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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宏情知自己已到生死关头,奋力挥杖劈击欧阳霓的头顶:“贱人,去死”
“铿”屈翠枫手疾眼快,使墨玉扇架住魔杖。但欧阳修宏含愤出手委实非同小可,墨玉扇吃不住杖上压下的万钧神力,不停下沉。
他临危不乱,欺老魔只剩独臂,右手掣出仙剑,化作一溜惊虹闪电飞刺对方咽喉。
欧阳修宏躲无可躲,竟是凶性大发,低头一口叼住剑尖,满嘴鲜血直滴,含糊不清地道:“跟老子玩,玩死妳”便抬左膝轰向欧阳霓的胳膊。
欧阳霓左掌抽出,“啪”地拍在欧阳修宏膝头,两股魔气一撞各自弹开,居然斗了个平分秋色。
欧阳修宏心中惊骇:“这丫头的功力竟然不输老子”想到其中大半实出于自己的“功劳”,他愈加地愤恨难平,同时亦深感后悔不该如此得意忘形,第二次又着了这小贱人的道。
其实这也怨不得欧阳修宏,若非欧阳霓和屈翠枫这两年各有际遇,修为突飞猛进,即便出手暗算也难说能讨得几分便宜。
然而今非昔比,表面上眼下三人仍是僵持之局,但欧阳修宏体内的功力不断被黑星魔戒吸噬,此消彼涨之下落败身亡只是迟早而已。
他自不甘束手待毙,拼命将青铜魔杖往墨玉扇上一压,随即蓦然撒手凝爪扣向欧阳霓脖颈,对自己小腹的伤势竟弃之不顾,摆明是要玉石俱焚。
欧阳霓悚然一凛,没料到老魔竟凶悍如斯,仍有困兽犹斗之能。她当然不愿和欧阳修宏同归于尽,右掌无奈撤回,飘身疾退。
“哧啦──”欧阳修宏的指尖只勾到了欧阳霓的胸襟,素衣撕裂,凌空飘舞如蝶,往瀑流中缓缓飞落。
欧阳修宏暗叫可惜,终是不敢稍作滞留,腾身向崖外飞遁,左手运指封住伤口的穴道止血,半空中响起他的怒吼:“你们给老子等着”
欧阳霓尚未站稳娇躯,飞手打出一蓬赤蝎钉。她明晓得无法截住老魔,却也不甘心功败垂成。
方才她本有机会取了欧阳修宏的性命,只因贪恋对方雄浑过人的荼阳魔功,迟迟不肯下手以致错失良机纵虎归山,此时再懊悔沮丧,已然晚了。
正当欧阳霓生出放弃之念,猛见屈翠枫从怀中催发出一束璀璨的淡金色光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欧阳修宏。
欧阳修宏一呆,拔出背后另一根青铜魔杖挥臂招架。“喀喇喇”一串金石激鸣,那束金芒则摧枯拉朽般地轰断魔杖,结结实实击中老魔胸口。
欧阳修宏口中爆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凄厉嘶吼,身子一晃往崖下栽落。
屈翠枫赶到崖边,怀中再发出一束金色光飙,“呼”地穿透欧阳修宏的后背。
欧阳修宏“扑通”一声,坠入湍急浩荡的瀑流后,瞬即被水浪吞没,隐隐泛起一滩滩殷红的血水在天瀑中扩散消隐。
欧阳霓又惊又喜,道:“快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屈翠枫脸色微显苍白,舒了口浊气后轻轻点头,与欧阳霓双双往天瀑下方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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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心比天高
欧阳修宏连遭致命重创,直直坠进瀑流,往崖下的深潭里急遽沉落。
他的胸骨悉数折断、深深塌陷,五脏六腑被那两束匪夷所思的金色光飙轰得碎裂移位,好像成了一个漏风的灯笼,体内的血液四下飙溅。
糊里胡涂间,他身子一紧,似被人从深滩中拽了出来。
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欧阳修宏背心一热,渐渐有丝暖意弥漫周身,令他精神稍振,“哇”地连吐数口,也分不出是淤血还是积水。
他依稀感到自己被人横抱在身前,耳畔呼呼风声飞掠,似在飞速行进之中。上半身的经脉已完全扭曲断裂,而丹田内辛苦修炼了上百年的魔功也已荡然无存,全凭按在自己后背上的那只手源源不绝地输入真气,接续着心脉。
他自忖无亲无故、仇家遍地,这时候还会有谁出手救自己欧阳修宏很想睁开眼睛瞧瞧到底是谁,可眼皮沉重如铅怎么也张不开,每吸一口气,折断的骨头就如利刃般狠狠戳着肺腑,疼得他几欲昏厥。
忽然风声一停,欧阳修宏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欧阳谷主。”
欧阳修宏一惊,用尽吃奶的力气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叫道:“是你”
眼前的那张脸正不停地摇晃旋转,只是这救自己的人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
小蛋在林间的一株青松前盘腿坐下,将欧阳修宏血肉模糊、千疮百孔的身躯揽在怀中,继续灌注着真气:“恐怕我救不了你。”
欧阳修宏惨笑道:“我知道,老子的五脏六腑全数报销,就要元神归位了”他蓦地记起一事,拼命嘶声道:“杨挚是死在屈翠枫和欧阳霓的手上,也是他们打伤了老子”
小蛋脸上殊无惊异之色,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我都听见了。”
原来那日他得顾彦岱的线报,便悄然潜上宿夜峰,暗中寻访欧阳霓的踪迹,近日又随她来到越秀山,正巧撞上屈翠枫与她私会的一幕。
欧阳修宏怔了怔,口中往外翻涌着血泡:“小子,做人太老实没好下场老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们有没有发现你”
小蛋摇头道:“我想应该没有,我用了十三虚无的遁法,直接从潭下遁出。”
欧阳修宏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怨毒的狞笑:“那就好。你别急着露面,等到他们下手要害苏芷玉的当口再突然现身,捉贼拿赃,打那小贱人一个措手不及”
小蛋不置可否:“多谢欧阳谷主的提醒,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欧阳修宏彷佛回光返照般,眼里爆射出慑人凶光,喘息道:“我要屈翠枫身败名裂,我要欧阳霓死无葬身之地你一定要狠下心,不然死的就是你”
小蛋见欧阳修宏弥留之际仍不忘害人之念,实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嗯”了声没说话。
欧阳修宏却变得愈加兴奋,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贱人,妳勾搭上那小白脸就把老子给害了。嘿嘿,早晚有一天,他也同样会死在妳的手上,老子什么仇都给报了”
他已陷入极度的幻觉错乱中,声嘶力竭地挥舞着血淋淋的独臂,然后呼吼声戛然而止,一只左手无力地垂落在凹瘪的胸膛上,头一偏,竟是气绝身亡。
小蛋已将自己的手掌从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