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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心月颔首,红着脸往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沧海。“我很喜欢这对步摇,就一直随身带着。”一个女子随身带着嫁妆,意味就很明显了,寂疏阳不禁偷偷伸过手去,拉住了她的柔胰。罗心月一挣,脱了开去。
沧海打开锦盒,见里面一对累丝嵌宝衔珠金凤步摇,凤眼和祥云上镶嵌红珊瑚,凤口衔着串珠,玲珑秀丽,形神兼备,风翅的设计更是新颖独到,巧夺天工。取出来仔细端详了一阵,沧海道:“这么名贵的簪子不是市面上可见的,应该是任前辈特意找人定做的。看簪子也没有问题,没有任何的机关夹层。”放好步摇递还给罗心月,又道:“看来任前辈跟你见面的时候还没有与这件案子扯上关系,不然他不会这么有逻辑性的记得上山看你给你送嫁妆、跟你说与罗姑姑见面的事,神色上也不会无破绽到连亲生女儿也看不出来。”蹙眉,轻啮着拇指,沉吟半晌又道:“江湖传言,任前辈跟黑手白蛇八月初三戌时在天香阁照面时无意泼了他一身酒,使得佘万足假传一级追杀令要追杀任前辈,但是,醉风之后的举动无不说明这个传言是假的。”
“如果任前辈真的只是开罪了佘万足,那么佘万足就算要赶尽杀绝也是找你们,可为什么花丐刘苏会被灭口追杀你们的人不是佘万足而是醉风的其他杀手应天的捕头薛昊夜闯醉风时说一句寄奴何处就被放了这些都说明是醉风要找任前辈,而不光是佘万足。”
“再说应天档头黄辉虎对刘苏命案的低调处理,从中我们不难推测,也许这个案子真的跟东厂有关。而且还是东厂不能直接出面而必须假手醉风的案子。”
“我虽然不知道刘苏被杀的具体原因,但是他被杀那天我刚好在场。”看了三人紧张的表情一眼,沧海接道:“那天我确实是特意去找刘苏的,因为我听说八月初三的戌时他也在天香阁,就想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但是在我还没来得及当面问他的时候,佘万足就已经出现了。刘苏不仅被斩断全身经脉,死前还被割断咽喉,很明显,这是为了防止他死前留下最后的线索。”
“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刘苏的死一定和任前辈有关,而且八月初三的天香阁一定发生过什么。”
寂疏阳道:“那是不是说,我们只要查查天香阁八月初三发生过什么,就可以知道真相”
沧海摇首。“虽然他们照面的时间是八月初三,但是不表示醉风追杀令的发出时间也是八月初三或以后。我们需要查证的是七月初任前辈见过罗姑娘以后到八月初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罗心月道:“可是这一个月间,我爹爹从四川峨眉到安庆的天香阁,路途这么遥远,可怎么查啊”话音中已略带哭腔。寂疏阳又握住了她的手,给她安慰和鼓励,这次她没有挣脱。
谁知沧海却笑了。“你不用那么担心,现在任前辈还好好的呢,而且我们现在也不着急查证这个,一切只要等见到任前辈不就都明了了么我和你们说这些,也只是想问问你们所知道的一些情况。不过看来你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罗心月听完眼圈儿都红了,哽咽道:“天下这么大,要到哪里去找我爹爹”
沧海的笑容带着令人迷幻的光彩,颇有些自负的道:“你怎么忘了任前辈和罗姑姑的十年约定”
“你想想,任前辈等了十年,约定日期快到的时候他会在哪里”顿了顿,神秘的轻声道:“他现在,只会在应天。”可以带给人希望的面颊会散发出什么样的光彩我不知道。但是罗心月的脸又红了。
恍然破涕为笑,罗心月道:“你说得对,但是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我爹爹”
“现在还不行,”沧海抬头看了看天色,道:“等过几天我转移一些醉风的注意力,你们更为安全一点的时候,我再来找你们。”
寂疏阳看看罗心月的面色,及时替她问道:“那这段时间我们就这样在这里干等着”
“我会叫人送一些卷宗来,你们可以找找看有什么线索。不要急躁,现在大家的安全才最重要,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谁来帮助任前辈”见三人点头,沧海又问道:“罗姑娘是什么时候起被追杀的”
“出了峨嵋山的范围之后。”
“那么李兄你们就是见过罗姑娘之后才被追杀的了”
“是的”。
沧海沉思了一会儿,忽又问道:“任前辈和罗姑姑的十年约定之期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三十。”
沧海颔首微笑道:“放心,我会让他们准时见面的。”转身盯着陈皮老祖,陈皮老祖一脸满足的神色。沧海蹙眉道:“不要把我的话当成故事来听”
陈皮老祖道:“可是确实很好听啊。”
沧海走过来,端起一碟花生,“有空多想想怎么对付醉风,不要什么事都要我来做”
“有你在根本用不着我嘛”陈皮老祖没说完就见一碟子花生兜头撒来,连忙两手连抓,把花生尽数收在手里,然后刚要炫耀一番,光头上就被敲了一个爆栗。
“我去看看罗姑姑。”沧海已经绕过他向后院方向走去了。
第十六章祸莫大于轻敌
陈皮老祖刚坐正了身子,忽然又扭头望了望沧海的背影,回过脸来,眼珠转了几转,随后白眉一跳,缓缓露出了笑容。他意味深长的迭起两个指头,对小壳道:“你敢跟我打个赌么”
行路庐的后院倒是十分清雅。右边辟着一块田地,一半种菜,一半种花,左边一间竹屋,屋前的篱笆上攀着牵牛,篱笆下疏疏开着几支野菊,屋后种着一片湘妃竹,竹叶上斑斑点点,倒更像是离人的泪。
步入后院,就像出没风波的渔人傍晚系下的归舟,回塘清浅,揽稳船定。这样的情境,就像隔绝俗世的桃源,让疲惫的心就此留步。
沧海伸手,轻轻敲了敲竹屋的门,“罗姑姑,你在吗”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温暖的情愫,让语气也柔软起来。
“是情儿吗”屋内一个女子柔声道:“快进来。”语声像冬日里呵在你冻手上的一口暖流。
沧海推门入内,望着里屋秀塌上端庄温婉的女子温暖的笑着。
岁月不曾把,绿鬓消磨,唯有时光蹉跎,红颜不老。那女子薄施脂粉,青帕包头,却如银釭月影,珠光璀璨。手里拈着一根绣花针,正缝着一件褐色的袍子。见沧海进来,便把袍子撂在膝上,柔柔笑道:“昨天就听舅舅说你要来呢,快坐吧。”
“我还是站着吧。”沧海笑笑。
罗佩琼了然的含笑看了他一眼,把袍子放在一边,起身从柜子里拿了几个薄薄的软垫子,摞起来铺在长凳上,笑道:“坐吧。”
沧海先在心中叹了口气,才慢慢坐在软垫上。
罗佩琼又转身提起红泥火炉上烧着的紫砂提梁六方壶,用黑陶素面的盖碗泡了一盏菊花茶,端到沧海面前,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沧海啜了一口茶,又叹了口气,才道:“还是姑姑你对我好。”
罗佩琼笑道:“昨天舅舅回来就气得不行,骂了你好久才停,你知道的,他越是担心脾气就越是暴躁,你不要怪他。”
“什么啊,他刚才当着那么多人你可不知道那有多疼”
罗佩琼温柔一笑,说道:“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待你很好,只是碰巧用了你不喜欢的方式罢了。”
沧海扁了扁嘴,扭项看向窗外。半晌才回神道:“姑姑担心任前辈么”
“着急,但是并不担心。”罗佩琼微笑,接道:“凡事都是有定数的,我只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