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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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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叫了她的名字,然后冲动得冲上去对那个男人拳脚相向。

秦真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

而眼下,他就这么背着她,一言不发地朝前走,背影坚实得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挡下来。

她的眼泪哗哗往下掉,甚至染湿了他的白衬衣,啪嗒,啪嗒,十分清楚地落在他肩上。

程陆扬的手臂紧了紧,揽着她的腿没有说话,只是步伐又快了些,半天才问出一句:“是不是很痛”

她一个劲摇头,哭得更厉害了,只抽抽搭搭地说:“不去医院”

“伤成这样,怎么能不去医院”

她还在晃脑袋,“不去医院”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

他也没有再跟她拧,反而破天荒地顺从了她的要求,“行,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他说,“我去给你买药,咱们回家抹药,行吧”

夜风把他的声音吹到耳边,温柔悦耳得像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歌谣。

秦真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无声地哭着,可是一颗悬在半空的心却忽然间踏实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灾难终于离她远去。

程陆扬感受着背上的温热水意,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从来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一个人,眼下也无力得要命。

他只能在昏暗的路灯下背着她一步一步走着,然后告诉她:“走到街口我们就打车回去,快了啊,别怕。到了你家附近我们就买药,疼不了多久的”

秦真一个劲儿点头,然后一个劲儿哭,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么。

真是一个糟糕到离谱的夜晚。

、第27章

下了出租车之后,程陆扬把秦真小心地按坐在小区门口的椅子上,然后去几步以外的药店里卖药。

从药店踏出来时,他看见秦真极为不安地一直朝他这个方向张望,像是个受惊的孩子,生怕被人丢下。而当他一旦把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她就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来。

明明是个二十六岁的女人了,可是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年纪小,大概是因为她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身体纤弱这一点,刚才他背着她时也察觉出来了。

而昏黄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更加细长,总有种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感觉。

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匆匆走到她身旁,然后蹲下身去,“上来。”

她摇摇头,“能走,你扶我一下就好。”

然后就一瘸一拐地搭着他的肩,带他往自己家里走。

小区是在二环路以外了,但是绿化很好,夜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喷泉的声音。

秦真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走着,然后轻轻地说了句:“我工作了这么多年,花了全部的积蓄,还在银行办了贷款才在这里买了套房子。”

程陆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这个,但她肯开口说点什么了总比一直哭好,于是嗯了一声。

“我过得很拮据,因为父母都是下岗工人,退休工资不高,而弟弟又在私立学校读书,学费高得吓人。我每个月的工资都要上交很多回去,有时候家里有急用,我连自己的生活费都留不够。”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走似的,于是程陆扬也忍不住屏息听着。

她说:“我不是不知道晚上一个人走很危险,只是想着欧庭离家不远,半个小时也能走回来,就心疼那点车费,想着”她低低地笑起来,脸上还是湿漉漉的,“大晚上的预约出租车很贵,五十块钱都够我吃好几天了,我真的舍不得。”

她停在这里,程陆扬于是又嗯了一声,以表示自己在听。

走进楼道的时候,秦真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抠门,很蠢”

程陆扬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没错。”

秦真有点沮丧,连声音都低了八度,“我就知道你这种大少爷不知道我们穷苦老百姓的艰苦。”

谁知程陆扬却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见秦真站在他身旁不说话,他又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和活法,旁人无权干涉。蠢也好,聪明也罢,都是自己的选择。就好比你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却穿得光鲜亮丽,其实本质上没有太大差别,各自有各自的苦恼,只是谁也不清楚对方在为什么发愁罢了。”说到这里,他忽然对她淡淡地笑了,“我也曾经过过苦日子,信不信由你。”

秦真愣愣地看着他,被他这么忽如其来的一段挺正经的话给弄得又惊又疑。

借着楼道里的灯光,她看见程陆扬的睫毛像是刷子一样浓密纤长,在眼睑处投下一圈温柔的影迹,还间或有微微晃动的意味。

他扶她走进电梯,表情安稳认真,眼神里是一望无际的墨一般的黑色。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程陆扬变得很不一样,非常非常不一样。

到家之后,程陆扬把她小心地安置在沙发上,然后打开那些药膏,用棉签替她上药。

先是膝盖、小腿,然后是手肘,听见她发出嘶的吃痛声,程陆扬放轻了动作,看得出还是有点紧张。

估计这位大少爷没有什么伺候人的经验,所以上药的动作笨拙又生涩,慢吞吞的一点没有技术含量。

秦真痛得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却自始至终没有哭出来,只是红着鼻子吸一吸的。

好不容易把身上的伤口都解决了,程陆扬又换了根棉签,重新挤了药膏出来,坐到了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凑近她,“脸上也要抹。”

秦真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却被他捉住了手臂,“别动。”

于是她一顿,愣愣地坐在原地,没有了动作。

程陆扬离她很近很近,左手还轻轻地握在她的手臂上,温热的体温也传到了她的皮肤之上。而他的右手拿着棉签,以愈加娴熟的姿态替她在颧骨处的伤口上药,动作极轻极轻,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那种力度轻得几乎有些痒,她忍不住颤了颤,却感觉到棉签一顿,面前的男人有些紧张地问她:“弄痛你了”

两人的距离近得可怕,就连他说话时吐出的温热气息也毫不意外地抵达了她的面庞,像是这个季节的夜风一般带着白日里阳光的余温,也温暖了她的面颊。

秦真有如做梦一般抬头望他,却发觉他的眼眸明亮安稳,仿佛夜里寂静无垠的海面,隐隐闪烁着星光的踪影。但那种亮光也是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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