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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和那虬髯汉子都走到追风猿身边低问:“她是怎么啦”追风猿哪里知道:“只怕有些古怪。”小米此刻已经躺在地上打滚,鬓发散乱,早就成了个疯婆子模样。那俩汉子打了个眼色:“先把她制住再说。”两人飞身到小米身旁就要出手点她要穴。
小米本来已经迷迷糊糊了,感觉到有人袭击,身子自动做出反应如僵尸一般忽然从地上挺起,左右双手成爪同时伸出,击穿两人胸膛。那两人都是高手,本来这一招都大可避开,但一来两人都没料到小米还会反抗,二者也没料到小米招式奇怪,三则他们距离太近而小米又确实太快,竟然一招就把两大高手打死。小米那双爪子精准地抓住了两人胸前心脏,手中还有阵阵蠕动,湿湿暖暖的。小米把两手抽出,鲜血如喷泉一般,把小米全身染得猩红,手中两个心脏被她捏得破裂,化成一堆不可名状的血肉。两条汉子的尸身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小米倒是没有尖叫了,眼神空洞,如痴如呆,对周边浑然不觉,竟然毫不理会那追风猿施展轻功绝尘而去。
这里是丰山脚下,武林中久负盛名的丰山派就在这附近,江湖纷争这里的老百姓见得多了,却哪里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杀人手法人人都惊呆了不敢靠近,就连那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追风猿也吓得抖个不停。他觉得胯下有点湿润,一阵腥臭扑鼻,低头一看,竟是自己大惊之下,尿裤子了。
第二十章此恨绵绵无绝期
张侠义好不容易找到那卖果品的小店,买了小米喜爱的小点心和零嘴,高高兴兴地往回走。刚才路上摔了个老人家,眼看气息闭塞就要不活了。附近没有大夫,若不是张侠义出手输气花了一番功夫,那老人家里大概就得准备后事了。所以虽然是耽搁了一阵子,但救了人一命,张侠义还是心情舒畅的。
他一边走一边想:小米一般都喜欢吃零嘴,但最近好像尤其耐不住嘴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得比以前更幸福了他笑自己走那么远只为了一点零食好像有点傻,但转念又觉得为搏佳人一笑,走那么几里路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小米喜欢,哪怕她要的是万里以外大海边上的一粒白沙,他也无怨无悔地为她取来。想到这,他脚下更快了,若不是担心大街之上施展轻功太过惊世骇俗他大概早就提气飞奔到小米身边了。
他快要回到那面店,发现大堆人在那围观,马山觉得情况不对,赶紧挤过人群。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从服饰上看,都是天门派的好手,其中一个张侠义认得,是天门派掌门人四弟子虬髯客郭松,当日去秦守师府上贺寿就有他的份儿。另外那人他虽不认识,但想必也是天门派第二代弟子的佼佼者。这两人死在这里,小米却已无踪影,张侠义手脚冰冷,已然预料到这事情定不是自己所希望见到的。他抓住旁边一人的衣襟:“小米还有一个年轻姑娘哪里去了”那人见他凶恶,战战兢兢地没能说好话,只是“我我”地我个不停。张侠义急了:“我什么我问你小米哪里去了”
“张侠义,放下那人,你把他吓坏了。”
张侠义循声看去,不远处一个人负手而立,他身上服饰也不如何华贵,但他就那么一站,谁也不会把他当做一般人等,在一堆看热闹的老百姓当中犹如鹤立鸡群,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他。杨柳眉,丹凤眼,脸如白玉唇如胭脂,身是男儿身,貌似女儿意,若非那碍眼的小胡子,谁见了都会赞句好一倾国佳人。竟是金满楼副楼主,小米的爹爹张虽寿到了。
张侠义放下那人,问他:“你怎么在这里小米呢”张虽寿叹了口气:“此处出了命案,官府不久便到。”远远地张侠义已经听到有官差呼喝的声音了。他捡起地上小米落下的背囊包袱,再一抬头,张虽寿已经施施然离开。他大踏步赶上张虽寿,问道:“我们去哪”张虽寿不答,不快不慢地往丰山走去。张侠义不敢多问,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不多久他们就已经走出市集,越走越是荒凉,逐渐的已经身边全是树木,人烟自然不见。张侠义到底担心小米:“小米怎么了她到哪里去了那两个人都是她杀死的么”张虽寿没有回头,还是漫步前进,也不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到底是年轻人,两人厮混在一起就没能忍住。”张侠义脸上一红,心里嘀咕他是怎么知道的,但到底是自己要了人家女儿的身子,不由大声答道:“我跟小米两情相悦,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张虽寿微微冷笑:“两情相悦,倒也理直气壮。你可知道小米练的是何功夫”张侠义答:“小米说,是紫薇秘本所载武功。我正想问你,紫薇秘本已为张无回前辈所毁,你教授小米的怎么可能是紫薇秘本的功夫”张虽寿对张侠义的质疑毫不理会,继续说道:“原来无回道长把那书毁了,毁了也好,流传于世毕竟非福。关于紫薇秘本的功夫,无回道长跟你说过多少”张侠义愣了一下,不知这张虽寿是否知道自己跟张无回的关系,他小心地答道:“张无回前辈曾约略提过:这武功邪门得很,尤其是内功尤其难以修习。”张虽寿又问:“那他有否提及过,练这功夫,须得童子之身,否则极易走火入魔”张侠义忽觉犹如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这事张无回当然跟他提过,但是他既不相信小米练的是紫薇秘本,又只记得张无回提过是童子之身,哪里想到若是女子去练或许也得童女之身他这几天跟小米可是胡天胡地放纵享受彼此的身体,彼此童贞早就不在了。
张侠义抖着声音说:“你是说你是说小米也也是走火入魔”张虽寿停了脚步,仰天长叹:“我本也不知这功夫若是女子练去会有何作用。为此我先让一名妇人练这功夫,那妇人练了一个月倒也无事,然后忽然间狂性大发,杀了自己夫君子女,最后力竭而死。然后我又让一少女去学,那少女练了半年毫无问题,我才确认这功夫女子也能学,但女子也需是至阴至纯之体才能练这武功。那少女最后自己不听话去找情郎,却害得自己亲手把那男人杀死,自己也送了一条性命。”他娓娓道来,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那些人的死去跟自己毫无关系似的。张侠义指责道:“如此阴毒邪门的功夫,你怎么能教给小米”张虽寿声音首次出现恼怒:“若是你们能再等半年,我大事已成,化掉小米一身功力,那又有什么关系小米还如此年轻,我岂能料到她会傻得早早跟为你付出身子”
张虽寿转过身来,一张漂亮的脸蛋充满怒色,“我早该料到你是她的劫数。从她小时候见过你开始她就对你念念不忘,老惦记着你的好处。两情相悦她对你如此幻想,十年下来能看清楚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的么能真的跟你两情相悦么在她眼中你是一心一意对她好,会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胸怀。但此时此刻她正在受苦,你却在这里。你难道没有想过当你我必须敌对的时候,小米会是如何为难么你难道会因为她的关系,放下你那些所谓的侠义心肠,只是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么”张侠义冲口而出:“我当然”那个“会”字始终没有说出口。他想起玉英姐姐的话。玉英姐姐是懂他的,知道他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留在她的小屋隐居。玉英虽是赶他走,但她本身何尝不想多跟自己的女儿相对,如何不想张侠义和小米跟自己一起过日子,岂不是胜过她一个人只有野兽陪伴如此孤寂只因为她知道张侠义的心还不安稳,他不会因为任何人只是停留在一个地方。张侠义本是理直气壮,对小米的陪伴是心安理得,此时却猛然发现,小米对自己付出的太多,而自己回报得太少了。张虽寿冷笑道:“小米虽然陪着你,但她从来不喜欢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她只是想象着某一天你跟她能够一起快快活活地过日子。而你呢,因为你的好心肠,你把小米陷入到什么境地”
张侠义双唇颤抖,数度想开口辩驳,却无从开口。张虽寿冷静一下,又转过身子继续走,他叹了口气:“你跟小米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小米只爱着她想象中的阿义哥哥,而你呢,也必定不会娶小米这样一个女子。”张侠义大声反驳:“小米就是小米就算她是金满楼的人,你的女儿,我也一样喜欢她我一定会娶她的”张虽寿又再冷笑:“金满楼的人当然不算什么,但既然她是我的女儿,你就不会想娶她。玉英跟你说过,小米的名字么”张侠义答道:“说过,她正名叫张雅倩。”张虽寿又再叹气:“雅倩,是了,我都几乎忘记她叫雅倩。我一直叫她小米,她也一直以为自己的名字就是小米。你可知道为何我帮她起这么一个小名”张侠义如何知道,当然只能摇头,忽然记起张虽寿背对着他看不到他摇头。张虽寿也不真的期待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我有个兄长,生前对我很好。很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丰富的感情,跟他之前那冷清的语气大不相同,“他对我甚至比他儿子还好。嫂嫂老是开玩笑说我才是他的亲儿子。嫂嫂也很疼爱我,怜惜我是个从小没爹的孩子,对我百般迁就。当然,二哥和其它人对我也好,但在我心中兄长嫂嫂还有小侄子就是我的天地。”那是如此美好的回忆,当张虽寿提起那个时候他的声音也是生动的、快活的,他原来本已死去的心仿佛也活了回来,“那时候,我还叫张长生。可惜后来,我兄长死了,嫂嫂死了,因为我而死的。我的天地崩塌了。只有我的小侄子还在这世上。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的小侄子小虾米还在那该多好呀,于是我就帮我女儿起了个小名,叫小米。”
张侠义觉得天旋地转。他一直知道张虽寿的本名叫张长生,之前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什么。但此时他已经凭着爹爹张寿生的名字认回了二叔张德生,再联想起眼前这叫张长生的男子有一个叫小虾米的小侄子难道,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停下脚步,全身害怕得发抖,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的”张虽寿转回头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几乎可算是怜悯了:“小虾米,张侠义。小米,张雅倩。你难道不知道永州习俗是同姓不婚的么你既然知道我姓张,难道就不会有所顾忌吗”张侠义大声吼了回去:“这不可能”张虽寿摇摇头:“你可以骗自己。也可以跟我一样对这个事实毫不在意。反正世人不会知道你跟小米的真实关系,谁也不会用世俗的眼光来审判你们。但我清楚,无回道长把你教得太好了:你一定受不了自己所爱的,竟然是自己的堂妹妹。”张侠义痛苦地蹲下,狂叫道:“不”他其实知道的,张虽寿说的没有错。他知道这男人就是自己的三叔。小米就是自己的堂妹,他们之间有着浓浓的难以分离的血缘关系。他也知道反正知道的人仅仅就只有他跟张虽寿,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用道德规范指责他跟小米在一起。但他的脑海中只有大大的两个字不断地闪现“乱伦”。
当时候人们相当讲究伦理。表兄妹通婚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可若是堂兄妹相互亲近却被认为是伤风败俗,跟与亲兄妹通奸没什么区别。所有大部分地区都讲究同姓不婚,就算不是堂兄妹也不知道几百年前是否一家,所以都只与外姓人通婚。张侠义跟自己的堂妹子好上了,在世俗人的眼光看来,他就是个忤逆人伦的败类。
让他痛苦的是,在他心目中,他自己确实就是一个跟自己堂妹乱伦的淫贼。
一切都能解释了:为何小米对自己如此莫名惦记,为何自己对小米父女有种奇怪的亲切感。这一切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小米对自己的依恋,自己对小米的爱护,都不过是血缘天性。他们自认为是爱情的种种,到头来也不过是甜蜜的错觉。大错已经铸成,自己不但玷污了小米的清白,还害她也成了乱伦的荡妇。不,这不是小米的错,她才不是荡妇。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没能忍住心中的邪念。张侠义想到此处更恨自己,站起身来拔剑在手。
张虽寿冷眼瞧着他:“你想过没有,小米还不知所踪。”张侠义本来就想把剑往脖子上抹去,听得此话,不由停住。张虽寿继续说:“你心怀侠义,为此甚至可以不顾小米所喜爱的安定未来带着她四处走动,你现在又轻易地把那侠义两字抛开不顾,又是何意”张侠义默默而对,逐渐地把手中长剑放下。张虽寿不着痕迹地轻舒一口气,温言道:“临死前没见到小米无恙,你可安心吗”
张侠义不答,呆呆地看着手中长剑,还在思考着,不知如何应对。良久过后,他低声问道:“你知道小米在哪是吧小米说过你在她身上下了蛊,你想找她的话就能找到。”张虽寿说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天门派还有人在。见到我金满楼的人才急忙离开,但小米已经不在了。她走得很快,现在好像已经停下来了,离这里并不算远。”张侠义呆板地说:“带我去见她,我还想见见她。”张虽寿提醒他说:“小米可能已经癫狂得连你我都不认得了,她甚至可能会出手把你杀死,你还要见她吗”张侠义抬头注视着张虽寿,两行清泪挂在他脸上,他重复道:“带我去见她,我还想见见她。”他恳求,“不管她认不认得我,我还想见她一面。求求你了,三叔。”最后一句“三叔”震得张虽寿身子晃了一晃,他稍稍定神,缓缓叹了口气。
张虽寿给了张侠义一块黑布:“蒙上他罢。”张侠义不解。张虽寿说:“现在所谓正教众人都在追捕小米,你难道不怕被人认出来么跟金满楼的人一起行动,在他们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