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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星君哪里还顾得上为计无焘报仇,他惊骇欲绝,施展浑身解数,弃了彩云,使出纵地金光,直朝头顶飞去。
他要在第一时间飞出阴界,飞回天庭,求人帮自己灭掉黑炎。否则,必死
堂堂九曜星君,纵横三界,想不到竟会有落荒而逃的一天
可惜,他逃不掉。这一刻,孙绍话音传出。
那声音极淡,但落在漫天高手耳中,却犹如索命的魔音一般。
“人死,如灯灭”
一言出,三万鬼卒,三名鬼仙,连同逃窜的太阳星君,惊慌失措的神情,俱在这一刻永远定格。
元神逃不掉,魂魄逃不掉。
孙绍的话音如微风,将漫天黑炎吹灭。微风一拂,一具具肉身开始在夜色中灰飞烟灭。
有如灯灰。
这法术,是孙绍以死之圆环为引,以骨龙令上第一句小诗,创出的法术,这是他第一个自创法术,而威力,惊天
灭杀三万人,其中更有四名鬼仙,一名大罗金仙,但孙绍,道心却无一丝颤动。张口一吸,漫天业力俱吸入腹中,被乱神印所吞。
他不惧业力,亦不惧因果。今日所杀,未必都是恶人,但,这与孙绍无关。
这仅是一场复仇之战、还情之杀,与善恶无关。
夜色开始消散,天色即将明亮,而笼罩即雪城的阴霾,也被孙绍一人扫平。城中,无数女子流着泪,不可置信。
她们自由了。
也许孙绍无意间,救了很多人,但这不是他所关心的。救人,不过是偶然。
“刚才,天似乎要裂开。”
望着天空,孙绍收了死之圆环,缓缓平复着杀心、他面色苍白,这苍白,不是法力不济,而是心神受伤。道力,直指于心,他未彻底领悟灭之道力,甚至未彻底领悟死之道力,却强行施展这个法术,故而心力交瘁。
他的两鬓,多了几缕白发,这是心力交瘁的证明。
“上仙,请留下姓名,让妾身为你立长生位,日夜参拜”
无数女子,或泪痕未干,或衣衫不整,却相继出了门,跪倒在城中,望天而拜。
而孙绍,却只淡淡瞟了即雪城一眼,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并不自以为是的居功。
抬头,望着太阳星君死去的地方,孙绍目露奇光。
太阳星君身死之处,炽热道力弥漫,如落日熔金,于空中形成一个小小金阳。金阳中,黑线纵横交错,是业力无疑。
那金阳徐徐缩小,离去,最后,化作一枚半拳大的金色果实。
果实上密布道痕,气息炽热,更隐隐传出让人不安的业力。
“道果”孙绍神色一动,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道果成行。之前吃的青帝道果,甚至须弥道果,都是摄取道力或魔胎,而非直接吞噬。
这一枚金色道果,是太阳星君身死,所化的道果。
“人已杀,岂有不收道果之理。”孙绍神色不变,招手,将道果摄于手中。
杀金仙,夺道果,这种行为,人族和妖族绝做不到这般从容。这,是盘古年代、魔族行径
但孙绍不以为亦,一踏祥云,归去。
满城风雪,一霎停歇。
这一夜,四名鬼仙、三万鬼卒死去,地府注定要掀起一片狂澜。
这一夜,太阳星君死于地府,或者,会在仙界引发一场恐慌,即便不久后,会有另一个太阳星君,如之前太阴一般,重返天庭,平息恐慌。
这些,都不是孙绍关注的事情。
他解了法术,在他怀中,韩娥渐渐醒来。她回头,望向空空如也的即雪城,失去大阵、失去鬼兵、失去阴霾的鬼城,一时间,她捂着红唇,难以释怀。
“我睡着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她怔怔问道。
“杀人。”孙绍微微皱起眉头,他的心,从破杀戒的一刻,再无法真正平静。
“计无焘有没有告诉你,我不堪的过去”韩娥抿了抿唇,忽而露出悲苦之色,但悲苦中,亦有感动。
也许,他知道的我的过去,会更加瞧不起我吧。
但他终究,愿意为我报仇,这份情,我永不会忘,即便那情,无关风月。
“放心。”孙绍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的过去,我不问。”
世上有多少男子,能包容女人的过去呢或者,不仅女子,纵是男子,哪一个,没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何必提起
祥云几纵,便返回了三生关,降落与馆驿外,而孙绍则松开韩娥,淡淡道,“好了,你大仇得报,早些休息,莫想太多。”
随口嘱咐一声,孙绍却转身回马厩,解了白马缰绳,不进馆驿,反倒朝将军府骑马而去。
“你说你有两件事要办,一件是为我报仇,另一件呢”韩娥怔怔望着孙绍背影。
“另一件么,去将军府,把我不成器的奴仆带走。”
孙绍行得并不快,但韩娥,却能感到孙绍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不会回来了。”韩娥幽幽一叹。
他果然是个奇男子,他很强,强如天,一个人,竟灭了一座鬼城。大罗金仙在其手中,有若孩童。而自己呢,则不过是地上的蝼蚁。纵然自己清白仍在,或许,他仍不会看上自己的。
萍水相逢,用这一场厮杀做结尾,对自己而言,已足够,不是么。
“从今日起,我韩娥改名,韩慕孙。或许,我好好修炼,有朝一日,能以另一种姿态,站在你面前”
慕孙,并非倾慕王孙,而是倾慕那一个孙姓青年。
“谢谢”
三生关,将军府,内宅卧房内,红鸾大帐中,龙阳与睚眦赤裸相拥。
可怜的睚眦,眼角带着泪,却挣脱不了龙阳强有力的怀抱。
“你的主人,不会来救你的。不,就算他来了,也救不走你。”龙阳在睚眦身上一阵乱摸,而睚眦恨不得立刻便死掉。
“主人法力通天,一定一定会来救我的”睚眦忍着下身的疼痛,坚定地道。
“他,救不了你”龙阳狞笑,狠狠的抽动了几下。但下一刻,却如木偶般定住。
一瞬间,将军府中,毫无征兆的飞雪降落。而一股惊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