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孺子帝 > 分节阅读 296

分节阅读 296(2/2)

目录

“圣军师是江湖人,我也是,我见过他,了解他的为人,而且陛下会相信我。”

慈宁太后再难忍受,“带下去。”

孟娥被押回原处,手上没再捆绑绳索。

慈宁太后一点也不喜欢孟娥,可是生过气之后,她还是仔细思考了孟娥的话。

守在皇帝房中的太监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过来通报情况,黄昏时分他带来好消息,皇帝的脸不那么红了,而且闭上眼睛,真正睡了一会,五名侍卫正在休息。

慈宁太后稍稍放心,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反思这几天的行为,要不是她的反应过于激烈,对各方逼迫得太紧,孟娥早就会给皇帝疗伤,就连御医也不至于有了猜测却迟迟不敢说出来。

至于韩稠,慈宁太后还是很难接受他是奸臣的结论,韩稠肯定贪贿极多,否则的话也拿不出那么多的贵重礼物送给王家,可他既愚蠢又胆小,怎么看都不像是敢于参与刺驾的人。

入夜之后,慈宁太后无法安心,派人传召景耀。

景耀被关在宫中的监牢里,很快就被押来,他这几天过得大起大落,连他这种见贯风雨的人也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一进屋就瘫坐在地上。

“对韩稠你知道什么,全都说出来。”慈宁太后命令道。

景耀不明所以,但是不敢再有隐瞒,将自己查到的一些情况全盘托出,这些事情仍然无法证明韩稠与刺驾直接相关,但他做的每一件事,让商人毁掉欠条、交出圣军师等等,都在减少皇帝的警惕。

慈宁太后沉默无语,到了这种时候,她不得不承认,韩稠的确很可疑,别人都看在眼里,只有她被迷惑。

她不愿当着太监的面承认错误,命人将景耀带走,仍然关在狱中,叫来女官,拟了一份懿旨,明天上午宣召韩稠,她要当面问个清楚。

天色已晚,出宫不便,懿旨留在桌上,等明天一早再送出去。

对韩稠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白天的时候,对孟娥的审讯无疾而终,他就预感到风向在变,于是动用宫里的一切关系,打探慈宁太后的一举一动。

五名侍卫、孟娥、景耀先后被召进慈宁宫,韩稠全都得到了消息,最让他心惊肉跳的是,传言说皇帝有可能会醒过来。

他的一切计划都建立在皇帝永远不会再醒来的基础上,一旦皇帝能够开口说话,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抓捕他。

韩稠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立刻出府,先去拜见宰相申明志,吃了闭门羹,宰相已经休息,不接见外人。

他又去找那些商人,商人倒是很愿意见他,张嘴就问什么时候能赔偿损失,他们烧毁欠条可是有条件的,说起其它事情,全都支支吾吾。

韩稠找借口离开会馆,想要再打听一下宫里的动向,却已找不到人传话,那些人或是闭门不纳,或是声称太晚没有办法进宫。

韩稠终于明白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他必须离开京城,回到洛阳,回到自家的地盘,那里有他的家人,遍布他的势力,还有反戈一击的机会。

第二天早晨,皇帝终于醒来,仍然虚弱,却能开口说话,最先要找的人不是慈宁太后,不是奸臣韩稠,不是皇后,不是诸多亲信。

“叫崔腾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崔腾

皇帝在宫里半昏迷期间,崔府里的一个人也像丢了魂儿一样,全家人虽然无不悲伤惊恐,可是谁的悲伤也比不上他深切、谁的惊恐也不如他强烈。

眨眼之间,崔腾失去了一切,先是皇帝在他面前遭到刺杀,没等他回过味来,又得到消息说张琴言已死,跑到父亲房中,只见妹妹崔小君泣不成声,父亲崔宏吐出一口老血,刚好几分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这次刺杀毁了崔家,就连最支持崔宏的南军,也保持沉默,没有派人来探望大将军的伤情,更没有任何异动。

紧接着就是大批宿卫军将崔府包围,不准外出,府里的人也不准随意走动,与监禁无异,崔腾只能留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会觉得天塌了,一会觉得还有希望。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终于认命,发现自己最怀念的还是张琴言,他正处于极度迷恋的阶段,突然被强行斩断,这份迷恋落入心中再难割舍了。

于是他喝酒,他哭泣,他吟诗,吟不出自己的诗,就吟别人的诗,自己吟不出,就让仆人替他吟,只觉得每一首都在说他与张琴言的故事。

他的感伤没能维持太久,崔府被围的第三天,崔府真正的女主人,七十余岁的老君不幸病故。

老君年事已高,身体也不是太好,但是看她每日里斥骂众人的劲头儿,大家都以为她能长命百岁,至少能活到八十。

老君仗着一股不服输的心气掌管崔家,也因为这股心气而极易动怒,刺驾一事对她打击尤深。

皇帝亲临,本该是崔家又一次登上巅峰的象征,结果一脚踩空,崔家跌入万丈深渊。

老君不服气,因为这场刺杀根本不是崔家策划的,完全是晴天霹雳,消息刚传来的时候,她根本不信,直到亲眼看到被杀死的刺客和昏迷不醒的皇帝,才肯接受事实。

但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崔腾怀念张琴言、崔小君记挂皇帝、崔宏想尽办法打听消息,只有老君不作不闹,挨个召见崔腾身边的所有仆人,将重孙崔格留在身边,一点点询问当天的情况。

崔府的主人不能随意走动,仆人相对自由些,崔格受到惊吓,在曾祖母的安抚下,慢慢好转,终于能够说出当时的详细情形,虽然语言不够通畅,意思还是很清晰的。

崔家被利用了,而且是被一伙强盗利用,老君明白之后,怒气攻心,整整咒骂了一天,骂强盗阴险无耻,骂女人是红颜祸水,骂崔腾没长眼睛,骂儿媳没管好崔腾,骂儿子崔宏手腕不够强硬,骂小君没本事,生不出太子,也笼络不住皇帝的心

只骂活人不瘾,她开始骂死去多年的丈夫,骂阴曹地府,骂天上的神仙,最后的半个时辰,她甚至隐讳的骂起宫里的太后与皇帝。

身边人早被骂跑,只有两名丫环守在外面,突然发觉耳中清静,还以为自己聋了,等了一会才提心吊胆地进屋,看到老君倒在地上,推也不动,再探鼻息,已经没气了。

崔家甚至不能发丧,好在东西几年前就准备好了,将老君盛装入殓,停柩厅中,等候宫里的消息。

宫里传召崔腾,府中上下人等心里全都咯噔一声,如果召的是皇后,意味着皇帝很可能已经醒来,如今叫的人却是崔腾,很可能是要继续审问刺驾之事,绝非好兆头。

崔腾只能丢掉诗集,与家人一一诀别,“祸是我闯的,我一人承担,母亲,请好好照顾父亲,妹妹,请保重身体,只要还能活着回来,我一定给你打听到陛下的情况。”

母亲与妹妹只是哭,崔腾没敢去见父亲,跟着宫里派来的太监离开。

想在宫里打听消息却是痴心妄想,除了必要的指示,根本没人敢跟崔腾交谈,从前的熟人这时都全神情冰冷,好像不认识他这个人。

崔腾被送到一间屋子里,一等就是多半天,没人送饭,桌上只有半壶凉茶,没多久就被他转移到床下的夜壶里。

等得越久,崔腾越害怕,这股恐惧甚至压过了对张琴言的怀念,“我就说我是被骗的,张琴言是皇帝赐给我的,关我什么事啊对对,我被骗了,崔家被骗了,但首先是皇帝被骗了”

崔腾一个人嘀嘀咕咕,傍晚时分,终于又有太监到来,一进屋先皱眉捂鼻,似乎闻到了什么。

“是你们不让我出门的,我能怎么办憋不住啊。”崔腾辩解道。

太监没摇摇头,“跟我走吧。”

“去哪”

太监不回答,转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