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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笑天心底一凛,魔教内部并非是铁板一块,宗族势力盘根错杂,有人中立观望,有人倾向于和谈,当然也有人视大明如仇敌。即使他得到了玄宗的授权,但毕竟尚未接替教主之位,其中依然存在极大的变数。万一反对者忽然发动袭击,屠杀官员聚众作乱,无异于在背后插上一刀,又岂能赢得朝廷的信任沉声道:“长老言之有理,此事暂时限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待教主之争尘埃落定后,再予以公开不迟,不然弊大于利,我们将进退维谷。”
独孤宇道:“既然谈及继任教主的问题,不知公子有几分把握”
胡笑天一字字道:“志在必得”
独孤宇淡淡一笑,道:“口气不小啊”右掌立起如刀,隔空一划,一股无形无质的刀气当面劈去。
胡笑天面无惧色,食中二指并起如剑,迎着刀气点去。只听空中气流爆响,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吹得厅上的桌椅摇摇欲坠。
胡笑天笑道:“若长老有心赐教,最好另选场地动手,不然可惜了这些名贵家具。”独孤宇大笑道:“好好,后生可畏”试出了胡笑天武功的深浅,隐隐的多了几分期待。当下吩咐后厨张罗宴席,又把手下干将一一介绍给他认识。胡笑天身份尊崇,名震江湖,又轻松击败了钟涵,一众魔教高手收起桀骜峥嵘,老老实实地以礼拜见。
独孤宇主持的接风宴隆重而短暂,既给足了胡笑天面子,又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冷淡。自始至终,独孤雁和钟涵都没有在酒席上露面,让那些不明缘由的人浮想联翩。
待酒宴结束,独孤宇等老一辈自行散去,姚铁、骆飚等年青人则拉住胡笑天,美其名曰结伴鉴赏金陵夜色,前呼后拥出府去了。少顷,来到一座占地宽广的宅院前,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大门匾额上空白无字,前院建有三座品字形的楼宇,楼内亮如白昼。随处可见持弓带刀的护卫来回走动,每一人都彪悍矫健,隐带杀气。
姚铁笑嘻嘻道:“公子远来是客,我等兄弟本该请你见识秦淮花色,方不枉至金陵一行。无奈公子和衣长老好事将近,不宜醋海生波,所以我们退而求其次,来城内最大的得意赌坊玩一玩,如何”胡笑天耸耸肩道:“你们都把我绑来了,我能说不玩吗”众人相视大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得意赌坊内装饰奢华,人头汹涌,分有掷骰子、牌九、叶子牌等区域,胜者狂呼大笑,败者唉声叹气,更有甚者瘫软吐血,如死狗般被拖了出去。除开坐镇的庄家,四下里穿梭来往的尽是如花少女,她们娇媚迷人,随叫随到,可以满足赌客的任何需求。赌坊内下注上不封顶,下不保底,既有人一夜暴富,更有人妻离子散,时时刻刻上演着人间的悲喜剧。
兑换了筹码,众人各自散开寻找机遇。姚铁陪在胡笑天身边,引着他来到一张赌桌前。这儿赌的是骰子,分为庄家、闲家,先押后开,下注可押大小,押一赔一。其实这考验的是听骰子的能力,仅凭运气去猜测的话,几乎不可能赢过赌坊的庄家。但四周人声嘈杂,而骰子滚动声变化细微,谁又能在此情形下判断准确姚铁押了五回,一中四失,转眼输掉了二百两,气得他骂骂咧咧满脸涨红。
胡笑天照样听不出骰子滚动的规律,但是他的眼力何等尖锐,清晰分辨出庄家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和手腕震动的幅度,再结合开出的点子大小反向推断,便粗略把握住了庄家摇骰子的规律。眼看庄家又开始吆喝下注,低声道:“姚铁,先别急着下注,看我的。”姚铁愣了一愣,笑道:“公子,祝你旗开得胜,大杀四方。”
庄家一边摇动骰盅,一边大声道:“买了买了想发大财养小妾就赶快买了买定离手”说罢砰的将骰盅重重一放。
一众赌客纷纷叫嚷着:“一百两买大”“他奶奶的,我这回全押小”“老子不信邪了,怎么可能连开六把大这次一定是小”筹码哗哗堆积,转瞬堆成两座小山。胡笑手指轻轻一弹,一枚象征着五十两的筹码滑到桌上。
那庄家待到无人下注,将盅盖一掀,叫道:“四、四、三,十一点大”
众赌客哇的轰然大哗,兴高采烈者有之,捶胸顿足者有之,总的来看输的人仍占多数。姚铁既惊且喜,传音道:“莫非是能者无所不能,公子有听骰秘法,所以一押便中”胡笑天微笑道:“无他,顺势而为罢了。”姚铁哪里肯信,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
第二把,待骰盅落稳,胡笑天把两枚筹码推到“小”字上。姚铁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筹码推出,跟着他押“小”。一次性押注上千两的筹码,已经算豪赌了,何况之前已连开了七把大,众赌客不由一阵骚动。胡笑天亦感意外,道:“姚铁,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若是猜测有误,你便输光了。”姚铁咧嘴笑道:“赌场如战场,只要有七成的胜算我就敢押上身家性命我相信公子,绝不后悔。”胡笑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转首对庄家道:“开吧”
那庄家受他气魄所摄,懵懵懂懂的掀开盅盖,道:“一、二、三,六点小”
接下来连开五把,胡笑天每次均猜中,面前的筹码哗啦啦翻倍地往上涨。他的连押连赢,登时引起赌客们的追捧,越来越多的人跟在他后面下注,同样赚得盆满钵满。那庄家心中叫苦不迭,只觉手中的骰盅重如泰山,赔着笑脸道:“这位爷,您今晚鸿运当头,赚了不少啦。要不要换张桌子玩点别的”姚铁不乐意了,瞪起眼睛道:“你什么意思区区几万两银子,赌坊赔不起吗”胡笑天来此纯粹是消遣,既不想过于出风头,也不想无端招惹仇家,手指轻敲桌面,微笑道:“闲话少说,输赢天定”众赌客跟着起哄道:“人家手风正顺,凭什么不让玩”“快摇骰子”“快快快,别耽误爷爷发财”那庄家幽怨地扫了胡笑天一眼,咬牙切齿地举起骰盅猛摇,上下翻飞,左右回旋,蓦地砰然一顿,嘶声叫道:“神仙难断,买定离手”
众赌客默不作声,虎视眈眈地盯着胡笑天,等待他先做出决断。胡笑天双手往前一推,数十枚筹码都押到了“大”字上。那庄家浑身剧震,不可思议的望了过来。胡笑天淡然一笑,对姚铁传音道:“凡事过犹不及,应适可而止。”姚铁心领神会,象征性地捡了千两筹码丢出。其余人等哪管三七二十一,纷纷跟注押大,转眼间桌面上便堆积了十数万筹码。那庄家长吁了一口气,伸手慢慢掀开盅盖,刻意拖长音调道:“一、三、五,九点小”
众赌客仿佛从云端一跤跌入深渊,安静了一瞬,旋即轰的炸开:“杀大赔小押错了”“我操、他姥姥的,怎么可能开小”“我的钱呀,统统飞走了。”但所谓愿赌服输,众人哀嚎痛心之余,也无人敢指责赌坊出千或是辱骂胡笑天。
输光了筹码,胡笑天乐得一身轻松,和姚铁约好回府的时间,便独自在赌坊内四处转悠。得意赌坊各方面考虑相当周到,瓜果点心任君取用,二楼有客房和澡堂,燕瘦环肥的妙龄女子随你挑选,甚至还设了一处斗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