘宽咋闻此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是学生孟浪了。”公孙瓒看到这个情形,赶紧低头请罪。“我其实也是妄加猜度,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猜出来也不该说出来的,只是诸师兄弟起了误会,不得已相告”
“无妨,无妨”带着五分醉意的刘宽先是干笑了一声,然后旋即大笑。“其实不瞒二三子,光禄大夫杨公受命主管熹平石经一事,而我今日前来确实也受他之托,要与卢公对这古今文之争私下论上这么一论的倒不想伯圭如此聪慧,竟然听出来了一二;更不想让你们这些当学生的起了疑心,竟然先劝了起来。此事确实是我不对,应当应当自罚三碗,这葡萄美酒可还有剩的啊”
公孙瓒当先大笑,随即一众年轻士子们也轰然大笑,惊得山野间鸟飞兽跑,而公孙越则赶紧重新抱来一坛葡萄酒,伺候起了刘宽唯独卢植面不改色,也不多言,依旧昂然立于一旁,却又不料一旁跟着众人拊掌大笑的公孙珣正在偷眼看他。
而慢慢的,后者也终于放下了心来。
“义为土地精灵伏,仁作金汤铁石卑。龚遂刘宽同煦妪,张飞关羽太驱驰。”全燕诗贯休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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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伪书盗印
傍晚时分,卢植的房间里,床榻上摆着一张几案,而卢植和刘宽则隔着几案相对而坐他们的交谈很早就陷入到了某种焦灼之中,没办法,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
说白了,杨赐那边通过刘宽递来的条件是什么呢是让卢植就此放弃
这不叫谈和,这叫劝降,而卢植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投降呢
当然了,今日因为喝多了而留宿在这緱氏山下的士子们太多,两位大佬就算是半句话都说不拢也不好意思就此散场否则说不定又有人起哄让他们俩握手言欢之类的,那可实在是太恶心了。
但就这么干坐着,恐怕也只会让气氛越来越僵硬,尤其是天还这么热。
“天黑了吗”盘腿坐在床榻上的刘宽就差直接趴在案上睡着了,一直看到有人进来点燃了蜜蜡所制的烛火才恍然回过神来。
“正是如此。”进来点蜡烛的公孙越低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