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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骇得身子一颤,老老实实回答道:「方才那持剑的女子便是他妻子。」
要是心念能够杀人,这店小二早被杨飞杀死无数次,杨飞心想你这家伙刚才躲得可真好,怎么不被那唐备的暗器杀死
「来人啊。」张涯嘿嘿两声冷笑:「将疑犯与我拿下。」
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立时将杨飞铐上脚镣手链,杨飞大声惨呼:「冤枉啊,捕头大人。」
张捕头冷笑道:「本捕头只负责捉拿疑犯,你冤不冤枉跟县太爷说去。」忽又提高嗓门,高声道:「王掌柜。」
王掌柜额头满是冷汗,战战兢兢的道:「小人在。」
张捕头哼道:「这事如何解释」
王掌柜双腿打着哆嗦,差点跪倒在地,嗫嚅道:「这个,这个」
张涯刚拿了他的银子,也不好立时落他的罪,便道:「王掌柜,你在这临汾也住了几十年了,一向安分守己,没啥恶行,这次包庇疑犯之罪暂不深究,如果上头追查下来,本捕头也没办法,你知道吗」
王掌柜当然知道这是那五十两银子的作用,连连点头道:「多谢捕头大人大恩大德,小人以后必有所报。」
张涯见唬了他这么一下,又有油水可捞,心道你这老家伙倒挺知趣,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笑意,对锁着杨飞的那两名衙役道:「你们带这疑犯回县衙大牢,其他人回家睡觉,明日一早还要开堂审案,莫要误了时辰。」
那两名衙役应了一声,径自拉着杨飞离去。
杨飞此刻身份凄惨,那两个衙役自然不会对他客气,一路上拳打脚踢,将深更半夜被人从女人被窝里拖起的气都出在这丧门星身上,是以等杨飞到了牢房被解下脚镣手链之后,已然无法站起,连囚衣都没换,便被人架着推入囚室之中,他一张脸更是被打得像猪头,此刻若是放张铜镜在杨飞面前,包准会吓他一大跳,大概连他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杨飞重伤未愈,又遭此毒打,已是奄奄一息,全身上下似欲翻转一般,痛得连叫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趴在囚室中那仅铺着干草,勉强算张床的地上呻吟,心想老子时运为何如此之背,好不容易逃出梅兰那恶婆娘的魔掌,还没享受一天好日子,又落入官府手中,这下只怕真的小命不保。他见梅兰弃他而逃,早忘了自己先前说过之言,又骂起梅兰恶婆娘来,他哪知道梅兰现在身中唐门之毒,已是自身难保,哪还有力救他。
「隔壁的不要叫了,吵死人了。」说话之人声音颇大,便似在杨飞耳边大喝一般。
此处漆黑一片,哪看得见人,杨飞吓了一跳,勉力爬起,四处摸了摸,三面是墙,另一面是一排胳膊粗细的木柱形成的牢门,他心中害怕,不觉大声道:「什么人」
那人答道:「都说在你隔壁了。」
杨飞道:「我又没瞧见你,哪知道你在隔壁」他头痛欲裂,连说话都极是吃力。
隔壁之人道:「我们有一墙之隔,你当然看不见我,现在深更半夜,你在那鬼叫,吵得人睡不安宁,你不想睡,我还想睡呢。」
若是平时,杨飞说不定会忍气吞声,两人相安无事,但此刻他已落到这般田地,心中一横,大声道:「老子要叫便叫,干你屁事。」
那人却不动怒,笑道:「你是犯了何事被关到这死囚房来的」
杨飞颤声道:「这里是死囚房。」
那人嗯了一声反问道:「你被关进了死囚房还不知道」
杨飞想到自己已是死囚,心中害怕之极,奋起余力站起对着牢门高声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喊到后面,已然泣不成声。
待得杨飞喊了片刻,无力再喊时那人方道:「你叫破喉咙也没用,没人理会你的,每个关来此处之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最后还不是一个个被推出去砍头。」
杨飞似已见到自己身首异处之景,心中大骇,紧紧塞住双耳,意欲不听那人之言。
偏偏隔壁那人似有意吓他,仍不急不徐道:「你见过人被砍头的样子没有,当脑袋被刽子手一刀砍落在地,会骨碌碌滚出老远,一双眼睛还睁得老大,颈口热乎乎的鲜血向半空狂喷而出,这时尸身才会砰然倒下,血溅当场,真是惨啊。」那人说话声音不大,偏偏杨飞塞住耳朵也能听见。
杨飞闻得此言,不觉毛骨悚然,再也按捺不住,似已忘记浑身伤痛,跳起来,大声喝道:「你还不是跟我一样。」
那人笑道:「我跟你不一样。」
杨飞奇道:「你不也是个死囚么」
那人道:「我虽然是个死囚,但在此已关了二十多年,可从来没有被人推出去砍头。」
杨飞心中更奇,满脸疑惑道:「这是为何」
那人故作神秘道:「这可不能说,说了我就没得混了。」
杨飞呆了一呆方道:「你是说你要银子。」这家伙既有办法在这死囚房待二十多年,必有他的活命之法,虽不知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究竟有了一丝逃生的希望。
那人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倒挺聪明的。」
杨飞迟疑道:「你要多少银子」
那人道:「一万两。」
杨飞差点跳了起来,一万两,那还不让他去砍头。
还好那人又嘿嘿奸笑两声道:「看你这副贱样也不值一万两,这样吧,咱们打一折,一千两如何」
「一千两换一条命。」杨飞心想这还差不多,他送给王掌柜的那包银子若还在,说不定会有一千两,可他此刻莫说一千两,便是一两也拿不出来,只能陪笑道:「这位大哥,可不可以先欠着。」方才那两个衙役在路上将他全身上下搜了一遍,连仅有的几两碎银都被搜去了,只把两本破书留给了他,一本自然是那本「紫气神功」秘笈,另一本却是那客栈的登记簿。
那人笑道:「我早知道你身上没有,你先写张欠条给我,再拿件东西做抵押。」
杨飞苦笑道:「我现在身上别无长物,哪来东西抵押」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便是小月送他的龙凤玉佩,却不知什么时候搞丢了,此刻哪来值钱之物。
那人邪笑道:「你留下一只手也行。」
杨飞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