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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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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的一名逃兵拐走了右贤王的宠姬。”

韩孺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金垂朵嘴角动了动,忍住没笑,“不管这个逃兵是什么来头,做得都太过分了,右贤王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声称和谈成功,大楚必须赔偿一位公主,不成功,他也要从京城抢一个回来。”

韩孺子收起笑容,如果楚军主力接连战败,右贤王的威胁就不再是笑话了,“好。”

反正谈判只是拖延,韩孺子对任何条件都可以暂时接受。

金垂朵走到门口,转身道:“我能理解你的选择。”

为了回草原当匈奴人,金垂朵毅然决然,即使因此害死父亲也不后悔,从某种意义上,她的确理解韩孺子宁愿战死,也不向大单于臣服的心情。

匈奴人走了,韩孺子在原处又坐了一会,孟娥小声提醒道:“该回去了。”

整座晋城都处于极度紧张之中,看到皇帝归来,早早开门迎接,欢呼声从城门一直延续到代王府。

金垂朵没有许诺停战能持续多久,也没说自己如何制约右贤王,所以韩孺子没法踏实地留在城里,只是减少了值守士兵的数量,让大家都有机会休息。

傍晚时分,他参加了晁化的葬礼,这是战时,离京南老家隔着千山万水,只能采取火葬,晁化与众多将士的尸体都在城中一角火化,然后埋于地下,以免日后遭到匈奴人的羞辱。

直到夜深之后,韩孺子才回到住处,樊撞山派人送来消息,匈奴人的确没有大规模前移,但是派出小股军队守卫城外的攻城器,樊撞山想带兵出城来一次奇袭。

韩孺子没有允许,匈奴人不可能再让楚军第二次奇袭成功,必有反扑的计划,而且金垂朵正在努力促成和谈,没必要招惹事端。

他睡不着觉,也看不进书,吃了一点食物,屏退所有人,独自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本该休息的东海王来了,也不说话,坐在桌边,翻看放在上面的书籍。

韩孺子猜测是刘介或者张有才将东海王叫来的,不由得轻叹一声,皇帝的犹豫与焦躁不应该被任何人看到,可是有什么事情能瞒过贴身服侍他的太监

“你看过不少史书”韩孺子停下脚步,的确需要与人交谈。

“该看的都看过了,没办法,老先生们看得紧。”东海王放下书,转身道。

“我希望能当书里的皇帝,永远镇定自若、未卜先知,龙颜一怒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史官也是官,皇帝怎么说,他就怎么写,在国史之中,陛下必然不输于武帝。”

“嘿,武帝开疆拓土、大败匈奴,我怎么能与他相比”

“武帝之时国富民强,所谓趁势而为,即便咱们的祖父是位平庸皇帝,也能做出一番大事业,陛下身处乱世,将要建立起死回生之功,怎会输于武帝”

只要愿意,东海王的确会讨好他人,尤其擅长讨好皇帝,韩孺子笑着摇头,这样的吹捧对他没有多大意义,但是听着的确受用,渐渐地,笑容消失,他还是被那个问题所困扰。

“回城的时候,军民欢呼,我在想,自己的做法究竟对不对我拒绝向大单于投降,最终可能害死城里的所有人,如果我投降”韩孺子长叹一声,“如果能让大单于相信我是真心实意的投降,他或许会放过晋城。”

东海王没有马上开口,等了一会,他说:“允许我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我是皇帝,肯定会投降,匈奴人要什么给什么,只有一个要求,让我继续当皇帝,哪怕只剩半壁江山,我也愿意。”

这正是母亲王美人的做法,韩孺子没有应声。

东海王站起身,“所以我没能争过陛下,所以我不是皇帝,所以没人肯为我作战,陛下还不明白吗大楚臣民曾经远离宫廷、置身事外,桓帝、太后以及陛下初次登基之时,都不能让他们有所行动。可现在,陛下被围,大楚却没有乱,京城的朝廷仍在运转,冯世礼死守西行关卡,崔宏与柴悦要与大单于决战,塞外楚军越聚越多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陛下在坚持,所以他们也在坚持。”

韩孺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只有他知道,这种坚持有多么艰难。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在大楚最危急、陛下身处险境的时候,陛下的帝位也是最稳固的。”东海王躬身,这番话不仅是对皇帝说,也是在告诉自己,他终于失去争夺帝位的所有可能。

“我要休息了。”韩孺子说,心情平静下来。

东海王躬身退下。

韩孺子回卧房休息,不久之后,屋外传来琴声,意境与之前都不同,悲凉慷慨,像是一曲挽歌。

第三百四十三章车骑将军

在摇曳火光的映照之下,夜色愈深、美人愈美,邓粹面带微笑,看着躺在身边的匈奴女子。

女子突然嗯了一声,眉头微蹙,像是在做噩梦,邓粹凑近,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女子眉头舒展,安然熟睡。

篝火十几步以外,四名随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已经过去两天,他们还是很难相信眼前的事实。

邓粹从毯子上起身,向四名随从招手,示意他们跟自己走。

随从们立刻跟上,对这位车骑将军,他们既迷惑又敬佩。

五人拐到一丛灌木后面,这里是下风口,说话声不会打扰到睡熟的匈奴女子。

“天越来越暖了。”邓粹仰头望着满天繁星,似有所感,然后撩开衣襟,解开裤带,顺风小便,对四名随从说:“你们不来吗我看你们都喝了不少酒。”

随从们更加迷惑不解,还有一点受宠若惊,有几名士兵能受到将军的这种邀请于是纷纷行动,一名随从笑着问道:“将军真是了不起您能听懂匈奴话”

“听不懂。”

四名随从互相看看,既惊讶又想笑,另一人问道:“那将军是怎么怎么能如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邓粹抖了几下,回头望向篝火,“你是说她注意看眼神,比如你们几个小子,既羡慕又嫉妒,对美色还有点动心,那边火光一照,我还以为对面蹲着四匹狼呢。”

邓粹并无责备之意,语气随意,四名随从急忙笑着摇头否认,一个说自己没动心,一个说自己不嫉妒,最后一致承认,可能有点羡慕。

“我就是很难想明白,匈奴大王的姬妾怎么就愿意”

“愿意跟我走”邓粹伸个懒腰,不急着回去睡觉,走到一边闲聊,说:“她是敌对部落的人,父母都被匈奴大王杀死,自己被掳为姬妾,早有逃亡之意,正好被我赶上而已。”

“将军不懂匈奴语,还能打听出这样的消息”四名随从不只是敬佩,已经接近崇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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