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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但他有一颗勇敢,包容,又像天鹅绒一样柔软的心。
即使他自己并没有发现。
“ercivae,”池清说,“我想起来了这是你的名字。”
那双眼睛又“唰”地溜回了桌底。
“你不要过来了,”雪堆后的小动物说,“你再过来,再过来蛋就要孵出来了”
“我们一起画的是一只鸟,不是一个蛋,”池清说,“我们当初创造它,是为了让它能够飞翔。”
“它会被抓走的”桌子后的人说,“我保护不了它”
池清一步上前冲到那张餐桌之后,一下子拦住对方躲闪的去路。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少年,身量纤细,像一株正在抽枝发芽的小树,象牙白的颈下隐隐浮出一粒喉结。
他翡翠色的眼睛湿漉漉的,似乎马上就要有泪水滚涌而出。
“对不起”珀西瓦尔说,“我没保护好它”
池清低头一看,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枚银白色的蛋,上面裂纹密布,蛋壳眼看就要碎了。
她伸手碰了一下那枚蛋,“咔嚓”,这是她脑中一直响起的声音。
最后一道裂纹沿着蛋壳蜿蜒而下,其他碎痕跟着一起延展、扩大。蛋壳破裂了,碎片像星屑一样扑簌簌地落下。
然后是一声“咚”,很轻,好像有人在蛋里敲了一下门。
蛋壳的破口又裂开了一些,一对乌溜溜的眼睛从蛋里望了出来。
第94章完
没有五彩的羽冠,钻石似的双眼,也没有晚霞一样灿烂的双翼,极光般的飘逸的尾羽。
银白色的蛋壳被啄开之后,一个小圆脑袋从洞里探了出来。
毛茸茸的小圆脑袋。
以及晶亮亮的黑眼睛,小巧而尖利的浅黄色鸟喙。
脑袋上的褐色绒毛还湿哒哒地黏连在一起。
然后,一对褐色的湿漉漉的小翅膀抖索着伸出,扑腾两下,搭在蛋壳的破洞边沿。
这是一只褐色的雏鸟,它好像尚未从长久的休眠中彻底醒来,眼睛眨了几下又闭上了,脑袋也晃悠着直不起来;它睡眼惺忪地从碎蛋壳里滚到珀西瓦尔的掌心,就像一粒小椰子。
这就是当年的自己创造出来的,能拯救世界的神鸟
池清伸手戳了一下那个小脑袋,小鸟“叽”地叫了一声,声音又轻又细,与普通的刚破壳的幼鸟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有点可爱,池清想。她抬头去看捧着鸟的那个人,却看到对方紧紧皱着眉头,抿着嘴唇,脸红得像烧起来。
“对不起,”珀西瓦尔说,“它不应该是这样的它应该更漂亮一些”
他吸了一下鼻子,认认真真地再次道歉:“对不起一定是我没有看护好它你特地跑回来看它,我却让你见到一只麻雀”
“因为它还小呀,”池清说,“它以后会变漂亮的就像我们画的一样。”
小鸟又“叽”地叫了一声,翅膀扑腾起来,牙签似的小短腿跟着一蹦一蹦,似乎想要顺着珀西瓦尔的手臂朝上跳。
“它会长大,长成我们想象的那个样子,”池清说,“即使它长大后没有那么好看,那么强大,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它孵化了,它活了,它从纸上的线条,变成了真实的生命。”
说着,她又抬眼望向面前的人。
“来这里之前,我遇到了许多出色的,优秀的,有着各种超凡的天赋和能力的人他们都说我就算再努力,也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池清说,“但像我这样没有天赋也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却能创造出一只原本不存在的小鸟。”
她又凑近到珀西瓦尔面前,望着他湿润的翡翠色眼睛。
“你也和我一样这只小鸟是我们一起创造出来的,”池清说,“可能现在的自己让你觉得狼狈不堪你想成为更厉害,更强大的人那第一步,就应该从这里离开。”
珀西瓦尔抬起头来了。十三四岁的少年,五官尚未长开,但池清已经能从他脸上辨认出一些熟悉的痕迹。
“我不是特地跑回来看它的,”池清说,“我来找那个帮助我一起创造它的人然后带他回去。”
说着,她朝他的掌心伸出手指,那只毛茸茸的雏鸟顿时会意地蹦了过来。
“我已经没有身体了”珀西瓦尔说,“我不能离开这里”
“那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池清说,“既然画出来的小鸟可以变成真的,也许我们也可以在这里,为你画一个新的身份”
珀西瓦尔的双眼顿时一亮,然而仅仅一瞬间,翡翠色的瞳孔又黯淡下来,像蒙了一层蛛网。
“小鸟会变成真的,因为那时候,我们对它注入了足够的相信,”他说,“你和我都是以真实的前提去创造它的”
“那我们现在也可以啊。”池清说。
珀西瓦尔摇了摇头。
“你已经长大了,”他说,“成年人的相信是被井口切割的天空。你会受制于学到的东西,过去的经验,固有的认知的影响就算你主观上想要相信什么,但潜意识中,还是会把某些东西认为是不可能”
他说的确实是现实至少在遇到那一个能说会道的“他”之前,池清确实是这样看待世界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够彻底地“相信”。
池清只能抿了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半蹲坐着,望着面前的少年。
那只小鸟已经从初生的懵懂中回过神来了,“叽叽叽”地在两人的手指间蹦来蹦去。它的世界在它睁眼那一刻与它同时诞生,天空只有车顶那么高,但它依然对上面的天花板充满好奇。
“你下车吧,”珀西瓦尔说,他轻轻抚弄了一下小鸟毛茸茸的脑袋,对方又仰起头“叽”了一声,“这是你小时候创造的宝物,我会继续在这里帮你看守它不会让它被抓走的。”
说着,他眯起眼睛笑了笑:“而且说不定马上又会在梦里见面,就和以前一样。”
池清皱起眉头成年人的经验告诉她:这句话不值得被“相信”。
“你下车吧,”珀西瓦尔说,“回家去。”
池清没有回答。她站起身,绕开一步,在珀西瓦尔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然后一言不发地掀开桌布。
桌布底下,正好有一本空白笔记本,和一盒新的彩色铅笔。
梦境中的游戏规则越是想找什么,越是找不到;但是,如果在大脑出现“寻找”的念头之前,凭直觉动手,反而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池清自己摸索出的技巧。
她看一眼面前的人,然后拿了一支黑色的彩铅,在纸上画出一个不太圆的圆。
“你在做什么”珀西瓦尔皱着眉头问她。
“这是你的脸,”池清说,“画得不好也没办法你把我的记忆封闭之后,我做了十几年的书呆子,画技还停留在初中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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