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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自己的脸也被哪位短短的刺头刺了一下,张燕努力保持镇静,装作满不在乎,围了围围巾,继续朝银幕观看。
这时,她感觉自己身边的人群躁动起来,她看到一个小伙子用力地把她身边的几个男人挤开,然后,便站在了她的身边。她斜着眼望边一看,见此人是金虎,便佯笑着和他点点头。
“看电影呢”金虎明知故问。
“你也看呢”张燕反问。他们说了两句,便又双双地把目光对准幕布,好像真的用心在看电影。
不知后边谁在拥挤,人堆掀起了波浪,张燕站不稳了,几次努力还是没站稳,身子一歪,竟然倒在身边金虎的怀里,张燕还没反映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两条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大约有半分钟时间这两条胳膊仍没放开,张燕抬头瞪了金虎一眼,小声说:“放开”声音有些严厉。
电影结束,回到住处,张燕的心仍然呯呯乱跳,她的眼前总晃着金虎的身影,身上又总感到有金虎抱过的感觉,这个坏金虎,简直是乘人之危,张燕心里骂道。
她不得不认真地思考起来,金虎这么大胆放肆,先趁自己歪在他身上,他便将自己抱住,让他放手才放手,过后便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不时乘人拥挤时候,碰碰自己,真是讨厌。
“唉”张燕长叹一声,以后咋处呢自己和他住院,又在一个队,以后别真搞在一块,拿自己不得嫁给他了,这个当兵刚复员的,“真是当兵整三年,见了母猪赛貂蝉”张燕想到这句话,可又想,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自己是母猪吗自己可不是母猪,自己可是白白净净的北京大姑娘,她胡思乱想了好久,才躲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刚起床,就听见院子里一个男青年在哼唱二人台“五哥放羊”,这个歌张燕刚进村没两天就听老乡唱过,觉得好听,她便也学会了,所以一听那五哥放羊,便觉得熟悉。
开始她还不太在意,可是听着听着,觉得院里男青年唱的五哥放羊的词和别的老乡唱的不一样,只听院里传出:“七月里,豆角白,妹妹倒在哥哥怀,哥哥哥哥亲一个,喜得那个妹妹妹妹起不来。。。。。。”
这简直的淫词烂调,要在北京唱这个词,早让红卫兵抓起来了,谁这么唱呢,她从窗子往外看,捡拾金虎正穿着部队的衣服在院里锻炼身体呢,一边做操,一边哼唱的。
这家伙,在院里唱这个淫词烂调,唱给谁听张燕心里骂道。可是转念一想,她心里又有些热了,唱给谁听,那不是唱给自己听吗
这这这,张燕臊的直拍炕沿,她起了床,连洗漱都没有,便出了屋门。
“起来了睡的好不”院里的金虎忙问询。
“嗯。”张燕只“嗯”了一声,便推开院门,奔向伙房。
今天张燕来伙房来的太早了,伙房里冷冰冰的像冰窖一洋。
她点火,烧水,焖米饭,煮大葱,一切都做完了,薛玉昌才徐徐而来。
张燕见到薛玉昌,真有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她真想把昨天被金虎他们这几个村里小青年起伏她的事告诉薛玉昌,她真想听薛玉昌替她骂几句金虎他们的话,她甚至心里在想,薛玉昌能说出爱她的言词。
薛玉昌好像一点都不理解张燕的心情,进了伙房后,见饭菜都已做好,只说了句,“你怎么这么早就把饭做好了。”便盛上饭吃。
张燕见薛玉昌只顾吃饭,便问:“昨天你看电影了么”
“看了一半。”薛玉昌答。
“怎么只看一半啊”
“电影都看过好多遍了,又怪冷的,我看了一半,就回屋睡了。”
“你看见我了吗”张燕问。
“看见了,你和那群小姑娘在一起,我本想过去,见那么多小姑娘,不好意思所以没过去。”
“后来你又看见我那有什么事吗”张燕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么黑,也看不清。好想你们那边挺挤的”薛玉昌说。
是,是挤。张燕心里说。见薛玉昌没见到自己被金虎抱,心里有些遗憾又有些放松,她沉思了一会儿又问:“你说咱们知青在村里插队,是知青和知青自己结合好呢还是知青和老乡结合好”
“结什么合啊”薛玉昌开始有些不明白,但片刻后,便明白了,他做出深沉的样子说:“知青和知青结合,好是好,可是物质上一无所有,只是飘在水上的浮萍,没根,和老乡结合,就成了这儿的人了,再穷,也有个住处,也能攀上个三亲六故,遇上个事也能有个帮扯的。”
“知青和老乡能有共同语言吗”张燕问。
“共同语言”薛玉昌笑了,“共同语言,饿了还讲共同语言,没有,慢慢培养。”
“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呆一辈子”张燕问。
薛玉昌托着下巴,想了想说:“我当然不想在这儿呆一辈子了,可是国家和党让我在这儿呆一辈子,我也没法儿。”
“如果你在这儿呆一辈子,你的革命战友是选择女知青呢还是选择当地姑娘”
薛玉昌有些奇怪地看了张燕一眼,便道:“姐姐呦,我当然想选个知青陪我一辈子了,可是谁跟我啊,我的父母都出了事,家不是家了,自己在这村里,无亲无故,无依无靠,身无分文,知青谁能和我过一辈子”
张燕听他说这话,真想说:“我想和你过一辈子”可是她没说出口,她是个姑娘啊。
张燕这几天一直期盼着薛玉昌说出爱自己的话,因为只有说出这样的话,张燕认为她们恋爱的关系才能确定,她的心里才能有主心骨,才能抗击外敌的侵略。
因为这几天外敌的入侵太厉害了,不停地骚扰她,搅得她心神不宁。
这个外敌不是别人,就是他房东的二儿子李金虎。
李金虎好像故意是的,张燕只要一出屋门,就能碰到他,他虽然佯装在扫院子,捣腾挂在屋檐下的几串红辣椒,打开门边的酱缸盖,又打开旁边的醋缸盖,或是抬头看喜鹊跳跃在树上的枝杈间,但不管做什么,张燕只要一出屋门,便会看见他。而李金虎又总是对她笑笑,打声招呼,随后便递过来火辣辣含情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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