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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燕衔泥去,炊烟促作耕。
沧海便幽幽的醒转了。醒是醒了,却没有睁眼。仍只觉手内硬邦邦的,摸了摸,才记起是昨夜事后神医塞给他的漆盒。于是一片惨雾愁云缭绕心间。欲要丢开再睡,又听窗外渐渐熙攘,欲要看看时辰,睁眼却见一个人坐在他床帐里面。
“啊”沧海猛的坐起,那人猛的来扶,两股力气来得突然,只听“嘭”的一声,沧海额头便碰在神医口鼻。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沧海摸着脑门疼得呲牙咧嘴,神医捂着鼻子血流得稀里哗啦。沧海张着眼睛愣愣看着,双唇微微一开,又蹙了下眉尖闭住。
神医被撞得鼻子发酸眼圈儿就红了,望着沧海颇痛苦道:“你都不问我有没有事吗”一张口,血又从嘴里流出来。“喔”神医惊声轻叫了一句,一边擦血一边道:“糟了白,报应了”
抬眼望见沧海拧着眉心为难却是含笑的表情,不禁薄怒道:“喂,我都这样了你还是不打算和我说话吗”满口的锈味,撩开帐子朝外吐了一口血沫子。
沧海只怔怔看着他,脑中甚为奇怪。一奇昨夜的伤心人,二奇今晨的阴魂不散,三奇这阴魂不散到底是一宿没走呢还是起了个大早。
不过看他身上衣裳换了,怎么也是回去过了吧。沧海嘟了嘟嘴巴。切,又穿我的。叹了口气,向他招招手儿,让出床来叫他躺下,将枕头垫在他脖梗,使头向后仰起。使劲夺回被红着鼻子的阴魂揪住的袖子,下床走了几步忽然一顿。
抬起左脚看看,居然一夜消了肿。
于是很不忿的撅起嘴。既希望罪证多留时日,又希望病体不添新痛,果然很是矛盾。下来梳洗,又听神医在床帐里面叫了两声“白”,也不去理他,自顾换衫束发,神医就自己躺着哼唧。
看看案上神医昨夜磨的墨还未全干,索性坐下先将卷宗补起。
「小瓜,鸣鸟,凤属。
山海经大荒西经,有弇州之山,五采之鸟仰天,名曰鸣鸟,爰有百乐歌儛之风。
第,龙生九子,性有不同。本为神兽,因其性近于善,而其所亲恶,虽龙子亦为恶也。」
沧海虽近来常读,然写至此处,却似又有领悟。细想一番,又提笔默道:「小瓜虽为凤属,却并非凤生,又因其性转恶,早非圣鸟久矣。
原鸣百乐之音清和,现祥瑞声全无。
第一百五十九章千万古奇冤六
听之使人扼善而涨恶,多暴戾,多躁颓,多杀虐。
钟离破遇之荒山,时逢此鸟被围。双倍于其之飞驳三只,攻其独自,尚处下风。不久,又来二只。此鸟不敌,为钟离破所救。
遂相惜为命。小瓜,取险些瓜分之意。」
方写完此段,便听神医道:“在白的床上躺躺都神清气爽。”帐子动了动,他便走出来。口鼻血流已停。
沧海对于他恢复恁快颇觉诧异。搁了笔,掩了纸张,将房门大开。神医向沧海净面水中洗过手脸,又把肥兔子从床下拉出来捅醒,沧海只蹙了眉心并不出言。
神医从袖中拿出一支小竹刷子,抱着肥兔子道:“你看爷爷带什么来给你了”沧海立刻大翻白眼。
神医又道:“你每天这么脏怎么行你奶奶不会喜欢你的。”等沧海愣了愣,才又道:“你还想让他天天抱着你吗那就得刷牙洗脸,还要经常洗澡。”
沧海气得瞪圆了眼睛,咬着牙就是不语。
神医又向脸盆里沾湿了小竹刷子,又蘸了好些青盐,还往兔子嘴里塞了好多薄荷叶,拿竹刷子替它刷起牙来。神医蹲在地上只见一个背影,兔子怎样看不出来,但听喉中所发“嗬嗬”之声,想来定是兔子的感受了。
沧海拧起整张脸,以手掩额。心中只想黎歌她们快些过来。
“嗯,好了,”神医满意叹了一声,“现在该洗脸了。”一手拎起兔子耳朵,一手拎起兔子后腿,站在脸盆边上比划,自语道:“你说,是只把头浸下去好呢还是直接把你丢下去好”
沧海吓得赶紧站起来,却听门外走廊那头女孩子的声音说说笑笑越走越近。神医猛回头将可怜的肥兔子塞进沧海怀里,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条短裤,耗子摔跟头似的吱溜一下钻进沧海被窝,撂好了床帐。
黎歌碧怜紫菂,同瑾汀走进来的时候,看见沧海抱着肥兔子站在地下瞅着床铺发呆。肥兔子正窝在沧海怀里自个儿舔爪心儿洗脸,不知为何今日狂躁的猛揪自己耳朵。
黎歌还惦着他昨晚的不悦,小心望望他的神色,将一束橙黄萱草递入沧海手内,略红了脸低声道:“黎歌今天来的晚了。我想你昨天睡的晚,今早必起的晚些,便没来打扰你,先和她们摘花去了,没想到,你起得这样早。”
沧海望着手中花依然痴愣愣回不过神,喃喃念了句书道:“萱草忘忧”猛地想起此花之意,心中对黎歌情难言喻。
瑾汀同碧怜紫菂正帮沧海整理房间,猛听碧怜惊叫了一声,忙回头,见床帐又撂下。碧怜很少尖叫,更少吓成这样面色苍白。
瑾汀眉头一皱赶上前撩开床帐,也惊得呆了。
沧海正被黎歌引去了注意,听碧怜一叫赶紧要遮掩,又半途便事发僵住,很有些欲盖弥彰的。
众人围在沧海床前。
神医赤身躺在床里。床外留着一个人的位置。
第一百六十章武学之极道一
“怎么了远鹰”沈隆笑呵呵的看着忽然垂头丧气的三子,又望了一眼若无其事得过了头的舞衣,笑道:“我已经答应了你们的婚事,你们怎么反而更提不起劲了”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沉默。沈隆转向三子,道:“远鹰,你说。”沈远鹰又望了舞衣一眼,舞衣低头补花。
沈远鹰摇了摇头。“不知道。”顿了顿,又道:“现在有点想念一个人。”
“谁”沈隆问。
沈远鹰道:“公子爷。”
这个时候,舞衣却忽然抬起头两眼发光的望着他。ish沈远鹰微笑了。
沈隆糊涂了。望了望两人,又忽然哈哈大笑拍着沈远鹰的肩膀,道:“你果然是最像我的儿子想当年,我和你们娘结婚之前也是你这个样子。为了这个,你娘还带了我去看老神医哦,就是名医大夫了,结果名医说我这是什么婚前恐惧症”
沈隆一拍脑门,又哈哈大笑道:“总之我说出来的话是绝不会改的了你现在,不想娶她也得娶,她不想嫁你也得嫁”
小两口儿又对视了一眼,情绪上没有太大变化。
沈远鹰道:“爹啊,你吵得别人都睡不着啦。这些事还是回头再说,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哦”沈隆一拍大腿,道:“我还忘了问你,你到底怎么加入方外楼的”
沈远鹰忽然笑了,黑亮的眼睛一撩舞衣,笑道:“还不是因为她。ish”
舞衣想起当初,也忍不住娇羞一笑。
沈隆心中却欢喜觉得这两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