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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断山不理他牢骚,继续讲道:“三十年前,我与他一位弟子结为朋友,可是,他那弟子却做下了一件不可原谅的大恶事。我一时疏于计较,传书将事情告知给祝大侠,却没想到,祝大侠性如烈火,怎能受得了弟子犯下如此大错果然,祝大侠看过书信,立即气得呕血,并由此落下病根。后来祝大侠又生了几次气,最终呕血而死,究其根本,都是由我不知轻重的一封书信而起的了。唉,我那时年轻气盛,做事不加考虑,累得一位大侠生生气死,实在对他不起后来祝倾城嫁给了商如海。我与商老爷子有些交情,每次去他家拜访,祝倾城都对我不理不睬;而十几年前,她更在我一次拜访之后,离家出走,再不回去。我知道,她是恨我累死她爹,所以不愿与我住在同一城中。她将我视为仇人,并没有错,你想替她杀我,也不算错”他一口气说完,长叹一声,缓缓摇头,满脸惭愧之色,显是对当年之事,仍然无法释怀。
他说的这些事,陈敬龙都已听纣老怪说过,此时再听,也不如何在意,所关心者,唯有他对纣老怪的评价;一见他说完,立即问道:“你那朋友,当年究竟做下怎样的大恶事”
洪断山忽地满脸怒容,咬牙切齿道:“休提那荒淫无耻、穷凶极恶之徒我与那恶贼做过朋友,深以为耻,实在不想说起他做过的丑事”陈敬龙不敢再问,心中纳闷:“大哥只是凶狠好杀而已,怎能说是荒淫无耻祝倾城也这样说他,究竟怎么回事”心里存了老大一个疑团。
二人谈了许久,天已大亮。洪断山急着赶路,当即不再与陈敬龙多说。二人吃过早饭,离店向北而行。
陈敬龙身受重伤,昨日又强撑行走,受了劳累,伤势愈加重了;今日上路,走不多远,便即气喘吁吁,呼吸困难。洪断山一改昨日的冷漠强硬,居然肯扶着他慢慢行走,令陈敬龙大出意料之外。
路上不时遇到神木教与官府中人,但他们只是远远观望一眼,便立即离去,并不上前盘问,让陈敬龙深觉纳闷。他却不知,对江湖传闻稍有了解之人,一看见洪断山所提那把巨刀,便立即知道他是谁了,哪敢上前招惹洪断山去寻赭狮帮时,提前用布将刀包起,正是怕有人认出自己身份,去赭狮帮通风报信,让他们给逃了。
一路辛苦,却无险事,无需赘言。
十余日后,二人到达玄武城。
陈敬龙每日不得休息,伤势越来越重。洪断山与他相处,见他举止有礼、言谈随和,而且始终没有做出半点恶事,不由对他好感日增;见他常常咳血,也自着急。
等进了城,洪断山顿时松了口气,笑道:“咱们先去一个地方。”陈敬龙奇道:“大老远回来,你不先回家去瞧瞧么”洪断山笑道:“家随时可回,不用着急,倒是你的伤势要紧,不能再拖。我之所以一直不找医生给你瞧病,就是因为感觉你的伤势有些奇怪,似乎不只因我那一击而来,怕寻常庸医瞧不明白,误了你的病情。现在到了玄武城,这便好了,这城中有位神医”
他话未说完,陈敬龙已经明白,抢道:“姬神医”洪断山笑道:“不错。原来你也知道”陈敬龙喜道:“何止知道,以前还见过一面呢他老人家医术通神,治我这点内伤,自然不在话下咱们现在去找他么”
洪断山笑道:“正是”扶着陈敬龙慢慢行走,穿过几条街,来到一间大屋门前。那大屋外表平平常常,与普通人家并无区别,但离得老远,便能闻到屋内飘出的药香;不用问,自然是姬神医的住处了。
一百三十六节、神医来历
陈敬龙见那大屋门口冷冷清清,并不似想象中一样人来人往、熙攘热闹,不由大觉奇怪,问洪断山道:“姬神医今天不给人瞧病么怎会没人来求医”洪断山笑道:“姬神医何等身份不是奇症顽疾,谁好意思来麻烦他老人家得奇症顽疾的人毕竟不多,这里自然也就不会如何热闹了。”陈敬龙这才明白。
二人进了客堂,一个小药僮迎上前来,问道:“二位来此,是要寻我师傅瞧病么”洪断山客客气气地应道:“正是。不知令师有没有空”那小僮笑道:“人命关天,还有比治病救人更要紧的事情吗我师傅就算再忙,只要见到病人,也都是有空的二位请坐,我去请师父出来。”说完转身走向后屋。
客堂中摆着一张大桌,桌旁放着几把椅子。二人在椅中坐下,陈敬龙笑问:“洪大侠,你名震江湖,怎会对个小小药僮这样客气”洪断山道:“我尊敬姬神医,自然不能对他弟子无理。”陈敬龙点头道:“姬神医医术通神,确是值得敬佩”洪断山正色道:“我尊敬他,并非为此世间医术不凡之人很多,但大部分只是倚仗医术敛财,并无济世救人之心,这样的医者,是不值得敬佩的。姬神医处处以病人为重,一生救人无数,却所取极少,对一些贫穷患者,甚至分文不取,赠医赠药,可称得上是真正的大仁大爱之医者。我所敬的,是他老人家的医德,是他这一片仁爱之心,却不只是他的医术”
陈敬龙轻轻点头,不再接言,心中越发纳闷:“听这洪断山说话,颇有仁爱之心。这样的人,怎会做下投毒害友的大恶事难道他与大哥之间的过节,另有蹊跷么”
不大工夫,姬神医从后堂匆匆而出。他仍是老样子,满脸笑容、头发披散,显得亲切随和,又有些放荡不羁。
洪、陈二人起身相迎。洪断山抱拳恭声道:“晚辈见过神医”姬神医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原来是洪大侠大驾光临以你的体魄,难道还会生什么病,需要老朽医治么”洪断山忙指向陈敬龙,道“不是晚辈生病,是这位少年受了内伤。”
姬神医向陈敬龙瞧了一眼,问道:“这位小朋友有些面熟,咱们以前见过么”
陈敬龙忙道:“以前在商如海老爷子家中,晚辈有幸曾与神医见过一面。”姬神医微一寻思,恍然道:“啊,原来是你”跟着眉头微皱,道:“看你脸色,内伤很不寻常闲话慢慢再说,先瞧病要紧。”在主位上坐下,示意陈敬龙将手腕放到桌上。
陈敬龙放好手腕。姬神医摸了会儿脉,奇道:“好古怪的脉象,这这可不是正常人啊”凝了凝神又摸,恍然道:“啊,体质返古,难怪与寻常人大不一样”洪断山奇道:“体质返古那是什么”姬神医随口应付道:“没什么,只是体质有些奇特而已。”顿了一顿,沉吟道:“小伙子,你是受了水系斗气的冲击而受伤的吧嘿,好厉害连续七道大力,瞬间涌至而又先后层次分明;水系斗气修为达到这样炉火纯青的境地,当世恐怕只此一人了”说着向洪断山看去。
洪断山笑道:“老神医瞧的一点儿也不错,是我打伤了他。”姬神医点点头,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