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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道:“把书信给几位阁老看看。”说话时,他声音已冰冷至极。
曹化淳将几封书信递给周延儒和温体仁等人,周延儒拿到一看,这封竟然真的像孙元化手迹,上面写着,“兵马行期可缓,只以船只当修为由,兵数必不过四千,然以一百万两只得复州半年并五百包衣首级,恐难支付,议改为五十万,至于调遣文登营至辽西一事,因其皮岛一战折损甚重,廷官恐反对再予调派,至多其中一部,只可勉力为之。。。”
周延儒第一反应便是吕直的奸计,而且不算特别高明,孙元化再傻也不会去跟建奴做这种生意,他也拿不出那许多银子,相信的人不会多,但唯一可虑的就是果真有一个建奴,而且还是汉人游击,但他马上便想到了陈新,必定是陈新抓到此人,安排了这个陷阱,可恨这个陈新宁可不要这份军功,也要拿来陷害孙元化。
周延儒看完不理会伸手的温体仁,直接给了侍郎徐光启,徐光启对孙元化同样寄予厚望,全没想到会成眼前的情况,他看完后两手颤抖,噗通一下跪下对皇帝道:“皇上,此乃建奴离间之计,不可轻信,四人若是有所串通,又岂会在船上自相残杀,若是自杀,为何又不销毁信件,更是说不通。况孙元化本性淳朴,绝无可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事,老臣愿以满门合家老小性命,担保孙元化乃忠心为国之人,请皇上明鉴。”
温体仁不等周延儒开口,抢先道:“徐大人所言甚是,老臣附议。”
周延儒惊讶于温体仁的表现,还没反应过来,吴宗达就接着道:“臣也信孙大人之忠心,然更需观其行,登莱兵马久拖不发,却无端让人心中起疑,即便孙大人并无此心,亦会让旁人误解,于孙大人终非幸事。”
梁廷栋立即站出道:“臣认同吴阁老所说,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臣也不信孙大人会做出如此大逆之事,但孙大人自任巡抚以来,行事确有可商榷之处,除发兵日期之外,此次身弥岛大捷,登莱报功文书迟迟未报,皆因孙大人不予副署,以致兵将升迁抚恤无已为凭,岂非寒了壮士之心。通敌此事即便我等不信,亦应速速派员核查,也好还孙大人清白。”
徐光启不知是计,赶紧答道:“臣附议,请皇上派员核查。”
周延儒暗叫不好,这时候派人去核查,孙元化能落个什么好,就算查不出事情,也会被催得派兵,到时大凌河就和自己相关了。但此时各位大臣纷纷上来附议,他只能接受这个大局,正打算争一争人选,崇祯就开口了。
大明天子忍不住内心的不悦,站起来大声道:“登莱管辖东江,乃应对建奴重要之一方,绝不可有居心叵测之人,既有嫌疑,便当核实,着命吴宗达挑选得力御史,并兵部侍郎一人,赴登州查验真伪,有则就地锁拿,无则督促进兵,克期必至。大凌日夜围困,岂容敷衍塞责,本兵另文询文登营陈参将,抽调部分军兵随行,以为大军胆魄。”
他说完转身就走,曹化淳赶紧喊了一声,“退朝”然后追着去了。
廷臣纷纷散去,周延儒面色沉静的盯着温体仁,温体仁摸摸花白的胡子,满脸微笑的对周延儒躬身一礼,带着吴宗达大摇大摆的走了。
周延儒沉沉的叹口气,现在大凌河之战,和他有关系了。。。
第七十五章死敌
九月十七日,京师来的钦差马不停蹄赶到了登州府,孙元化早早得到了消息,客客气气的接待他们,保证援军数日内出发。
带队的钦差便是兵部侍郎王廷试,陈新的老领导,原本应该崇祯三年初就被免职的他,因为文登营的固安和四城之战大功,当上了兵部侍郎,前景还是不错的,但他对于兵部尚书没有什么兴趣,王洽殷鉴不远,现在的梁廷栋也是架在火上烤着,对于温体仁和周延儒两派,他心中取舍不定,但这次皇帝的态度很鲜明,他知道该如何做。
另外的成员有四人,其中也包括兵科给事中周瑞豹,他是个中立派,但做事又较真,所以吴宗达专门选了他,以显示调查团是很公正的。这种人来一个地方搞核查,岂能容孙元化敷衍了事,其他三人则都是温体仁派系的,而且都是都察院御史,并不属于兵部管辖,如果王廷试真有打算放过孙元化,这三个人就可以转而弹劾王廷试。
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东厂和锦衣卫各数人,他们主要调查勾结建奴一事。
孙元化已经提前接到消息,听说吕直杀死三个巡抚参随,他立即就知道是去文登的几人,那几人并非是单独前往,还有数名护卫,看情况也是被陈新干掉了,这种手段就不是一般的官场之争了,眼看着陈新图穷匕见,孙元化心中颇为退缩,他毕竟是个文人。官场上互相用手段弹劾是他熟悉的,但这种生死恶斗却极不适应,最近连睡觉都要在屋子周围摆满卫兵。
周延儒给他的指示是停止弹劾文登营和吕直,因为吕直和陈新提前了一步。而且有凭有据,已经占尽主动,现在孙元化嫌疑在身,无论弹劾什么都只能让皇帝认为他是在挟私报复,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印象更加恶劣。另外便是让他尽快把文登营核功的文书上报,不得有任何克扣,最后是告知皇帝要求文登营同样要出兵。让孙元化无论如何要让文登营出兵,拉上陈新再说,没准把温体仁也拖在一个坑里。
皇帝怒了,钦差来了。孙元化知道大事不好,这几天一直忙着做假帐招假兵,又提前去拜见了吕直,但吕直不冷不热,只做寻常同僚礼节应付。丝毫不与孙元化妥协,也没有交出三个参随的人头。
孙元化无法可想,也只得硬着头皮迎检,王廷试等人到达后。出乎孙元化的意料,王廷试并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