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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龙苦笑道:“你又未做过什么大恶事,我怎会杀你”六子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转目怒视欧阳干将,扬声问道:“狗贼,我智勇如何、本领如何”
干将稍一迟疑,垂目叹道:“十二三岁时,便随军征伐,身经百战,智勇自不需问;至于本领,未冠之龄便已成江湖罕有的大高手,更是前所未闻六子,你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为朝廷效力,将来必成轩辕柱石”
六子气不可耐,厉声大骂:“放你的狗臭屁老子与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岂能到你这狗贼麾下效力”骂毕,稍一沉吟,又冷冷问道:“依你之见,凭我智勇本领,可堪拉起队伍,揭竿造反”
听他此问,众豪杰无不愕然。干将亦瞠目结舌,喃喃不能应声。
六子森然一笑。眉宇间忽地拢起一团戾气。咬牙嘶吼:“杀师之仇。不容不报欧阳干将,你最好别死的太早,好好等着老子;早晚有一天,老子扯起反旗,带兵打入皇宫,将你和楚楚二人碎尸万段”嘶吼未绝,转身迈步,往无人处就走。
陈敬龙急问:“六子。到哪里去”六子既不应声,亦不停步,反倒奋力挣扎快行,口中厉叫不绝:“我早晚打进宫去,将你们碎尸万段欧阳干将,你千万别死的太早千万等我千万等我”叫声凄怆,隐带哭意,如杜娟泣血、似旷谷猿啼,令闻之者心悸之余,复又心酸。只想落泪。
凄惶孤影,踉跄而去。越行越远终于,消失在苍茫雪原之间,再看不见;但众豪杰耳边仿佛犹有那悲凉厉叫声回荡,人人感慨无限、心潮起伏,难以平息
又过许久,干将当先回过神来,急急奔到陈敬龙身边,惶急催道:“不能让他独行江湖快去追赶,追他回来快,快”
陈敬龙低声安抚道:“你怕他真的拉起队伍反你么他能不能成功,不在于他,而在于你;只要你皇帝做的够好,百姓安居乐业,又怎会有人随他造反”
干将急道:“我不是担心他造反,而是担心他胸怀仇怨,性情渐变乖戾,最后行差踏错,干出坏事,为世人所不耻”
陈敬龙缓缓摇头,沉吟应道:“不会的我了解六子,他心地纯良、胸怀侠义,绝不会变成坏人就算他会变成我大哥那样的大恶人,也一定是个项天立地的好汉子、是个行侠仗义的大恶人,绝不会干出为人不耻之事”言毕,默然片刻,又苦笑道:“他恨我怨我,绝不肯再回我身边;就算我去追,也终究追不回来唉,他已经长大了,有他自己的选择,勉强不得;由他去吧”
闻其怅叹,干将忧急之心渐消,愧疚之情又生;忽地拱手躬身,深深施下一礼,激动叹道:“敬龙兄弟如此待我,我我纵然粉身碎骨,亦难报大恩之万一矣”
陈敬龙扶托其肘,引其直身,正色道:“我如此行事,非为你,而是为轩辕亿万黎民你不必谢我,但却也不可令我失望;不然,我必取你首级,绝不容情”
干将连连点头,含泪应道:“干将活到今日,方信世间真有大义无私;回想以往所作所为,着实羞惭无地干将所揣,亦是人心,受人如此恩德,焉能再不思报敬龙兄弟尽管放心,从此后,干将必竭力施为,治世济民,绝不再生贪念,绝不再动私心”说到这里,忽地停住,想了想,猛一咬牙,再次拱手躬身,施礼下去,朗声叫道:“干将真心诚意,请霸王执掌江山;干将愿做一臣子,尽我所能,辅佐霸王理政治国”
陈敬龙微微一怔,笑问:“你不怕我若我举措有误,执意不改时,你敢违逆我意、犯颜诤谏”干将迟疑应道:“这我我怕是”陈敬龙再托其肘,笑道:“罢了;你不敢违我之意,辅政又有何用,终究还只是我自己理政一样这皇帝么,还是由你来做才好”
干将不肯直身,微微抬头,哽咽泣道:“可这轩辕江山,本就该是你的;干将取之,实为劫窃”
陈敬龙正色打断道:“你错了这江山,是那许多将士同袍,抛头洒血、亡命百战,共同打下来的它既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而是轩辕一族之江山、亿万黎民之江山”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执起干将双手,紧紧握住,殷切嘱道:“敬龙代万民择你为君,托你好生治理这江山你千万莫让敬龙失望,莫让亿万黎民失望,莫让莫让那许多为这江山流干鲜血的同袍手足,失望于泉下千万,千万”
干将眉目皆动,缓缓直腰;踌躇片刻,凝望陈敬龙双眸,沉声言道:“干将不敢有负所托;从此后,凡事只以江山为重、百姓为重,尽力施为,死而后已若敢稍存私心、稍有懈怠,让我死于千刀万箭之下、骨肉成泥。魂入油锅地狱、万世不得超生”
陈敬龙欣慰一笑。放开他手掌。转目扫望众人;稍一沉吟,扬声言道:“敬龙与干将之间的恩恩怨怨,尽化云烟,不堪再提望诸位还族之后,莫要对人妄言容儿之事,坏了皇帝的声名、威望”
众豪杰自都不敢违逆敬龙之嘱,纷纷应道:“总舵主放心,我等不敢多嘴”“既然总舵主不许。我等自然不会放肆胡言”
陈敬龙微一拱手,道声:“多谢诸位”想了想,又央道:“洪大侠、离前辈;劳您二位,一路护送干将,直到他返回宫中,途中切莫让人伤他分毫”
离不凡虽恨厌干将,却不愿令敬龙难堪;当即闷哼一声,算是应承。洪断山却觉出不对,忙问:“将他托付给我二人;敬龙,你又要去哪里。难道不与我们一同还族么”
陈敬龙含笑应道:“外侮尽消、内乱尽平、君主有定、隐患已除;敬龙再无牵挂,也就该远离纷扰。清静逍遥去了”言毕,稍一沉吟,忽又沉下面容,抬手一拍肩头的龙鳞血刃手柄,缓缓讲道:“余执此刃,斩凶将于镥城、诛恶王于玄武,东定青龙、西战白虎;大破暗军,直入其境,两败血寇,终灭其族;横行数载,屠尽仇寇,百战间关,杀人无数此龙鳞血刃,不知饮过多少鲜血,不知斩下多少人头;诚不愧为天下第一凶兵,每现于世,必掀血雨腥风”讲到此处,停下口来,抬手轻轻摩挲血刃手柄,脸上神色复杂,说不清是喜是悲、是爱是憎。
众豪杰听他自述武功,无不心生敬畏之意;望着他肩头所露长长一截如凝血般褐红的手柄,均如视凶魔恶鬼,心中栗然。
陈敬龙失神片刻,收回心绪,又再开口,森然讲道:“好不容易,杀伐尽息,轩辕太平;我只盼,这凶兵再不出世、再不见血才好;但话说回来,若当真再有人胆敢祸乱轩辕、残害黎民,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他地位多高、权势多大,敬龙必将重出江湖,执此血刃,取其首级此言,请诸位谨记,亦请诸位传扬开去,令天下人皆记之”
听他这话,众人无不心中一寒,怵然失色。尤其欧阳干将,更是血色尽失,冷汗滚滚而下。
陈敬龙幽幽一声长叹,复展笑容,拱手向众人示意,唏嘘言道:“诸位,敬龙去了此生或有重见之日,或无再会之期,但情义铭记心间,永不相忘告辞”话一出口,迈步便行,直往空阔无人处走去。
众豪杰皆觉不舍,争相呼叫询问:“总舵主,同行还族吧,何必独自走”“总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