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2)
一位原本是后周的谋士宋柯,受人陷害逃离后周,后又不肯受胡穆招揽被他囚禁在密室。
也不知胡穆是为了更多的折磨他们,还是为了别的,别的人被关进密室都是受尽刑法,没几天就在密室中没了命。
而他们三人,胡穆不让他们死,他要他们每天都要在监牢般的密室中看到别人受刑,听着惨烈而凄厉的叫声。
他会在他们生病时丢进来几个大夫,要求治好他们。
在进过地狱后,谁还能做人?
既然做不得人,那就做个搅风弄雨的鬼,笑看风云起。
三人在身上的伤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向陆珩坦诚了以前的身份,并衷心的奉他为主,往后为他命是从。
西陵关和赵陈两国的驻地相距不远,即便带着四个拖油瓶,陆珩和纪知意也只用了两天时间就从陈营回到了西陵关。
赵陈联军在西陵关安放了探子,同样的他们那边也被西陵关安放了探子,所以赵陈两营闹出的风波很快就传进了西陵关诸将的耳中,这极好的消息让所有将领尽扫往日颓丧,着手肃兵,训练,备战!
在好消息陆续传进西陵关的同时,众将领也在猜测改变边关格局的人的身份,想着对方既在诛杀赵陈两国的将军,那他是不是晋国人?
而跟在陆瑜身边的谋士却有所猜测,在陈国主将胡穆失踪的消息传来时,有心腹谋士终于忍不住问:将军,是六公子吗?
陆瑜摇头:我也不清楚,阿珩只说要出去找大将军,并未告诉我要去何处寻。
谋士道:将军觉得,我们能猜想到的可能,六公子能否想到?
陆瑜静默不言,依阿珩的聪慧,他们能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所以,阿珩是直接去了赵陈两军的驻地?
谋士又道:若那人真是六公子,大将军恐已遭不测,将军怕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尽管军中大部分人都在为保卫晋国不惧生死,但也有那么些人是为了自身的私利而在军中浑水摸鱼。将军虽是大将军之子,且战功显赫,却也避不开与他对立的人。
陆瑜颔首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谋士笑道:将军知道就好,六公子不打算离开边关,以后有他相助,我们西陵关的局面定会彻底改变,相信将士们凯旋归乡的愿望也能实现。
陆瑜也勾唇笑了起来,深邃的瞳孔中泛出希望的光彩:希望你说的话能成真,在以后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谋士笑道:会有的。
闲话聊过,正事还要继续,说了几句题外话后,两人又再次说起练兵排阵的事来。
半下午时分,有士兵匆忙来报:将军,六公子回来了。
士兵语气中的激动简直掩饰不住,不等陆瑜说话,他就继续兴奋道:六公子还把陈国的主将当做俘虏带回来了。
陆瑜和谋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意思。
陆瑜连忙站了起来,问道:六公子此时在何处,可有受伤?
士兵把脑袋摇得飞快:六公子很好,身上也没有伤,他刚入城不久,此时正向将军府而来。
陆瑜抚掌道:甚好!快与我去府门前迎六公子!
陆瑜说罢,立即带着谋士和士兵朝着外面走去,父亲出事后,阿珩就是他唯一的血亲,他后半辈子大概也只有阿珩一个至亲了。
他和父亲不同,他自身无所谓为晋国出生入死,但他做不到让妻子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也不想让孩子出生就背着沉重的责任。因此,在很久以前,他就下定决心,若战争不止,天下未平,此生就绝不娶妻生子。
想起父亲,陆瑜也觉得悲痛,但常年生活在边关,失去的朋友亲人太多,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心就变得麻木了。死了的人已经解脱,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煎熬,肩上的责任也容不得他用时间来悲伤。
陆瑜到府门外时有不少人陆续围过来,他依稀听到一些人的交谈,都是好奇到底是谁把陈国主将当成俘虏来回来的?
赵陈联军那边的消息并未刻意隐瞒,所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把胡穆抓回来的人的能力是不容小觑的,对他是既好奇,又敬重。
扰乱敌营,就是为西陵关争取时间与机会,是他们所有人的恩人。
在相互打过招呼后,有身材高大的将领小声提议:将军,能想办法将那位勇士留下来吗?
陆瑜道:他本就是晋国人,有心做事,以后会长留西陵。
那真是太好了!将领爽朗笑道:如今赵陈两军乱成一团,而我晋军士气正盛,将军您看要不要趁着这股劲儿,直接对赵陈两军发动攻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陆瑜眼神微凉的看着他,说道:今日不谈作战,杨昌将军你也莫要再提。
杨昌拱手应是,往旁边移动了少许位置。
接下来的时间里,也有几个将领上来与陆瑜说话,但谁也没有像杨昌那般不识趣,提起征战的事。
大多数将领都知道,冬日对晋国将士来说是最为难熬的,没有足够多的食物果腹,也缺乏保暖的衣物,平时都担心将士们在无知觉中死去。若在这种时候主动发起战争,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等待的时间不算长,在陆珩带着几人行至将军府前时,陆瑜方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上前几步,关怀问道:阿珩,回来了,没事吧?
陆珩微笑着摇头:没事。四哥,这几人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你找人帮他们安排住处吧!还有,胡穆我也顺手带回来了,就把他交给你了。
陆珩话音未落,站在他身边的纪知意就把扛着的胡穆扔到地上,往日高傲自负的陈国主将竟是连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像条死狗似的被人扛被人扔,再无尊严可言。
看到满身伤痕,神态憔悴的胡穆,陆瑜等人觉得异常解气的同时又有些悲哀,不是同情胡穆,是感同身受的悲哀。
陆瑜毕竟是在战场上混的,他懂得珍惜每一个同袍,也尊重每一个敌人。他派心腹从纪知意手中带走了胡穆,然后二话不说的将他扔进了最严密的监牢中。
进了将军府,陆珩并未直接休息,而是向陆瑜等人郑重介绍了他带回来的其他三人的身份。
罗言鸣和宋柯陆瑜不清楚,但他知道陈国军师李传,李传虽不上战场,可他的名声比胡穆更显,他凭借他的智计,运筹帷幄,帮胡穆在战场上攻无不克,也让作为敌方的晋军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像这样的人,竟然反身投靠阿珩,要到晋西陵关作军师,该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吧?
陆瑜脑海中思绪翻转,面部却没有多余表情,他看着李传的目光也很平静,好似忘了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
李传也清楚他的身份在晋军中难堪,但他都是在地狱中走过的人,还怕什么呢?
见陆瑜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摘下裹着脸颊的布巾,露出触目惊心的面容。
他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有结痂的,也有看起来被伤不久的,整张脸在萧瑟冬日里被冻得青紫红肿,有的地方隐约还有脓血溢出。整张脸还算完整的,也只有那双阴郁冰冷的双眼了。
在胡穆的监牢中煎熬了将近两个月,他整个人都仿佛被笼罩在沉重且阴冷气息中,透着几分死气。
李传无视了所有惊愕的目光,不紧不慢的朝着陆瑜拱手一揖,声音喑哑道:在下李传,是陆珩公子的属下,见过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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