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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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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呆了呆,只得回答:“还没。”

估计真找到总部,第一个单枪匹马的一定不是他公子爷。

沧海将雪白的狐裘第六次提起来理一理,又搭回臂弯。第十次揭开面前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的大食盒看了第十八眼。将后背第二十次轻轻靠在椅背里。第一次叹了口气。

窗纸上每隔半刻钟准时一晃的人影,来了第七回,又走。

沧海提起食盒,挽住狐裘,打开大门。门板带起的风挥开他的留海与发带,掀起浅酱紫的衣摆,便遁形。时候刚好。

穿着一身眼熟青衣的男子,侧身愣在大门口。一只脚还维持前迈的姿势。似乎躲闪畏惧,又似乎迂回示好。目光。有些惊讶。

沧海倒从石阶步下,一手将食盒向前递出。神医下意识接过,沧海道:“里面有汤,不要洒了。”又抬手指着他身上道:“干嘛穿我的衣服你不是讨厌青色么”

神医愣愣的不知怎么回答,嘴唇动了动,暗叹抿紧。沧海根本没看他的脸,突然又伸出手去,出其不意的抓住他衣衫下摆,一掀。神医不由得退缩一步,沧海已从抻直拉高的衣摆底下看见他银灰色的裤腰里竹青色的腰带。

“又是我的”沧海喃喃哼了一句,负手当先而行。

神医顿了顿,低着头跟上。仿佛要说点什么,又仿佛想忽略什么。青苍色的长衫略短,止于皮靴鞋靿当中,大袖子里露出一小截灰色内衫的绑腕。这身衣裳穿在他身上失去了往昔的清贵,却如浸透内功的一片疾飞竹叶,凌厉又生温文。由于心情烦闷,步履便颇为深沉。

沧海忍不住还是回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眼。他没有发觉。

如此巴结,手段的确拙劣。不过看得出,这回他真的束手无策了。

沧海忽然道:“你离我远点。”睨见他低垂的脸颊瞬间通红。无地自容。沧海补充道:“一身薄荷味。”转身站到他身后,在他背上点了一点,“你先走。”

神医这才抬头看路,却见前方便是谷口花丛。如芒在背的行至花丛面前,斜眼回首,看见身后地上一只深褐色小棉靴,稍稍放心。沧海又道:“你站在这里等我。忘带东西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相依祗弟兄一

返回来路,转角处又折回,几只巴掌大蛱蝶被掌风扇开,沧海快速跳入花丛左近长廊之内,远远瞧见神医果然乖乖立在原地,对着他离去的方向望眼欲穿。乖得连食盒里是何物都不敢稍窥。

沧海叫过一个小厮,如此这般吩咐一回,小厮去了,他便坐靠回廊吃糖,一直看着花丛。神医动也未动一下,蛱蝶却半点影响也无,自由穿梭,真如入无人之境。

沧海算算时间,收起小漆盒。眉心却微微蹙起。这么说,导致蝴蝶攻击我的原因,并非是我身上的气味,容成澈站在那里那么久了,一样活生生的。可是他又是用什么手段能让我和他站在一起时两个人都不被蝴蝶啃

想罢,小厮已取回忘拿的东西。沧海接过,从新回到神医面前。

“走。”沧海目不斜视,从难过的神医面前扬长而去。神医见他背上多了一只小竹篓,一只没眼力见的肥兔子顶开篓盖,拧着眉头盯了神医一眼。

神医觉得,整个世界更萧条了。全身的生气如同他腹内愁肠,被全部抽出挂在前面那个背篓的人身上,只剩一丝连接着自己的。只有那人回过头回心转意,才能把他的肠子和他的生气和他的心全部给塞回去,缝合。还不一定能痊愈。

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理我也没关系,只是利用我也行。他在永恒的春夏山庄里,满眼却如秋末的景致。

他一步一步老实的跟着,却与站在一棵枯树下仰望阴天没什么两样。他的世界里只剩一片苍白,和一条暗天青色绣云纹与蔷薇的排穗汗巾。

该怎么收场呢

就算他要我的亲妹妹我都可以送给他。

沧海走得不快。他怕万一后面那人渣跟不上他就会又被袭击一次。不过他也想得到,那人渣现在,应该没有这个心情。就算是给他个教训也好。沧海想着,便望见谷口处停着一辆马车。

不禁在心里轻哼。他当然知道那人渣的想法。劫持逼迫美其名曰:谈心。哼哼,沧海冷笑了下。容成澈,我不信你下得去手。

车前的大黑马仿佛通晓人意,同他的主人一个德行。沧海自觉主动的上了车,车里十分温暖舒适。似乎犹豫了良久,神医才跟了上去。沧海将手伸出门外,在识途的大黑马臀上拍了一巴掌。

大黑马嘚嘚的上路了。慢慢悠悠。眼看离庄越来越远。

神医的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他却云淡风轻的靠在舒服之极的软垫上,闭着双眸,摆了个舒服至极的姿势。仿佛还舒服的叹了一声。神医真想一把抓起他的领子晃他个七荤八素。然而他只是快要哭了的盯着他的容颜,不太想动。受气包似的缩在小角落,小心的夹紧食盒,不让里面的汤洒出来。

直到他终于狠下了心,决定开口,哪怕是探探口风也好。白,你到底气我到什么程度恨我到何种地步

第一百三十八章相依祗弟兄二

神医极轻的刚刚张口,还没出声,沧海就像故意截断他的话头一般,已极轻懒呓语道:“不准问汗巾是谁的,如果系在身上也不准被别人发现,如果不想要了可以还给我,也可以烧掉,但是不准让别人知道,不准让别人得去。”说得很慢,不仔细听就好像年幼的小和尚在念经一样。此时他终于长长缓了口气,闭着眼睛又道:“那我就不追究了。”

神医蹙着眉尖茫然愣了一会儿,才开始消化那些“不准”,又思考最后一句的深意,又良久,才有些恍惚着明白,再良久,终于又犹豫着理清思绪,刚要张口,沧海闭着眼睛又道:“到了叫我。”居然准备睡了。

神医急得想过去将他拎起来摇醒,对他大喊“不许睡”又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白,你还会像从前一样待我好吗你对我说过的誓言还做不做数以后我还可以欺负你吗你还会原谅我吗你是不是已经对我寒透了心,不管我怎么对你,你连最反面的感情都不愿意再给我你对我,比路边的野草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可是我竟然到此时此刻,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憾

是不是现在回到那一刻,我明知结果怎样还是会再做一次

思绪百转,最后竟轻轻问道:“为什么”问过以后才发觉,这次没有被打断。白你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留我一个在半截深渊不上不下溺一口水,又让我缓气,缓气到一半又溺水,深深呛到肺里,再救我,半醒时又再按我溺水

可是车厢里有一个不是自己的声音悦耳的响起,听在自己耳中却如神咒。

“不错,那条汗巾是一个女人送给我的,她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我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我的兄弟。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兄弟,就帮我保住她的名节就够了。”

“女人和兄弟,我自然会选后者。但是江山和兄弟,我却要选前者。只有保护好江山,我的兄弟才能平安。所以,我是不会放弃方外楼的。”

“容成澈,你死了那条心吧。”

这一段话他说得很快,可是还没有睁眼。字字句句,却像一拳又一拳的重击,狠狠击打在神医的心房,打得整颗心都肿起来,又闷又胀又痛,紧紧堆满了肺腑,还在不停壮大,壮大。他的自责,从未有过的东西,又在肿痛的心脏里胀大,胀到比心还要大,胀到一直撑破了胸腔,扩大到体外,如同一颗越吹越鼓越薄的鱼鳔,几乎包裹住整个车厢,却在将要碰到身边咫尺之人的时刻,突然被针扎破,“嘭”的一声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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