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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壳快郁闷死了。“别使性子了挺大个人了”叹口气又软了,“昨天我一共买了两盒,这是昨天你吃那盒我没动。”
那人转过脸,脸上有一条半鼻涕。“呜呜真的”
“不信你自己看。”
那人抢过漆盒掰开盖子,眼睛一亮,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剩下的紧紧抱在怀里。过了会儿,“呜呜”
“怎么还哭啊”
那人嘴都撇黄河去了,眼泪唰唰的,就好像他委屈得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他似的。
“呜呜不然不然我就有两盒糖了”
小壳真想拍扁了他。
小壳回到厅里。众人都还坐着没走。
卢掌柜问道:“公子呢”
小壳显得十分疲倦。“闹累了,睡了。”
石宣衣服还湿着,眉头轻蹙,欲言又止,挣扎了下终于问道:“他他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的事,他那个人石大哥还不知道你不要放在心上,晚上照样去抢他的床就好了。”这也不能怪小壳,“黑锅谁背”的问题自古以来都是个人生命题,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辜负背锅人的一片苦心,否则船翻了死的就不是一个人了。更重要的是,沧海已经习惯了。
石宣的心内还是忐忑的。
卢掌柜叹道:“难为这孩子了,平日里成熟的过头了,这么重的担子也不该是他挑的。借故哭一哭也好,省得闷在心里闷坏了。”
小壳也叹道:“真是让您一语道破。可是如果再没人管着他,他都得上天了。唉,您可不知道他有多淘气。”
“说句你们可能不爱听的话,”卢掌柜呵呵一笑,“在座的,包括我自己在内,谁的胸襟也比不上他。别说咱们了,就是全天下,能与他比肩的也已屈指可数了。”
致使沧海一度以为,“胸襟气度”是和“不要脸程度”划等号的。
第七十六章临行前一夜上
傍晚时分,小壳推开东厢房的门,窗口夕阳橘红色的光投射到卷起的床帐。小壳似笑非笑适应了下屋里的幽暗,说道:“你醒了啊”
沧海正躺在枕上睡眼惺忪的出神,眨了下眼,翻身向里。
小壳过去把他扳回来,“别睡了,该吃晚饭了,你中午饭就没吃。”没想到沧海这回特别好说话,竟然乖乖坐了起来。刚起床声音好听的低哑,“小壳,去打盆水来洗脸。”
床前四脚木凳上坐着装满晃荡清水的铜盆,沧海擦干了脸,容颜净白如玉。愣了会儿神,说道:“小壳我头疼。”
“嗯,哭的。”小壳把饭菜布在八仙桌上。“过来吃饭。”
沧海走过来坐下,揉揉额角,“恸哭有伤精血。我得补充一下体力。”端起饭碗大嚼特嚼。
小壳有点不适应,每天哄他吃饭哄习惯了。“今天怎么这么乖”
“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做事嘛。”
“要发生什么了么”小壳审视他的神情。
他摇头,“不知道。不过明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璥洲出去调查的第四天么原来你没忘啊。可是看你每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啊。”
沧海筷子停了停,看了小壳漆黑的眼珠一眼,“这叫什么话你哥我可是日理万机呢。对了,你还欠我一锅呢啊别忘了。”
“锅”小壳挤眉抻颈,“什么锅”
“黑锅。”
小壳笑了。“你是说上午石大哥的事”
沧海举着筷子伸直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极限圆圈,“我可是给你背了一个结结实实天大的黑锅啊,”举起左手,“你看看,我手都这样了。”
“那跟你手没关系,那是你二。不过声明啊,我可不是有心嫁祸的。”小壳这才端起饭碗踏实吃饭。
“哼,还有心嫁祸你有那么高明么,这简直是天衣无缝。哎哟,他那案件剖析的可真有理有据,他要一当官的,六月就老得飞雪了。嗯,冤案太师伪部尚书黑心都御使兼不许上诉大学士。”沧海随口说着,一点自怨自艾的意思都没有,筷子伸到小壳面前的盘子里,夹了块松花。“幸好他认为是我干的,不然麻烦就大了,我还真就没把握摆平了。”
“怎么讲”小壳回手把只夹着一个米粒的筷子咬在牙间。
“啧,你想啊,假如他跑我这质问说你们方外楼什么保安措施啊我房间失盗了,你得把凶手给我揪出来,你说我怎么办我总不能跟他说我和小壳怀疑你所以去翻你东西吧也不能随便揪个无辜的暗卫顶罪吧虽然缺德了点,不过这回二白的作用倒是不容小觊。”
“那结果可是我意料之外的啊。他那么精,再加上工作经验,我动过他东西恢复的再好他也能看出来啊,那只好对不起二白了。”
“什么啊,你对不起我。”
“你是二白啊”
“少废话不过真是天意,从你让我去清明临雪的时候起我就在想出了事怎么圆转,可是一直没想好。看来倒是天不亡我。”
小壳看着他安静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道:“从那时候起你就知道我在坑你,怎么还往坑里跳”
“你说你想煮饭,总不能因为火是烫的刀是利的我就干预你吧不给你机会你怎么成熟呢”拍着自己的胸脯,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有担当有主见才行啊。”又扁了扁嘴,“反正最后是证据确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黑锅背了也就背了,充其量他只是觉得我这次整他过分了点而已,我又有前科,被怀疑到很正常,所以说天衣无缝啊不过从结果看来我们俩的感情反而增进了,”
晃了晃缠满绷带的左手,“他也出了气报了仇了。以后都不会再恨我了。总比发现是你好得多得多了吧,这简直是有史以来我背过的最完美的黑锅了。哈哈。”低头继续吃饭。
他说的越是轻描淡写乐在其中,小壳越是觉得自己像被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肺腑翻腾如浪。平复了很久才道:“若发现是我会怎么样”
沧海认真想了想,嘴角向下一顿,“很麻烦。简单一句话,兄弟没得做了。”语速很快,不知是否为了掩饰哽咽。
“就这样”
“这还不够严重么”倒了口气,重话还是没说出口。
小壳忽然间有点感觉那杯涩茶的厚度了。他知道还有很多严重的后果沧海没有忍心说出来。对沧海来说,一条已经足以。小壳心里很难过还有点遗憾,垂首却道:“我没有后悔。”
沧海有点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了。望着望着嘴角好像向上弯了弯,郑重道:“战战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