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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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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易茫然:啊?

郑喆清了清嗓子,道:说起来,兄长找到同王上请旨进太庙的机会了吗?

郑序:啊对,对对对,这事儿我正要同你说来着。单独面见听训时我提了一下,以回溯祖训参阅礼制为由,王上似乎没什么意见,可惜付辰大夫极力反对,认为窦窖里保存了立朝以来所有珍贵文献,不能轻易开放。

郑喆点点头:即是没有获得许可的意思?

岂料郑序却说:得到了。却是王后给的。

原来这一任王后庸姒与郑都君夫人庸叔妘之间,还有些远亲关系。当年郑侯受封,天子派遣二守臣偕同辅佐,一位来自王都薛氏,一位则来自庸氏。庸氏的这位情况有些不同,庸叔焉子与本家立场不合,自愿脱离本家追随郑侯,在郑都建立了庸叔氏。与其说庸叔焉子是奉王命监;公子同她也有些亲缘,趁着宗见礼的空挡,自诩长辈将郑序叫过去耳提面命了一番。大意是王都庸氏与郑都庸叔本是同支,庸叔焉子虽领命分家,但祖上还是在一个宗庙。然而庸叔氏自立已久,从不回都城进拜祖先,有数典忘祖之嫌。希望郑序原话转达郑都庸叔氏,树发千枝叶落归根,庸叔氏若不忘来处,应即刻返都进拜。

虽是一番训诫,但还是给郑序逮着机会,向王后求来了参阅窦窖文献的许可。毕竟窦窖就设在太庙底下,在王后心中,参阅窦窖与进拜太庙大概是一个意思了。

王后给了一道绢帛手谕,郑序从袖里掏出来递给郑喆:窦窖里真有什么记载于你的病症有益?

郑喆收下手谕,道:客卿先生说,前朝宫中曾有过类似的病例,并且医治有效,大约能在窦窖里查到文献说明。

语罢看了生不易一眼,老先生连忙接话:是前朝大宗的一位公子,生而有疾五脏衰竭,求遍天下医师无果。后寻得一位声名赫赫的方士相助,才顺利转危为安。巫祝在前朝地位很高,相关记载想必一应俱全。

郑序于是不再多言。

大烛边的人群一时陷入沉默。

郑喆半垂脑袋,手指摩挲着衣袖边沿一圈圈细致的绣纹。他与兄长之间仿佛一直都缺少交流,没有事务上的交流一年半载也不见得能上对方府邸拜访一次,有时对坐也是相顾无言。

姜虞一口喝干了枣仁汤,起身拍拍下襟,道:时辰太晚,明天还有飨礼,我与大公子就不奉陪了。

众人连忙一同起身,又将两人送走。

姬疏稳稳在席垫上盘着腿,啧了一声:那个姓姜的刚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

郑喆一撩衣摆,慢慢坐下来:还能什么意思,看你怎么不懂礼数目无尊卑吧。

生不易感慨:大公子倒是不善言辞。

郑喆道:能说会道又如何,只有成日都在费尽口舌与人争辩的人,才需要一张巧嘴。

生不易却不认同:道法讲究大智若愚大辩无言。大公子虽言辞木讷,但身处决策高位,性格坚毅稳重,又如何不是最善争辩之人?宗室贵胄,举重若轻,何须伶牙俐齿。

郑喆道:郑宗室里唯一伶牙俐齿的人就坐在先生面前。

生不易:啊?

姬疏惨不忍睹似地移开视线,给两师侄使了个眼色。抱溪立刻会意,带上伏河一左一右架着他们年高力衰不能熬夜的师父回房休息去了。

见笑,我家师兄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姬疏道。

唔。郑喆道。

若黛将汤碗餐盘收拾了,叫远山端上同她一道去后院清洗。

客卿先生所言,有何不对吗?郑喆道,身处决策高位的人,哪里用得着与人争辩较劲。

姬疏正色:当然不对。下决策的人难道就可以一意孤行?哪怕是天子也不能罔顾众意,须得与众卿徐徐商议,衡量利弊协调意见。生不易懂什么,他何时有过从政经历。

郑喆不说话。

你在郑都安排的事出了什么乱子?姬疏问,见郑喆斜眼看过来,又一副是我自己聪明猜出来的才不是因为耳朵特别好使的无辜表情。

能有什么乱子,郑喆道,本来也没顺利展开过。

是因为郑序遇刺吗?姬疏何其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

郑喆端起汤碗,一口一口慢慢喝完,碗底的枣仁顺着陶壁滑进嘴里,郑喆一边细细咀嚼,一边口齿不清道:或许吧。

你们国君倒底是怎么个意思?安排你做事却不信任你,疑人不用的道理都不明白?姬疏啧啧称奇。

君父从前还是很信任我的,郑喆道,是我自己太无所顾忌了。

哦?

郑喆垂下头摩挲衣缘,声音很轻:我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撒娇卖嗔的年纪,兄长就已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我虽受君父亲自教导,学的却是为臣之道。君父委派庸叔太师教导兄长,命司马家嫡长子姜虞为伴读,老臣亲信全都有了。远山这孩子虽也是我的伴读,每每见到姜虞却要将自己矮人一头,何尝不是觉得拖累了我。我十三岁那年,郑齐爆发了东乡之战,我待在内朝母亲身边被妥善保护起来,十五岁的兄长却被扔上战场。刀剑无眼九死一生,回朝时带着满身鲜血伤疤,也带着头一等的战功,连姜虞都在战争之后被封为延林首领。你说,这么明显的偏爱,我怎么可能不懂?

我以为君父也当知道我懂,我愿意尽心辅佐兄长。可是客卿先生带来昆山神木的消息,我一时激动难以自持,说出日后决不辜负君父期望的话。君父竟然反问我认为他会抱有什么期望第二天,我就从都城搬到了西郊泮山。

姬疏盯着郑喆沉默的侧脸,半晌道:可怜。

郑喆问:殿下从前遇上这种事,都会怎么处理呢?

姬疏摇摇头:所以我躲进昆山了呀。见郑喆看过来,又解释道:信任这种事,证明自己很难,劝人眼明更难。

说的是。郑喆表示认同。

因为蛮族的血统,从前我也经常求人信任而不得啊,姬疏道,怀疑一个人,不论他做什么你都能看出别有用心来。

郑喆默了默,又道:说的是。

强求不来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说的是。

思虑过度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说的是。

没汤了。

说的嗯?没了吗?郑喆回过神来,倾身察看陶壶,果然只剩壶底几颗圆溜溜的枣仁儿。

姬疏眼底露出一点笑意:倒底听进去没有啊,浪费我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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