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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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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和郑序在离队伍有一段距离的空地处商量事情,姜虞背对众人站立,郑序在他对面,谈话间时不时朝队伍的方向瞥一眼。

远山扶着郑喆倚靠树干坐下,十分担心地问:公子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还是请大公子停下歇息半日吧?

郑喆朝不远处两人的方向看过去,正和郑序对上眼。即使隔着距离,郑喆也能轻易读懂哥哥眼里的意味,他咳嗽几声,脊背抵上树干。

远山你啊,郑喆无奈,真的是很不懂事。

若黛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木箱,她拨开裙裾跪坐在郑喆身边,从木箱里翻出一袋针石,又拿了几叶甘草给郑喆嚼。

郑喆问:你怎么过来了?

若黛一边用针石推碾郑喆背部几处大穴,一边回答:是姬大师说公子您情况不太好。

听到这话,郑喆怔了怔,往若黛来的方向一瞧,姬疏果然同生不易在一起。师兄弟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姬疏神情有些不悦。

有脚步声靠近姜虞、郑序回到了车队。

姜虞的头盔夹在臂弯里,额发有汗湿的迹象。经过郑喆时低头致以问候:二公子也请上车吧,我们要进城了。

态度很严肃,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出从前军营里那个轻狂少年的影子了。

第8章

这次姬疏便没再同郑喆一辆。若黛扶他上车时,他侧头看了一眼。姬疏跟在生不易身后,低头进过门窗时注意到了郑喆,便随意一笑,车厢里立时伸出一只皱巴巴的手,扯着姬疏的衣领把他揪了进去。

姜虞早一步派人进城递了公牒,主道的人流已经被卫兵清理干净,司埸亲自在城门外迎接郑国的队伍。

燕国司埸是个矮胖的中年人,乍一看敦厚实在没什么气势,眼神儿却异常好使。仪仗队里最尊贵的两位公子甫一进入燕国地界,就让他给瞅了出来。

久仰郑二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司埸对郑喆非常热情。郑喆座下门客来自天南海北,名声确实比郑序更响亮。

郑喆在郑序身后半步的位置,给了司埸恰当友好的回应。他注意到郑序身边,姜虞握剑的手有点紧。

司埸领着他们往驿站走去,路过某条巷道时,即使房檐挡住阳光巷内阴翳晦暗,那些挤在墙角衣衫褴褛的身影仍然毫无遮拦地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郑序微微侧目,司埸急忙解释:这些都是北边来的流民。今年北边大旱,逃难的百姓不在少数,我们这种边境小城实在接济不过来。

燕都闹旱灾了?郑序问。

司埸竖起一只食指朝天,小声道:最北的北边。

郑序郑喆俱是一愣。这些流民滞留在燕国境内,郑国竟没有得到消息。

燕国与王室接壤,每年朝觐期要接待各路诸侯,境内的驿站都颇具规模,哪怕是这种边陲小城,也有能容纳数百人的驿厅。司埸在驿厅里设宴接待他们,席间颇热情地同郑序聊燕郑两国的风俗。但郑喆注意到司埸的余光总是朝郁良夫的方向瞥。

他这位门客,一路上行事低调,基本上只存在在赵四的抱怨中,此时也是低头敛眉老老实实吃东西。

郑喆可没打算放过他,慢条斯理放下筷子,开口前先咳嗽两声:司埸大人,喆有些疑惑向您请教,这列席的诸位之中,您为何三番五次打量在下的谋士郁先生?

老实人郁良夫刚咬下一块肉,一听此言连忙囫囵一口吞下去,抬起一张茫然无知的脸。

司埸面色尴尬,含混不清地说:失礼失礼,实在是看二公子这位谋士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郑喆心想,来得真快啊。再看郑序,兀自垂眼享用饭食,一点情绪都没外露。

司埸问:敢问这位先生可认识一个叫贾潜的人?

郁良夫的眼神还是有点茫然:这......在下从未耳闻。

司埸于是赶忙打圆场,想中断这个话题。

大人口中的贾潜,又是什么人呢?看上去没什么兴趣的郑序突然问。

司埸一愣,旋即叹了口气:贾先生是个才子啊,从前在揽雀楼声名很盛,可惜天妒英才死于非命。话已至此又不愿多说,提筷张罗大家继续用餐。

郁良夫也没吭声,回归了老实吃东西的状态,只是这次换成他时不时抬头瞄一眼郑喆,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似乎只是单纯在观察主君的脸色。

赵四一直不喜欢郁良夫。从前郑喆去鹿鸣馆时他也会跟着,和远山不过是在明在暗的关系,鹿鸣馆里受重视的谋士即使认不全也能说出个一二来,郁良夫不知算哪号人物,大概属于到馆里混吃混喝一类,连名字都没进入过郑喆的耳朵。

后来又查出私下里与薛太傅来往,这又属于挖郑喆墙角的一类。反正不管哪类都不是好东西。因此赵四甫一见到郁良夫,就觉得他面相阴鸷不是好人。

然而这会儿,赵四吊儿郎当地坐在敞着半扇窗户的窗棂上,看郁良夫颇为焦虑地在房里打转一边嘴里嘟囔不不不这事还是要告诉主君不不不行不能告诉主君主君也许早就知道了但是......

这面相倒也不是阴鸷,只是因为脑子里想法太多,看上去有点呆而已。

自从跟着郁良夫,赵四就再也没为想法设法听壁角发过愁,心情十分难以言喻。

郁良夫在房里转悠一会儿,又跑到赵四跟前,一双眉毛已经在额心挤出道沟来:赵侍卫,主君这会儿一般在干什么呢?

赵四对他露出一个微笑:郁先生,自从离开郑都,一般这会儿我只能知道您在干什么。

不行不行,郁良夫愁眉苦脸地扭头回到房间中央又开始打转,这事还是有欠考虑,不能去找主君!

得,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赵四翻着白眼给房梁上的兄弟打了个换班的手势,准备补会儿觉。等他一觉睡醒,这人估计还在转悠。

迷迷糊糊间,听见对面檐廊传来甲胄撞击的轻微声响,赵四撑开一条眼缝,看见一个延林卫正走进对面的房间。头顶瓒缨鲜红,是姜虞。赵四在偏头继续睡觉前还来得及心中暗骂一句,这什么二愣子,成天穿着盔甲到处晃悠不嫌累吗!

姜虞进门时,郑序正煮着汤等他。

他把头盔摘下来搁在几案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郑序抬头看他,声音淡淡的:闹什么情绪?

姜虞黑着脸盯着微微沸腾的水面不说话,憋了会儿见郑序低头拿木勺搅汤里陈皮就是不理他,自己又憋不住了,劈手去夺木勺:还有闲情煮汤?我说你这个人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木勺化作一道残影,柄端下一秒就敲在姜虞的腕骨上,痛得他咧了下嘴。

好好说话动什么手,郑序说,什么危机感?

姜虞提高嗓门儿:当然是二公子的危机感啊你个呆子!没见那个司埸招待郑喆可比招待你热情多了!这一趟到底是给谁养望的郑喆自己心里难道没数吗?我就说不该带他一路吧!

郑序的眼神变得严厉:这话也能说?怎么和都城那些老头子一个德行。

姜虞急: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要和郑喆兄弟情深?有什么主意倒是说出来啊,不能让我们瞎着急吧。郑喆现在是声名在外,要是进了王都被天子召见,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同行的事情早已请示过父君,你就别操心了。

从前没见你这么容忍过谁,姜虞郁闷道,小的时候明明也没少背地里说过郑喆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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