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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宫外有数百禁卫镇守,但谁也阻拦不住风回雪的去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远遁而去。
风回雪的身速越来越快,寿春城转眼成为身后的一个小黑点。但他不敢有片刻暂歇,敏锐的巫识隐隐预感到,那个可怕的对手正用强大的精神力量锁定自己,如死神般在黑暗中一步步地逼近。
“到地方了”忽然,背后有人用冰冷的口吻在对他说。
风回雪一惊,收住身形回头观瞧。背后的夜空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下一瞬间,他若有所觉,悚然回头,前方的星空下,只见一个青衣人傲然飘立。
“你到底是什么人”风回雪喉咙发干,体会到久违的恐惧和软弱,涩声问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穷追不舍”
“是啊,我们无冤无仇,我本不该找你的晦气。”青衣人平淡的声音教风回雪听得心里一阵阵发寒:“但你为什么要惹霍去病呢,他可不是你该招惹的。”
“你你是他”风回雪倒吸口冷气,几乎完全丧失了与青衣人动手的斗志。
“你不笨,但仍不够聪明。”青衣人冷冷地说:“无论如何,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挡他的道,更何况你想杀了他”
“我、我这就退回巫域”风回雪道:“事后绝不向霍去病寻仇。”
“晚了。”青衣人不动声色地说:“其实你不过是个首当其冲的倒霉鬼。即使没有你的存在,他早晚也会和巫域碰上。但在霍去病拥有足够实力之前,我免不了要清除一些路障。”
“你杀了我,这笔帐一样会记在霍去病头上”风回雪做着最后挣扎:“你该清楚,与我们结仇的人,巫域会阴魂不散地追杀他,直到他死”
青衣人冷酷笑道:“那就试试吧,我很愿意和你赌一赌。可惜你没机会了”
一抹无坚不摧的血红刀光,在一瞬间吞噬了风回雪的身影
第一部第二集九鼎传说第六章淮南旧事
天色微明时,沸腾了整夜的寿春城渐渐恢复了宁静和秩序。
刘不害及其几百名党羽全都被抓,他的府邸也被查抄,只逃出了大儿子刘建。
安抚完淮南王,霍去病用马车护送刘陵回返郡主府。
刘迁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王府,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青叶真人师徒,惟恐风回雪去而复返。
“小霍,幸亏有你,那个风回雪太可怕了。”在马车里,刘陵脸上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他潜伏在寿春装扮成伍先生,究竟想干什么”
“也许,他是想藉助王爷的力量恢复巫统天下吧。”
霍去病随手摆弄着悬吊在车顶的宫灯长穗,回答说:“所以他会不遗余力地唆使刘不害夺权,因为比起世子,这位懦弱落魄的大王子更容易鼓动,也更容易掌控。”
“但父王不过掌有区区淮南一地,像这样的王侯大汉不知道有多少,为什么偏偏找上我们呢”刘陵产生了一缕警觉,紧盯在霍去病的脸庞上。
“大汉裂土封王的人是不少,但像王爷那样心怀天下的就屈指可数了吧”霍去病迎上刘陵的目光,眼睛里闪烁着教人看不懂的神光。
“你还知道些什么”刘陵挺直身躯,显然听懂了霍去病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我还知道世子为了试探我的忠诚,要我刺杀淮南中尉;而匈奴的龙城公主不远万里秘密来到寿春,是要和王爷签订联盟反汉的密约。”
他轻笑一声,充满自嘲地接着说道:“真有趣,原以为跟随郡主来到淮南,可以过上几天醇酒美人的舒服日子,不料又卷进了你们老刘家你死我活的权力争斗。为什么喝酒赌钱醉青楼的美妙人生总和我无缘”
“我们要造反,并不是为了执掌大汉天下的权力,而是为了替先人报仇”
刘陵脸上紧绷的肌肉慢慢柔和起来,轻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对你隐瞒什么。小霍,你听说过我爷爷的事么
“他的生母是赵王张敖的宠妃,后来被敬献给高祖,一夜宠幸怀上龙子,生下的便是我的祖父淮南厉王刘长。
“后来赵王犯下大逆之罪,祖父和他的生母也被押入大狱待斩。曾祖母托人联系辟阳侯审食其,请他向高祖求情。谁知道这懦夫畏惧吕后权势,竟不敢分辩半句。最后,我曾祖母羞恨自杀,高祖获悉后怜悯祖父,将他封为淮南王。”
刘陵悄悄看了看霍去病,发现他正在静静地倾听,神色里一贯的轻蔑和讥嘲并未再次出现,于是继续说道:“后来祖父铭记母仇,锤杀了辟阳侯审食其。当时的天子是祖父兄长刘恒,他表面上容忍了下来,背地里却加紧对我祖父的控制。
“祖父不堪刘恒羞辱,愤然召集义师打算上长安找他理论,却不幸兵败被擒。刘恒心里对我祖父又恨又怕,但又不愿承担杀弟恶名,就假惺惺饶了祖父性命,将他流放蜀地。
“刘恒知道祖父性情刚烈,为了达到逼迫他自杀的目的,就故意将他锁进一辆密不透风的囚车里。等到了蜀地,负责押送的人揭开车封,祖父果然早已绝食而死,尸体也腐臭变形,面目难辨。”
也许是动了亲情,也许是为了在霍去病的面前博得怜悯同情,刘陵的眼眸里泛起泪光,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
“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霍去病低声唱道:“这是厉王自杀后民间流传的一首歌谣,我在定襄听过。”
“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
刘陵低声将这民谣重复了一遍,眼神由凄迷哀婉变得怨毒仇恨。
“是啊,连老百姓都懂得这个道理,都在为我的祖父抱不平,这样的血海深仇,我们又怎能忘却父王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杀入长安,为先人报仇”
她握住霍去病的手恳声道:“小霍,请帮助我和父王,我们需要你”
霍去病肆意揉捏刘陵的玉手,微笑道:“郡主应该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七王之乱吧。无论人力物力,吴王刘濞都远胜王爷,最后不到三个月就被周亚夫和魏其侯剿灭。
“王爷一旦起事,只怕还没有打过淮水,就被大汉的军队敉平了。这种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的蠢事,谁干谁是傻瓜。”
“你太小看我们了。经过父王几十年的苦心经营,淮南今非昔比。只要登高一呼,顷刻就能召集起十万义师。”刘陵说道:“到时候北边匈奴,南面闽越群起响应,分三路攻击长安,至少能有七成以上的成功把握”
“得了,郡主。这种话也只能骗骗小孩子。王爷勉强能掌握的,不过是那点少得可怜的禁卫军和门客。他真要造反,有多少人肯冒着杀头诛族的风险追随”
霍去病把刘陵的手拿到嘴边轻轻一香,戏谑道:“这么可爱的小手,我如何忍心让它的主人被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