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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予一回想也确实如此,便笑道:“还是太后想得多。”
太后笑着道:“不禁如此,在这深宫中要立于不败之地,就得要有异于常人的长远目光,就算这赵美人将来有孕有幸怀上龙裔,也比这郑昭仪和班婕妤任何一位要对哀家有益的多,若是郑昭仪和班婕妤有孕,只怕荣chong真是要到鼎盛了,那时,若是皇后无子,这孩子一旦被封为太子,那么无论是郑氏还是班氏,将来都会是贵为皇亲国戚,到时候,只怕他们便要撒了欢了,如此哀家该置于何地,王氏又该置于何地”
说完,太后眯眼,若有所思道:“哀家如何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只有这赵美人怀孕生子,就算被封为太子,她没有半点家世,就算有点远亲什么的也无什么大患,她依然是靠着陛下的chong爱过日子,那还不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到时候照样的依靠哀家的庇护,才能在这宫中走的更远,哀家不怕别人有所求,就怕无所求,郑昭仪和班婕妤家世太好,已经无需去依靠哀家什么,只有赵美人才需要去倚靠哀家,既是要倚靠哀家,就必会忠心与哀家,尽心尽力地替哀家去办事,去分忧,你说呢”
慕予一听,犹如醍醐灌顶,满脸欣喜笑道:“太好果然深谋远虑。”
太后嘴角噙着一丝凝滞的笑,看着桌案上的书喃喃道:“这几十年来的宫中生活不是白过了的,这一切,都不是为了哀家一人,而是为了我王氏一族的荣耀光辉啊。”说到此太后眼中闪着光耀。
慕予笑着道:“依着太后所说,这赵美人可是个有福的人,得太后庇佑,若是一朝得子,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福分呢。”
太后笑着道:“当年卫皇后不就是凭着歌舞一朝从舞姬升为皇后么,个人有个人的福气,只是,这赵美人终究没有卫皇后母家,还有个卫青、霍去病,所以纵使她如何荣极一身,也没有家族的崛起。而她的孩子就算将来登基,照样得尊称哀家为太皇太后,而她也得尊敬的称哀家为母后,至于我王氏,照样是辅佐皇帝的肱骨之臣,丝毫未改。”
慕予连连点头:“太后的谋虑非奴婢等能明白的。”
太后满意一笑,然后道:“罢了,伺候哀家歇息吧,说的哀家也有些乏了。”
慕予忙笑着扶着太后起身道:“是,太后也该歇息了。”太后点头笑着“嗯”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慕予扶着她的手走进内室去。
第五十五章不合
这日里,明媚如嫣然少女,和风徐徐,百花盛开,各显秀妍。我正站在远条馆后苑的掠影池边,从抱琴手中捧着的一小盒鱼食中,轻轻捻了一小撮儿轻撒与池中,只见各色的锦鲤争先的吞着鱼食,唯恐被抢了去。
我脸上浮着笑意,子衿瞧着笑语:“主子看起来心情极是好。”
我回看着子衿道:“宁静最美,安静最乐。只要此时我能在此无忧,那日子便是好的。”
子衿笑着道:“还是主子参透最深,就连太后也在陛下寿宴上夸主子心底是无尘的。”
我仰望天空,任由阳光铺面,闭眼浅笑道:“处境已是纷扰不断,又何必让心也蒙尘,去毁了自己的那份欣悦。”
就在这时,只见身后传来快速地步伐声,我睁眼偏头看向身后,只见是李朝恩小跑着过来,在我面前恭敬的俯身行礼道:“奴才给主子请安。”
我浅笑道:“起身吧,怎的跑的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
李朝恩这才抬起头笑着道:“刚刚椒房殿的安奉安公公过了来,只道让奴才给主子说一声,今日皇后娘娘心情甚好,见椒房殿后园的花开得极好,便广邀阖宫嫔妃前去赏花看景儿,一起热闹热闹。”
我一听,笑着道:“果然今日心情好的可不止我一个,走吧,既是皇后娘娘盛情邀请,咱们也高高兴兴的去,别缺了该有的礼数。”子衿和抱琴微微点头。
我只拣了件儿湘妃色银线描海棠的薄烟纱长裙,外面罩了件儿碧湖翠衫儿,头上让子衿绾了个芙蓉髻,挑了只玉体通透的翡翠海棠簪插上。
在镜前一照,只觉得素雅中也不本份,便扶了子衿的手去皇后的椒房殿,原本陛下因着我身子弱,便赏了乘輦的特许,刚走到殿外的甬道上,李朝恩便关心的说道:“主子,奴才看这日头越发毒,咱们宫离皇后娘娘的椒房殿还有些个路程,不如乘陛下赏的轿輦,一来省着您累着,二来也避免主子被这日头晒着,再者也能走的快些,如此也不坏了皇后娘娘的规矩。”
我站定略微思虑了一会儿,看了看头顶的日头渐渐居中,然后又看向李朝恩一早儿准备在门口的轿輦道:“罢了,左不过是几步路,刚刚用了膳,就当是散散步免得积了食,这从前没有轿輦不也一样过了么。”
李朝恩一听,只得耷拉个脑袋闷闷道:“是,奴才这就吩咐他们撤了去。”
我看了一眼,好笑道:“得了得了,瞧你这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儿。”
说着拿绢子遮了嘴轻笑,看李朝恩不好意思地笑道:“奴才不是不高兴,只是”
我笑着打断道:“我知道,只是你关心我这个做主子的,你们有心我都知道,你们为我做的,且都放在这里的。”说着我指了指心口。
李朝恩听完眼眶一红,委屈道:“主子。”
我笑着指着她看向子衿她们道:“瞧瞧,都一宫的管事公公了,还这般淌眼抹泪的,倒是怎么去管那班子下属。”
听到此,李朝恩撸起袖子一把擦干眼泪,然后挺着胸膛道:“主子且放心,有奴才管着,那班小子且不敢翻了天的,他们那几个猴头猴脑的,我倒是收拾的住的。”
听完我“噗嗤”一笑,连连笑着不语,只听司棋在一旁调笑道:“是是是,咱们阖宫上下谁不知道,李公公威武呢,把那几个猴精儿似的震的一愣一愣的。”听完在场的人都笑了,李朝恩也不好意思地挠头,低头红着脸颞颥着。
只见子衿笑着道:“好了,好了,咱们且走吧,别让主子站在这,没得晒了日头,再者若是迟了时辰也不好。”
说到此,我立马想到曾经郑昭仪还拿捏着我误了给皇后的请安时辰,且狠狠罚了入画,便也不敢再逗留,正色道:“子衿说的对,若是误了时辰,还不知要出什么事,该走了。”一众子人连忙点头,服侍着我前往椒房殿。
来到椒房殿门口,正巧儿看到了坐在輦上缓缓靠近的郑昭仪,一众儿得排场,后面皆是华盖锦羽,而马氏姐妹则毕恭毕敬的伺候在侧,只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心中暗忖,幸得未乘輦而来,否则若是遇到了郑昭仪,只怕是又要挑出事端来。
待其要走进时,我便撒开了扶着子衿的手,毕恭毕敬的按着宫规得体的拂礼道:“臣妾给昭仪娘娘请安,愿昭仪娘娘长乐无极。”
我未抬头,只见轿輦已在面前,头顶上响起了郑昭仪的声音:“唔,起吧。今儿赵美人规矩倒是得体的很,看来在宫里历练了这么久,倒也学了些真东西。”
我谦恭的垂首道:“都是娘娘教诲的好。”
她只从鼻音中发出“嗯”的一声,然后似是不耐烦地对身边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