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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天轻轻的点了点头:“嗯,老妈的确这样说过。当时我也在场。她说她这辈子有许多对不起老爸的地方,所以死后希望不要把老妈归入于家的名字。但在老妈死后,老爸却亲手在墓碑上刻下了这几个字。”
于飞天伸出手,指了指墓碑边上的一行小字
夫于动天携子飞天泣立
兰芷岂愧于天地间焉
宁紫晶将这行字一一的念了出来,转过头看着于飞天。看着他脸上的那抹笑容,看着他如今如此安详的神色,无论是谁也无法将他和一个多月前那个暴怒的于飞天联系在一起。在这一个多月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变态不不不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失礼了”出口就错,宁紫晶急忙冲着墓碑连连低头,害羞的抬不起头来。
于飞天微微一笑,问道:“别在意,妈妈不会介意的。什么事”
宁紫晶涨红了脸,稍稍抬起头。见照片上的心兰正冲着自己露出和睦的微笑,她才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太紧张了啊怎么总觉得真的在他母亲面前似的
“那个飞天,有句话从中午我就想问你了。”宁紫晶深深的吸了口气,“你对那件事,不再介怀了吗”
宁紫晶问出这个问题纯粹是感到奇怪,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此刻能够露出如此温柔的笑容。可是,她错了。并且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一时刻,对自己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懊悔因为在她问完之后,原本挂在于飞天嘴角上的那抹微笑就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消失他的眼睛中不再带着温柔,而是那些被深深压抑起来的愤怒与憎恨刚才还恭恭敬敬的跪在墓碑前的儿子,唰的一下站起,更是毫不犹豫的踏上供桌那双冰冷刺骨的双眼居高临下的盯着墓碑,盯着墓碑上的母亲,不带丁点的感情。
“介怀你认为出了这样的事,我能不介怀吗”
不仅是眼神,就连他的语气也变得冰冷。寂静无声的墓园中开始吹起阵阵寒风,吹在身上,已经不是刺骨可以形容的了。
“曾几何时,我认为埋在这里的这个女人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纯洁,最值得尊敬和爱戴的女人。在我十岁那年,她的死曾经让我一度陷入消沉与破罐破摔的边缘。我曾经发誓,我会永永远远的记住她,要丝毫不计回报的来缅怀她。作为我最爱的母亲,和我生命中前半生最亲,最重要的所有。”
“可是事实的真相又是什么呢”伴随着一声轻哼,于飞天半蹲在供桌上,脸凑近心兰的照片,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眼神中再也没有一点点的尊敬,“这个生我的女人是如此的不纯。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她竟然会和除了老爸以外的男人上床宁紫晶,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到底是个怎样的耻辱”
宁紫晶的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敢说。那些躲在后面偷听的女孩子个个面色发紫,抱在一团,大气也不敢出。
“可以说,我的出生就是带着这种耻辱。那个原本在我印象中完美的母亲,现在却碎成了玻璃渣。我甚至觉得,好像任何人都可以来践踏她,任何人都可以来玩弄她什么神圣什么纯洁什么最伟大的女性统统是放屁撕开我进行勾画的假面具之后,留下的就只是一个淫妇,一个不守妇道的坏女人”
墓碑上的照片依旧在微笑着,但现在的这抹微笑,却笼罩在她亲生儿子的阴影之下更甚者,她儿子的那只可以开山裂石的手掌已经握成了拳,在墓碑的上方来回的挥动着
“宁紫晶,你不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你也不会理解我这些日子来一直被压抑的愤怒。看到这个拳头了吗在看看这块假惺惺的竖起来的墓碑,你猜猜看,到底是哪个更结实一点呢”
宁紫晶一怔,连嘴唇也被吓得发白她想叫出声,想站起来阻止。可现在的她却已经完全被内心的恐惧所克制别说动,就连说话也已经不能了。
于飞天冷笑着,是残忍而无情的冷笑。他的拳头在墓碑上比了比,轻蔑而嘲讽的眼神代表了一切。
“切,什么于家心氏我呸今天来我就是准备毁了这块对我来说充满耻辱的墓碑,只有将这玩意一拳轰碎,才能稍稍减轻我内心的这种耻辱然后,我还要把这些大理石掘起来挖出里面放着的骨灰盒,彻底敲碎”
“轰隆”一声,一阵宛如从地狱深处吹起的寒风在整个墓园上空横扫一排排的长寿松在狂风中无力的摇摆,满地的树叶呼啸着卷起,被无助的抛向空中仔细听,一旁的树上忽然响起一阵难听的鸟叫,呱呱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扑通着翅膀腾空而起那猩红的眼睛注视着一切,飘落的黑色羽毛,带着不幸的预感
“啧啧啧一切都结束了,老妈。就用这一拳,让你带着我的耻辱,彻底见鬼去吧”
他的表情再也没有犹豫,残忍的笑声中,那只足以击碎任何砖石的拳头已经握紧,如同一道惊雷般向墓碑轰去这一刻,所有的东西都被抛弃了,所有的留恋都化为了乌有。那原本浓的化不开的亲情,也在耻辱与憎恨之下成为清晨的云雾,被无情的愤怒之火蒸发、消散
宁紫晶捂住双眼,不敢再看眼前这场惨绝人寰的惨事。她彻底绝望了。现在的于飞天,已经完全不是她所认识的于飞天。那个冷笑,那双由于可以抹去耻辱而兴奋的发红的眼睛,和那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以前的于飞天已经死了,现在还活着的这个是一个陌生人,完完全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个讨厌、可憎,全身上下只有复仇的快感和灭绝亲情的恶魔
讨厌现在,是真真正正,绝对不带一丁点虚假感情的,完全出自内心,出自本能的讨厌
墓碑碎了吧
躲在后面的五个女孩偷偷张开眼,想看一下具体的情况。良久良久之后,宁紫晶也对墓碑破碎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感到奇怪,胆战心惊的张开了眼睛。
那只开山裂石的手,还在那里。但不知什么时候,这只原本紧握成拳头的手,现在却是完全的张开,轻轻的抚摸着那张照片
而那个刚才还眼神冰冷的男孩,此刻却是抱着墓碑,嘴角流露出怀念的笑容
“但是”
于飞天走下供桌,面对墓碑,重重的,重新跪了下来。
“她还是我的母亲啊。”
“她是我妈,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变,老妈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老妈是我老妈这一点却是永远也不会改变。”
“以前我也说过吧,小时候老爸并不经常在家,而是一直在外胡混的事情。那段日子里,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是妈妈一直和我坐在一起吃饭的,也是妈妈。妈妈做的菜很好吃,这几乎成了我有段时间一直按时回家的理由。”
“妈妈也打过我。有时候我调皮捣蛋,把人家欺负的哭了,妈妈总是揪着我的耳朵一家一家的去赔罪呵呵,我还记得那个时侯我要面子,死也不肯向人家说对不起。结果就是妈妈连连向人赔不是,回来后换成我向举着鸡毛掸子的妈妈讨饶。可是啊呵呵呵,第二天还是免不了鼻青脸肿的去上学。”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