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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玄微观主怎么看待此事”普济反问道。
“大概是特殊土壤中滋生出了畸形的种子吧。”玄微坦然回答道。
普济摆了下手,对着玄微说道:“愿闻其详。”
玄微也没有从道门的思想出发,而是单纯站在常人的立场上进行分析道:“从这位老人的年龄来推断,他年轻时应该恰逢那段困难时期,食品短缺、物质匮乏的困境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他们的道德观念。为了活下去,不少人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没有任何底线可言。”
没有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永远不知道当时的生活会有多么苦难。
毫不过分的说,那就是一个充斥着恶的年代,没有什么禁忌,也没有什么界限。
在那种环境下,部分人的观念发生了扭曲,形成了一种丛林式的价值观。
“比起物质上的匮乏,精神上的匮乏更加难以填补。基础教育缺失,使得他们的理智和知识出现缺陷,也导致了粗野无礼。此外,历次的政治活动在破除传统思想的同时,却未塑造出新的道德观念。”玄微继续说道。
人性中恶的一面被无限催化激发,一个人甚至连父母师长都可以去斗,乃至同床共枕的夫妻都可以相互揭发,还有什么可以信任还有什么坏事不可以去做
“哪怕如今生活安定富足了,可记忆中因为匮乏而来的慌恐还是会让他们下意识地试图占有更多,并将自身享有的权利当做是理所当然的权力。”玄微总结道。
譬如此刻,躺在地上的老人,便是玄微言论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一员。
缺乏知识,粗鲁无礼,并且严重缺乏安全感的自利主义者
“玄微观主看得相当透彻啊”普济不无赞同道。
如今的社会上,类似的为老不尊的情况时有发生,不少人抱着悲观的态度,或指责,或抱怨,或担忧。
然而,有多少人如同玄微这般,透过现象看清了背后的缘由与本质
玄微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略显无可奈何。
像这种为老不尊的老人,固然是极少数的比例。
不过在华夏庞大人口放大下,这个数量怕也不会少到哪去。
有人开玩笑说,再撑个几十年,等这一批老人都去世后情况就会好转。
但是他们显然忘记了,网络上关于年青一代的唱衰犹在这批老人之上,等到年轻人变老了,是否会更加变本加厉呢
这一切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社会的教化存在缺陷,致使个体内化不足。
“儒、释、道、法,皆为教化所需的拼图,区别就在于所占的板块大小。板块比例发生变化,教化的风向便会相应转变,若是我道门”玄微忍不住想道。
下一秒,玄微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并非这个想法有什么问题,只是对玄微来说未免有些为之尚早了。
“普济大师,听闻佛门有三千世界之法,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观”摆脱了杂念,玄微对着普济说道。
按照佛门的说法,一千个小千世界,叫做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叫做大千世界。一个大千世界,因为它里面有小千、中千、大千,故称其为三千大千世界。
这里的三千乃是虚数,意指大千世界的组成结构,而非指这个大千世界是三千个。
玄微方才所提及的三千世界之法,便是一门相当高深的佛法,传闻练至极限,一念便可成一大千世界
“不愧是玄微观主,就连三千世界之法都有所耳闻。说来惭愧,贫僧闭观多年,却也只是勉强悟出这门佛法的些许脉络。”普济坦言道。
几位随行的灵禅寺僧人,乃至澄念都微微露出了惊喜之色。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们却很清楚,三千世界之法就算在灵禅寺内,都只有方丈一人参透
若非玄微提及,或许几人还真不知道普济居然将这门佛法修习成功了
当即,众人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专注地等待起普济施展佛法。
普济也没打算藏拙,其实就算玄微未曾开口,他照样会施展佛法来渡化这个老人。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普济手持佛珠,无喜无悲,法相庄严。
在几人眼中,普济似乎化作了一尊佛陀,周身佛光熠熠,隐隐间似有佛性十足的梵音在他们心头响起。
玄微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这股感染力极强的心识,不过他并未做抗拒,任由心识将他带入到普济构建的世界之中。
躺在地上装晕的张庆国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
或许是闭上眼睛的缘故,周围的议论声落在他耳中变得尤为清晰。
其中不乏甚是难听的粗鄙谩骂,让他恨不得当场破口大骂。
只是他现在必须装晕,届时救护车和警察来了也好坐实受害者的角色,方便索要赔偿等等。
被一大群的人围着谩骂和攻讦,自己却无法开口辩驳,这种情形不由让张庆国回想起了年轻的时候。
那时被围着的是他的老师、他的邻居还有他的亲戚,而他张庆国每次都是人群中喊得最大声的那个。
“真像啊”恍惚间,张庆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突然,张庆国猛地感觉到心脏一阵抽搐。
他想要开口,却发现嘴巴像是黏合起来了,压根发不出声来。
甚至就连他的身躯,都犹如失去了控制,完全无法动弹。
无声的黑暗之中,恐惧的情绪犹如一片黑海,浸没了张庆国。
数分钟后,张庆国悲哀地发现,自己悄无声息地死了。
第146章
张庆国很得意,因为他轮回投胎了。
并且,最让他窃喜不已的是,自己的记忆居然保留了下来。
按照时下挺火的说法,这岂不就是网络小说中的猪脚模板
在张庆国看来,这简直是上天赐予他的莫大机缘,注定他今生不再平凡。
不过嘛,理想很美好,现实似乎存在些许出路。
“啧,居然是俩穷逼,没权不说,连钱都没有”作为婴儿诞生数天后,张庆国很是鄙夷地想道。
睡着婴儿床,喝着某鹿奶粉,穿着尿不湿,张庆国浑然没想过自己前世的条件有多么简陋。
春去秋来,张庆国很快便成了一个毛头小子。
说话老气横秋,脾气差,爱动粗,除了外表之外与前世毫无区别。
父母觉得他顽劣不堪,难以管教,开始还会打骂一番,之后也就随其自生自灭,将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了二胎上。
学校里的老师同样不待见素质低下,不喜欢学习,整天闹事的张庆国,若非九年制义务教育的缘故,他怕是早就被劝退了。
身边的同学都视他为毒虫和人渣,完全没有人愿意结交他这个人品低劣的坏学生。
“一群小崽子,当老子待见你们”对此,张庆国嗤笑不已。
没有检讨自身存在的过失,张庆国的行为愈发乖戾起来,俨然有种报复社会的味道。
然而,张庆国万万没想到,自己反而被社会报复了
初一那年,张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