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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家主人是被官员陷害吗正好,我认得几位大人,或许能为他平冤昭雪。”
邀月咬着嘴唇又想了一会,“公子要去东海国,与燕家关系不错吧”
“国相燕康有过数面之缘,不熟。”
“燕家的公子呢”
“燕朋师见面的次数多一些,但也不熟,你希望燕国相替你家主人洗冤我倒是可以说上话。”
邀月摇头,“陷害我家主人的就是燕家。”
金纯忠大惊,猛然想起一件事,站起身道:“你家主人是谁”
“楼船将军黄普公。”
金纯忠目瞪口呆,慢慢坐下,“黄将军怎么会他从前也是燕家的人吧”
“是,连我也在燕家待过一段日子,所以我知道燕家对黄将军极为不满,一直想要置他于死地。”
“你有证据”金纯忠与刑吏接触多了,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证据。
“黄将军出海未归的消息是八月初传到京城的,可是此前十几天,燕朋师就上门对我发出威胁,声称没人能保护我,要让我生不如死他怎么提前知道黄将军出事,再也不会回京城了”
这可算不得证据,燕朋师是权贵公子,一时气恼什么事都敢做。
金纯忠想了一会,打量邀月,“你知道我是谁吧”
“我从四老爷那里听说公子可能是皇帝身边的人,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你是想借助我告御状”
邀月又跪下了,“黄将军是陛下亲手提拔的爱将,陛下对他的失踪就没有半点怀疑吗公子立此一功”
金纯忠抬手阻止邀月说下去,让她起身,原以为这是一次巧遇,原来还是安排好的,这名女子可不简单,来陪寝肯定是自己争取到的,她说的话不能全信,“你先说说自己是怎么来到湖县的吧”
“燕朋师向我发出威胁,然后又传来黄将军失踪的消息,我知道情况不妙,当天就逃出了黄府,无处可去,只能去投奔从前认识的姐妹,在那里见到了四老爷,偷听到他说无论如何要拦住皇帝,我以为能借机告御状没想到会被带至湖县,走又走不了,只好留下。”
“拦住皇帝他还说了什么”
“我听到的不多,财路、田地、胆子要大一类的话。”
“宋阖是做什么生意的”
邀月想了一会,“没见他带什么货物,哦,他可能是人牙子。”
“嗯”
“他见人总要先估个价儿,所以我猜他是做这行的。”
金纯忠是自己要了个价儿,他更糊涂了,一名人牙子能有多大势力,竟然放狂言要拦皇帝
“天亮之后你回宋家。”
“是。”
“我会对宋阖夸你几句,他会把你再送过来。你想办法弄清宋阖究竟要对皇帝做什么,立了这一功,你什么状都告得。”
“公子真是皇帝身边的人”
“宋阖要出十万两银收买我,你说我是不是”
邀月笑了一下,郑重地点头,“我会问清楚,四老爷的嘴不严,之前是我没太在意。”
金纯忠让邀月睡在床上,邀月不肯,只愿伏桌而睡。
次日天还没亮,邀月悄悄离去,金纯忠起床之后也没闲着,派两名随从出去继续打听宋阖的底细,又让掌柜给宋阖送去拜贴,要回请一席。
小小一个湖县,要出大事。
第四百七十章成千上万
韩孺子总觉得自己身边还有泄密者。
赵若素的确能够提前了解皇帝的诸多计划,但是远非面面俱到,他与皇帝只算是合作关系,既无宠信,也算不上朋友,对皇帝心中那些隐私与含糊的想法,应该无从得知。
可朝中大臣似乎住进了皇帝的心里,拿捏得极为准确,总是在安抚皇帝与惹怒皇帝之间平安行进。
韩孺子没办法相信任何人,但也不能因此逐退身边所有人,他撵走了赵若素,然后默默观察、寻找证据。
迄今一无所得。
来到湖县,韩孺子顿生感慨,杨奉是他最好的老师、臣子与同伴,说是朋友有些过了,但是互相理解,极少犯错。
杨奉并非没有私心,但他的私心与皇帝井水不犯河水。
韩孺子早已下旨,巡狩路上免去各地的大规模拜见,只允许当地主要官员进营见驾,勉励几句,就让他们退回衙门。
王平洋正式入职礼部,官不大,专门负责前驱与沿途官员沟通,做得不错,总能合乎皇帝的心意,一切从简,尽量减少浪费。
如此一来,韩孺子的休息时间也能更多一些,但他通常二更才会上床,今天睡得更晚,为的是等候金纯忠。
金纯忠提前多日来湖县调查,临行前得到皇帝的指示,无需通信,一切见面再说。
直到三更过后,金纯忠终于来了,一身酒气,领他进帐的张有才皱着眉头,十分不满,还有点意外,金纯忠向来恭谨,竟然也会出错,在见驾之前饮酒。
金纯忠跪拜,身子微微摇晃,很难保持平衡,“陛下见谅,微臣不得不喝这顿酒。”
“起来说话。”韩孺子向张有才点下头,太监退出帐篷,临走时朝金纯忠的背影摇摇头。
“找到了吗”韩孺子问,心里有一点期待。
金纯忠起身之后摇晃得更加明显,“毫无线索,杨奉家人很可能已经搬离此地。”
韩孺子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金纯忠看不清皇帝的神情,他心中只剩一线清醒,要将这些天打听到的大事告诉皇帝,于是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陛下上当了。”
“嗯你在说笑话吗”韩孺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金纯忠之前的话是在骗自己,心想所谓酒后无行,还真是准确。
金纯忠使劲儿摇摇头,让自己再清醒一些,“笑话没有笑话,陛下记得邀月姑娘吧她也在湖县,多亏了她,微臣此番湖县之行没有白来”
金纯忠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了,在皇帝听来却是一团糟,严厉地打断,“哪来的邀月朕怎么会认得此等女子金纯忠,你在湖县到底做了什么”
被皇帝一喝,金纯忠吓了一跳,酒气上涌,心里明白,嘴上却更加笨拙,“陛、陛下息怒。陛下不认得、不认得邀月哦,是、是微臣记错、记错了。是这么回事,邀月先在坊里做歌伎,后来被梁家买走,又到了张家,再到李家,又到燕家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而是太会做事,不是遭到正室的嫉妒,就是被别人看上”
韩孺子招手,让金纯忠过来,“喝几口茶,坐在那边醒醒酒,再过来说话。”
皇帝的话就是圣旨,金纯忠立刻执行,抓起桌上的茶壶,没找到茶杯,直接举起茶壶,对嘴灌了半壶,胸前湿了一片,他也不在乎,放下壶,急迫地说:“事情重大,陛下”
“去那边坐下,先醒酒。”韩孺子打断,实在不想再听胡言乱语,对金纯忠他已经很客气了,换成别人,早就撵出帐篷。
帐篷里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