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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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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很明确,我家主公也想拿到徐州,但是靠“恩义相结”,光明正大,不象你们想以“威势相逼”,而至于直接派刺客的,也还是你们袁家人哪。

许攸闻言,赶紧帮老板撇清:“一树之枝,犹有枯荣。我主执董道以临四海,因其正而生威,因其明而成势,非逼也,势既成则水自然就下。公路不肖,安可与论”俺们老大是跟他兄弟不同的啊,俺们也是堂堂正正的不耍阴谋诡计啊。

是勋闻言而笑,一摆手中羽毛大扇:“以勋看来,一树之枝,背阴而枯,向阳则荣,生淮南而为枳,生河北即为橘,其天性秉赋非有二也。势非人而能生,唯天所命,顺势则为英雄,逆势则为奸宄,以民为子则生恩义,以民为奴则生威权袁将军果有威势乎”淮南、淮北之言,本出晏子春秋,原文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他故意倒过来说,还把“淮北”给改成了“河北”,那意思,袁术在淮南倒行逆施,你家袁绍在河北风光无限,这都是环境所造成的,不是他们哥儿俩真的在天性上有啥不同。

这话说得有点儿狠,当时说着痛快,讲完了是勋自己也有点儿懊悔。这是当着那么一大票人,直接抹黑他们老大啊,会不会有谁脾气暴躁,直接跳起来就给我一刀呢

还好今天来的基本都是文吏,或者更准确点儿来说,都是士人,没有啥张飞、典韦之流混在其中,倒是没人砍他,可是包括荀谌在内,望过来的目光可都不善,就充满了愤恨之色。是勋瞥一眼荀谌,心说你丫不对啊,诸葛亮骂孙权嘛,有鲁肃出来帮忙圆场,你怎么就不知道缓和一下气氛,反倒也跟着他们一起瞪我呢

好在河北终究还是有厚道人的,当即有人发话道:“是先生此言谬也,树本一枝,枯荣都为其性,兄弟则是二人,秉赋自然不同。况御下之道,当恩威并施,岂有徒以恩义结而不以威势临之理呢”虽然是在责问是勋,但基本上还是在讲道理,而没有直接“你丫闭嘴,再敢侮辱我家主公就扁你哦”

是勋一瞧,刚才介绍过,此人姓牵名招字子经,冀州安平人,被袁绍任命为督军从事,是个士人而带兵的,后来袁家灭亡,他归降曹操,成为曹魏名臣。对于这种虽然历史改变了,但还有很大几率将来做同僚的家伙,是勋多少客气一点儿,急忙拱手还礼,回复道:“恩结者,民也,友也,威临者,贼也,敌也。如今袁将军所当威临者在关西,而却反临以北,何也”现在的国家公敌是长安那票凉州军阀,你袁绍身为关东盟主,不去打他们,反而忙着掐公孙瓒。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这一招就叫“乾坤大挪移”。一瞧自己说得过分了。不大好圆了,干脆就顺着对方言辞去转换话题。果然牵招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是勋的思路就跑了:“公孙瓒谋害幽州刘牧,我主既为关东盟主,自当恭行天讨。”

“既然如此,威临于北,自当恩结于南。勋此来,亦非为见识袁将军之威也。乃求袁将军之恩吕布犯我兖州,如今东蹿河内,袁将军何不驰一介使往见张稚叔,使其缚吕布而献呢”所谓“张稚叔”,就是指的河内太守张扬当然啦,这时候张扬只算是袁绍半拉小弟,袁绍跟他讨吕布肯定是讨不来的,而且也没必然因为这点儿事就撕破了脸皮

这边儿还在唇枪舌剑地交锋呢,旁边儿许攸是越听越不对唉,我不就问问陶谦是被谁谋刺的吗。怎么这话题越跑越远了呢好个是宏辅,他真会东拉西扯。离题万里啊不行,我得把话题引回来,把主动权抓回到自己手中。

于是他瞅了个空档,硬生生插进话去:“是先生适才云陶恭祖已届暮年,未知倘有不讳,将以何人接任啊”

是勋心说唉,我这才把话题拉到河内,还没拉到陇西呢,你那么着急给扯回来干嘛没有办法,只好老实回答:“勋自郯城行前,陶牧已焚香拜表,以其长男陶商陶孟章为徐州刺史此事友若亦有所闻也。”

许攸假模假式地一捋胡子,沉吟道:“以其父而表其子,可乎”

是勋撇嘴一笑:“袁将军亦表显思公子为青州刺史,此所谓内举不避亲也。”

许攸心说就知道你会拿我家的事儿来反驳,可是我也早就想好对策啦:“显思公子率军而南,平定青州,威名素著,故我主不避其亲而表荐之。未知陶孟章有何德能,竟然欲继其父而统御徐方”别拿陶商跟袁谭比,这俩差得十万八千里,就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是勋摇摇扇子,继续跑题:“勋闻袁将军昔日表显思公子为青州刺史,云欲使诸子各居一州,以观其志,则是未见其贤而先以朝廷公器试之也,未知可乎如公所言,显思公子既有贤名,袁将军又何不召回邺城,而仍使其居于外州呢”

田丰在旁边冷冷地回复道:“我主为关东盟主,关东诸州事皆可与闻。陶恭祖欲表其子,不知是将表章送去长安呢,还是送来我邺城呢”

是勋心说就知道你这家伙不好对付,在袁绍面前你都“刚而犯上”,那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还有什么话说不出来把表章送到邺城来你丫有必要说得这么赤裸裸的吗大汉朝的外衣是打算彻底不披了

当下也冷言相对:“昔日关东州郡歃血盟誓,为诛董卓也,董卓既亡,其盟安在尚用盟主何为”

“董卓虽亡,李傕、郭汜仍在,挟持天子,扰乱朝纲,故盟不可废”

“既然盟不可废,袁将军何不遽起大军西进,以复两京,驱逐权奸,却只知陈兵以向青、并,何也”

郭图插了一嘴:“都为公孙猖獗,欲谋我冀州,故而不灭公孙,我主暂无力西讨。且待平定幽州,那时定然统率关东州郡,并力向西,迎天子以归雒阳,使汉室危而复安也。”

是勋冷笑道:“既无力以讨长安,奈何有意并图徐方”

“诸君,诸君,且暂少歇,听某一言,”逄纪实在听不下去,干脆站起身来,“恐我等与是先生之间,尚有所误解也。请教先生,陶恭祖传位其子以后,是否仍尊盟主之命”

是勋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故意绕个圈子:“倘若袁将军果能召聚关东州郡,并力讨贼,则自然惟命是从。”那意思,徐州还要听其言,观其行,没那么容易被绑上你们的战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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