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85(2/2)
秦震说:“可以花钱雇人去做,你先去傅家查查,看傅石勋是否已经有了个起名叫傅以德的儿子在宅院里,说不定这个是二胎。另外,你知道傅家在民国时期是怎么跟日本人勾结的吗这个鞍山共荣矿场的中方顾问就是傅石勋的叔叔傅杰书,也是傅观海的二爷我前天才见到他,正在收拾行李开车离开矿场,说是要回南京老家祭拜父亲。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你调查的时候最好避着点儿傅杰书,这家伙一看就是精明人。要么你就再等几天,等傅杰书回鞍山再说。那时候傅家大宅里只有傅杰康的老婆当家,更好行事。”
郝运说道:“傅石勋的老婆都说了是头胎”
秦震说:“也许不是呢这么大的事不能马虎,而且你对孕妇下手也麻烦,找杀手也不见得能找到合适。说不定那个傅以德早就出生了,要是这样的话,你就得干掉这个幼儿。”郝运顿时脑袋又大了两圈,之前是要杀傅石勋,后来改成杀孕妇,现在又成了杀小孩郝运强烈反对,秦震让他先调查之后再看。
忽然,郝运想起个事,就问:“你说傅家的山海经残片在谁手”秦震想了想,说残片只能由老三京的家主传给年满十八岁的家主,傅石勋是否满十八岁还不清楚,但他父亲傅杰康好几年前就死了,只要不是暴病而亡,家主就必须在临死前把残片交给长子,这位长子就自动成为家主,所以,要先查到傅石勋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就能知道。
郝运连忙说:“要是真在傅石勋手里,我们想办法把它弄来,是不是就不用杀他啦”
“这是两码事,”秦震说,“杀掉傅石勋就能阻止傅观海出生,那么现代的傅家就不会有那么大势力,只要没得到另外两件残片和玉佩,他们也无法成气候。不过,要是你能顺便把残片弄到手,也没坏处,只是得更费精力。”
郝运问:“可民国时期显然已经有门生会了,而且信徒也不算少,是谁在控制”
秦震回答:“是傅杰书,傅石勋的德性,也不像是能管理门生会的料。以我所掌握傅家的信息,傅杰书的老婆不能生育,他没有后代,门生会是在傅石勋的儿子也就是傅以德和傅观海掌管之下,才渐渐壮大起来。所以,只要你不让傅以德出生,就万事大吉。当然要是能把傅杰书也干掉,门生会就会在民国时期迅速式微,以后再次壮大的机率就更低。郝老板,努力,你要是能完成,我这辈子都感激你”
挂断电话之后,郝运站在电话局门口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太棘手。不光要杀傅以德,还要干掉傅杰书,秦震是真把自己当职业杀手了。这时,傅石勋老婆饿的那副模样又浮现在眼前。郝运心中不忍,他觉得无论最后要干掉谁,让孕妇这么挨饿都有违天理和人伦。于是他又乘坐人力车返回傅家,掏出二十块钱交给傅石勋,让他赶快去买点肉蛋菜和米面回来,让他老婆吃饱再说。两人全都惊得说不出话,看着郝运手里这两张十元的中央银行兑换券发愣。
第406章遇真观
“怎么,你怕这钞票有假”郝运笑着问。
傅石勋摇摇头:“钞票哪里会有假,可你为什么要借钱给我”郝运说这钱不是借的,是给你的,不用还。
两人更惊讶,傅妻说:“我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给你”
郝运笑:“这话我相信,你们但凡有值钱东西,还不早就卖钱换饭吃了。拿着吧,这钱就算是我给你未来儿子的见面礼,不能饿着肚子里的胎儿,那可是作孽。”
听了这番话,两人都很感动,傅妻支撑着站起来要给郝运行礼,被他拒绝。傅石勋把郝运送到胡同口,低声问:“我说郝先生,您这钱真是送给我的我真还不起”郝运拍拍他肩膀说真不用还,傅石勋感激地说:“好吧,要是以后郝先生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郝运心想,就你这纨绔子弟,能有什么事求到你头上。他借口要去找傅家管事的人谈生意,让傅石勋指好路,标在地图上。傅石勋叹着气:“我母亲这人够狠心,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居然也赶我出傅家,无非就是想独占家产。”
“你父亲是傅家的长子,”郝运没明白,“就算不赶你出去,这家业不仍然是你们母子俩的吗还用着赶你走”
傅石勋笑起来:“当然没这么简单家业是我的,而不是我母亲的,按傅家的规矩,我叔叔只能分得三成,七成都是我的。”郝运这才懂了,他叔叔傅杰书想得到全部家产,而他母亲也希望能够把傅家的家业从夫家“过户”到自己名下。人都有私心,这个女人不光有儿子,她还有父母、兄弟姐妹等亲戚,但郝运不明白,再亲也亲不过儿子,这个人应该比丈夫更亲才对,怎么能赶亲生儿子出家门他无法理解。
乘坐人力车来到中山北路,郝运看到这附近都是阔气的宅院,跟北京的四合院很像,都是广梁大门,院墙有三米多高,最短的总长也在十几米,最长的就是傅家了。人力车停在傅家门口,郝运看到大门上的横匾写着“傅宅”二字。两扇朱漆大门各写着四个大字,分别为“向阳门第”和“积善之家”,大门旁边停着辆黑色的美国道奇牌汽车。郝运心想,这真够讽刺的,当家的主母跟小叔子通奸,为占家产还把亲儿子赶出家门,这也好意思称积善之家
他当然不能敲门,就在附近找了个旅社住下。这旅社距离傅宅大门有六七十米,郝运坐在窗前,能远远看到人有进出。旅社经理告诉郝运,傅家在南京也是数得上号的富户,光男仆就二十多个,还不算丫环。郝运连忙问他是否知道傅石勋的事,经理说:“全南京城谁不知道他娘把他赶出傅家,说是从山西进一批药材被骗,损失了几千块大洋,要让他在外面吃两年苦。狗屁,不就是想占家产嘛”
“傅石勋有没有孩子”郝运问。
经理摇摇头:“他今年春节才刚刚结婚,哪里这么快就有孩子。”郝运心想,这傅石勋的母亲真是够可以的,儿子刚结婚不到半年就赶出家门。同时又松了口气,起码不用去杀一个幼儿。但又发起愁来,孕妇怎么处理
听说傅杰书已经回来,经理说:“那个傅杰书在东北给日本人管铁矿,每月薪水好几百块大洋呢,我这家旅社一年才赚多少钱,人和人不能比呀”
郝运守半天,到半夜没有路灯,他只好来到傅宅斜对面,在某家院墙的拐角处坐着。南京的初冬晚上已经很凉,郝运穿中山装,也觉得有些更深露重。他把双手抄在袖子里,有些后悔晚上没在饭馆买几个包子揣在身上,半夜还能垫巴点儿肚子。
忽然,郝运想到通常大户人家都有后门,就算傅杰书半夜出来,也有可能直接从后门走。于是他站起来,远远绕过巷口来到傅宅后院,果然这里的每户宅弟都有后门。比前面的大门要小得多。这条巷子两侧都是宅院的后门,比较安静,光溜溜的没地方躲,要是直接坐在某户的墙根底下,还有些显眼。就算有傅家人从后门出来,也能看到自己。正在郝运考虑坐哪儿的时候,忽然“吱呀”一声,傅宅的后门打开,有个男人走出来,朝左侧匆匆而去。
郝运不知道这人是傅杰书还是仆人,心想管他是谁,直接跟上吧。这么晚了,看这人行色匆匆,好像很着急。于是,他就在后面远远地悄悄跟踪,晚上街道安静,郝运要尽力放轻脚步,以免被被那人察觉。
跟出有三四里地远,路上开始有了路灯。那人看来并没怀疑能有人跟踪,就掏出香烟点燃,同时脚步也放慢了,最后站在路灯下看着火柴。正巧这里有家酒坊,门口摆着几个大酒缸,郝运就猫着腰迅速躲到缸后,距离那人只有二三十米。那人划完火柴扔出去,无意中回头看了看来路,郝运大惊,见这人脸上斜戴黑色眼罩,长脸,居然是在上海猿翼马戏团里撞见的那个独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