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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说起事情的起因,乃是因为这杨善人庄的里正杨沧海外出访友,被人所害,死者却包括杨沧海本人和他的车夫”
“是啊,大人,据那军巡院的张巡检回报,说是这杨沧海外出访友多日不归,直到家人前去询问才知道他根本就没去过友人那里,故此,杨家人才召集乡邻四下寻找,然而最终却是让我们在回城的路上遇上了”
“而这第二起案件,却发生在杨沧海遇害之后,其子见有开封县的官人前来询问,便匆忙赶往开封县城辨认尸体,紧接着就在回来的路上”
“被人砍去头颅,缚于白马之上,驮回了杨善人村”
“不仅如此,这杨家大郎惨死的当晚村中通往外界的木桥不知被何人破坏,连带着那些原本由杨家负责筹集的田赋也不能按时运出,这样一来,便是让这杨家陷入到了无法按时催纳的绝境之中。而唯一的办法,便是经由村外的林中小道运粮进城,如若不然,杨家便要以自家钱财补齐村中田赋。这样一来,便纵是刀山火海,这杨家人也只能淌上一趟了”
“是呀大人,再之后,便是这杨沧山的遇害了,当时我和大人您乃是亲眼所见,这杨沧山却是被那无头歹人所害”
王玄义分析到了这里,不由得犹豫了片刻,随后只见他看向王敬,然后用一种若有所思的语气说道:
“若是说起来,这杨沧山之死,似乎最是没有疑问的了,以当日你我二人的判断。这杨家似乎也只有经由林中小道运粮这唯一的办法了。纵然你我能猜得到,那凶手必然自能猜到只是这杨沧海及其子之死,却又不知该为何,总觉得有些诡异之处”
“大人您的意思是”
“先说这杨沧海之死,我记得这现场曾留下了一辆马车,车夫和杨沧海均是被人切断了头颅而死。这我就有些奇怪了,若是出门访友,且路途也算不上远,为何不骑马反而要乘车呢”
“大人您的意思是”
“王敬,我来这东京城也已经半年有余了,在这士林之中,众人大多以骑马为荣,以坐轿乘车为耻,而城中商贾却恰恰相反。我观这杨沧海既是在乎颜面之人,平日里总是以修桥补路的乡贤自居,按理说,应该不会行那商贾攀比之风。可此次出门访友,却是乘车而去,难不成是有什么原因吗”
“这大人”
“我先前就觉得有些不对,这杨沧海出门访友,访的是谁凶手是如何知晓,又如何将二人杀死的。我等一概不知。另外这杨沧海之子遇害一事,若不是事先筹划,又怎会做出这白马驮尸的骇人之举。可要是没有闹过这出白马驮尸,单凭那无头歹人的稀松武艺,又怎能凭借一己之力击退杨家诸多庄丁,并一刀砍下杨沧山的头颅呢”
“大人您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有联系的”
“是啊,自然是有联系的,没有杨沧海出门访友,就不会有后来的白马驮尸,而没有白马驮尸,木桥被毁,杨家也就不至于陷入绝境。这一切,看似是一种巧合,却又是相互联系。可曾想过,若是这杨沧海早早地将家中的田赋送到开封县仓,那这接下来的一系类筹划就会变成无用之功。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便是从原点开始,再重新梳理一下在杨善人村发生的这几起案件”
“我明白了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王敬,就先从这杨沧海出门访友开始查起吧,我倒要看看,这身为里正粮长的杨沧海为何连田赋之事也要放在一边,却要急着出门访友”
“访友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去见见杨沧海原本要去拜访的那位友人吗”
“正是这边的事情有开封县县尉负责,我等便可腾出手来。待你我明日去会一会这位让杨沧海不惜搁下正事都要见面的友人,说不定,眼前的疑团便能理出一个头绪”
第24章闲云居
“东京城外五十里,五丈河畔闲云居”
第二天早上,当王玄义跟李县尉交代了抓紧追查的事情之后,便带着王敬离开了杨善人村,径直赶往位于五丈河畔的闲云居一探究竟。
按照杨家人所给的指示,这闲云居主人乃是杨家家主杨沧海的至交好友,杨沧海几乎每个月都要去那闲云居里小住几日。不过有一点让人感到惊讶地是,这杨家之人居然从未见到过闲云居的主人的样貌。按理说既是至交好友,必定要礼尚往来一番才对,这杨沧海时常去拜访闲云居,却不见闲云居的主人前来回访,这无论如何也是一件让人感到在意的事情。
出了杨善人村之后,王玄义主仆二人骑马前行,不多时便寻到了五丈河畔。
这五丈河原名广济河,唐时便有,因河宽五丈,日久年深之下,便渐渐地改叫作成了五丈河。
五丈河流经东京,从城外的东北水门便可直入东京城内,因河道宽广,水流平缓,因此从后周朝开始,从东北方向运抵东京的粮食大部分都由五丈河上的粮船送入城中。而值此盛夏时节,却正是夏税征收之际,是故这河面之上,此时俨然是一幅千帆争渡的景象。
“大人,想不到这东京城外,竟然也有如此繁忙的景象”
“是啊,这东京城内人口百万,只这吃喝便是一个天文数字,若不是依靠这河川之利,便是这百万之人所需之粮,便不知要累死多少牛马呢”
骑在马上到王玄义,此时望着河面上如此壮观的景象,心胸也不由得生出了些许豪情来。
这开封府左军巡院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部门,但却是事关东京城内百姓安危的重要机构,执掌东京城内的风火、争斗、盗贼与刑狱审讯等诸多事项。若考虑到所属时代刑侦技术的局限性以及东京城内的百万人口规模,这军巡院真可谓是整个大宋最为繁忙的机构了。
当王玄义主仆二人沿着五丈河岸行了几日之后,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一处位于河岸之南的豪华庄园。当两人骑马立于河堤之上时,那庄园内的景致却也能窥探到一隅。
“大人你看那门外的车马怕是来了不少的宾客吧”
“是啊,这庄园的主人真是好生阔气啊,竟然在这河边修了一处如此气派的宅院。可是我怎在东京城中,却未听过这闲云居的名号呢”
“这个,大人想必是这闲云居只能招揽像杨沧海这样没有功名乡绅吧便是大人在城内与同榜聚会,也不曾请过杨沧海这样的乡绅啊,归根结底,大人们这一身的才学才是最让人敬佩的。这闲云居不过是些乡绅想要效仿士子们附庸风雅罢了,便是取了个闲云居的名字,却也只是俗不可耐,俗不可耐啊”
这王玄义听到王敬的吹捧,心里虽是一乐,却也丝毫不减对闲云居的好奇之心。待两人闲聊过后,便一齐催马向前,只不过行得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已来到了这闲云居的外。
当二人下的河堤之后,便沿着通向庄园的大路徐徐前行,只不多时,便见到了院外等候进庄的车马队伍。此时此刻,王玄义手搭凉棚向前望去,只见前边的队列之中,竟无一人骑马而来。心下生疑过后,王玄义却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待二人随着车马队伍逐步移到闲云居门前之时,不出意外,果然被那门前应客的小厮给挡在了外面。
“且慢敢问这位员外,小人看着您面生,可是受这闲云居主人相邀而来”
“这个我只是听人说起过此间有一处闲云居,主人素来好客,一时好奇所以才过来看看,怎么为何旁人进得,我等却进不得”
“这位员外莫恼,这闲云居乃是我家主人与一众挚友相聚之地,若没有我家主人的允许,我等下人又怎好放您进去还请员外见谅,见谅”
这门人话说的虽然客气,但却着实把王玄义挡在了门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