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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风情知自己此座船只若被撞上,以双方速度及冲劲,船身纵不被撞成粉碎,亦绝无幸免。
风急浪险,快艇不住翻腾,浪潮涌向船桅,眼看双方之船只就得相碰撞,苏白风情急智生,猛的大喝声,自船尾抬起铁锚抛入江底随着铁锚一顿之势,快艇向前移动一丈有奇。
虽然才向前移动了丈许,却刚好从两只快艇的包抄夹缝里钻了出来,处境之险,当真是间不容发。
那两艘快艇上掌舵船夫不料苏白风机警如斯,在这等瓮中捉鳖的情势下,居然叫对方的船只荡出夹缝,一怔之下,欲待转舵改变航向已然不及,但闻“砰”一声巨响,二艇互撞,立时化成碎片。
江上卷起千层浊浪惊涛,把无际的江水崩裂开来,滚滚水流奔腾澎湃,委实动魄惊心已极。
良久,江面才恢复平静,二人二艇早已不见踪影。
苏白风不知不觉已是汗流夹背,暗道若非鬼使神差,船只不迟不早偏了航道,自己不得不亮起火折校准方向,这才发现那两只疾抄而至的快艇,在那危机一瞬之际,如果反应稍迟,此刻葬身江底的,只怕不是对方那名舟子而是自己了
苏白风惊魂甫定,倏闻水中“哗啦啦”一大响,快艇右侧冒起一个人头来,竟是那少年钱继原
钱继原一手拉住舟尾舵,上半身飘浮水面,朝苏白风道:“苏兄,你没有有事吗”
苏白风道:“兄弟才从鬼门关闯了过来,有谢钱兄关怀。”
钱继原道:“钱某本已泅到岸边,听见这边巨响震耳,立刻掉头而回,看来敌人千方百计欲置你于死地,你何苦只身冒这个大险”
苏白风道:“兄弟无论如何非救出赵姑娘出险不可,即使将这条性命丢在子午谷里亦在所不惜,目下若要兄弟罢手,实是有所未能。”
钱继原遗憾地摇摇头,暗忖:“他说出这句话时,已非仆佣对少主人应尽护卫之责的口吻,敢情他和赵姑娘之间竟有主仆之外的其他感情存在,就是这种感情迫使苏白风一心一意欲营救赵姑娘,以至忘却自身生死的吗”
他当下道:“苏兄误会了,非是小弟蓄意劝阻,实因苏兄此去危机重重,纵不埋骨江底,亦难逃被擒之祸。”
苏白风诧道:“你能够如此肯定吗不是苏某自夸,当日强如红袍老祖俞一棋都奈何我不得,凭区区一个五邪叟要擒下苏某,恐怕并不那么简单。”
钱继原道:“苏兄神勇盖世,小弟早已听人言及,问题在于水面上比不得陆地,一旦舟仰人翻掉落水中,那时苏兄空有一身功力,还不是只有束手就擒吗”
苏白风沉吟道:“事实果然如此,苏某最忧虑的正是这一点。”
钱继原沉下嗓子道:“其实小弟刚刚提到的还不是最迫切的忧患,另有一椿事实更值得苏兄顾虑”
苏白风愕道:“此言何所而指”
钱继原踌躇一下,始道:“敌方除五邪叟外,另有一个主持其事得首脑人物,此人更是苏兄的心腹大患,你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苏白风皱眉道:“这人可是那始终与南荒五邪叟在一起的锦袍老者”
钱继原道:“正是此人。”
语声微顿,复道:“苏兄或许不相信小弟之言,那俞肇山的武功你是见识过了,这锦袍老者一身功夫更在俞肇山之上。”
苏白风道:“钱兄亲眼目睹他显露过惊世骇俗的武功吗”
钱继原道:“尚未见过,但我知道他功力之高,连当今宇内有数几位前辈异人,诸如大禅宗、青牛童子等,只怕都要让他三分”
苏白风骇然色变,道:“并非苏某不信钱兄之言,委实我从未听过,武林中有人功力高大禅宗或青牛童子者”
钱继原道:“信不信由你,此人是俞肇山一手调教出来的特级高手,以企图与大禅宗等人争一日长短。”
苏白风愈听愈觉离奇,俯首陷入寻思之中。
他半晌始道:“这话更令人不解了,俞肇山武功不及大禅宗,乃是不争自明之事实,但由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武功反而高于大弹宗之上,岂非太过不可思议了吗”
钱继原道:“我没有时间解释清楚了,最后奉劝一句,苏兄及早回头,犹可免于无谓之牺牲”
苏白风打断道:“纵然成功得机会微乎其微,兄弟也有扭转乾坤之决心,钱兄盛意可感,惜乎苏某无法遵从。”
钱继原叹道:“勇者不惧,以苏兄这等气魄,大约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物能令你犹疑恐惧的了”
话犹未完,陡闻“嗤”的一响,漆黑的天空蓦地同时升起二道彩光闪耀争目的烟火,左边的一道爆成一朵梅花形火焰,色呈鲜红,右边的是一朵黄色菊花火焰,过了片刻两朵火焰方始自行熄灭。
钱继原急道:“敌方首脑发出讯号了,埋伏在子午峡里的人手即将出动,苏兄你须得格外谨慎留意。”
苏白风道:“多谢钱兄指教。”
钱继原自怀中摇出一样物事,抛在舢板上道:“待会儿你也许用得着这只烟幕筒,虽是雕虫小技,或能帮助苏兄渡过一危亦未可知”
言罢,复投身纵落水中,顷刻不见。
苏白风下意识打量钱继原所留下得物事一眼,却是一只竹杆圆筒,自外表观之,倒像是孩童过节时所燃放的花炮。
苏白风一时无法推究钱继原留下那只竹杆圆筒的用意,只有暗暗纳闷于心。
他再度划橹前行,约莫走了有十余丈远近,突然出现了六艘快艇,悄悄向苏向风和座船驶近。
那六艘快艇分成东西南三队,每队两艘分由两名船师驾驶,每队相距半里,成一川字形,衔尾乘风疾驶,渐迫近苏白风的座船,因为是在黑夜之中,故而他们肆无忌惮迅疾催行,即使船头破水的阵阵响声,亦为哽咽的风啸所遮掩,不虞被对方发觉。
苏白风虽然无法瞧见敌船的踪影,但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察觉本能,使得他隐约感到周遭突生的紧张气氛。
他立刻催桨划橹,加快速度,然而这时他已经隐入了二队快艇的包围,仅留下前方一个缺口。
右边一艘快艇的屐舵上,站起一名身材魁梧的劲装汉子,运劲入丹田中迫出声音说道:“姓苏的,你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目下你只有依照咱们吩咐你航行的方向掌舵,否则咱们马上将你的船只撞沉,你听见了吗”
苏白风微凛,极目四望,但见东西南水面上依稀出现点点船影,黑暗里却无法分辩得出敌船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