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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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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惊蛰点点头道:“看来咱们刚才只顾着聊天,已不知不觉陷入了法阵内。”

农冰衣晓得以卫惊蛰的谨慎干练,即使在和自己说话时,亦会随时暗中留心四周的动静,却免不了着道。由此可见这座隐藏在杏树林中的法阵,几与天地山谷浑然一体,令人无从察觉。

卫惊蛰冷静道:“我猜俞宽的旧居必定藏在杏树林左近,甚至就在林中。因不愿受到误入此谷的外人打扰,才利用这座阵势将自己的居所与外界隔开。”

农冰衣道:“这么说,即使咱们御风从高空飞出杏树林也是无济于事。”

卫惊蛰道:“倒不用那么麻烦,咱们只需沿着这条小径走下去,就能出林。”

农冰衣一怔,旋即想起日光连续转换过三次角度的异状。

她眼睛亮起,道:“不错,咱们浑然不觉中已转回头来,往入林的方向行去。这么走下去,没多久就能出了这片林子。小卫,我看你比起丁寂那个鬼精灵来一点儿也不差。”

卫惊蛰淡淡一笑道:“论及机智百出、随机应变的本事,我拍马也赶不上丁师弟。所以只能事事小心谋定后动,尽量少出差错。”

果不出卫惊蛰所料,两人沿着脚下小路又行了片刻,赫然回到了入林前的地方。

卫惊蛰望着去而复出的杏树林,感叹道:“咱们稀里胡涂误入法阵却能毫发无伤地走出来,全是拜俞剑圣宅心仁厚所赐。

可惜余生也晚,无缘亲睹先贤风采。“

农冰衣盯着林内道:“我可不甘心被俞宽几百年前摆下的阵如此轻而易举地送了出来。小卫,咱们得想个法子破了林中阵势,探一探俞宽剑圣的生前旧居。”

卫惊蛰苦笑着一摊手道:“农姑姑,妳可给我出难题了。要是玉姨又或丁师叔在这儿,他们两人兴许会有办法。我对奇门遁甲之术只能说稍有涉猎,眼下没有丝毫把握能破解林中法阵。”

农冰衣想也不想便脱口道:“我不管,你一定得让我见着俞宽的旧居。”那口气哪有半分“姑姑”的架子

卫惊蛰瞧着她冲自己扬眉毛瞪眼睛、似笑非笑的模样,忍不住呆了呆,急忙收摄心神,暗自警觉。

“我怎可以胡思乱想起来了农姑姑心思单纯,对我亲如子侄,我该加倍敬重相守以礼,方不负农神医和恩师的重托。”

他佯装沉思,平复心绪,可一来心神扰乱,二来急切之中又哪里想得出破阵之道

农冰衣似乎将任务交给卫惊蛰后便万事大吉,一身轻松地站在一旁东张西望,观赏着谷中的美景。

蓦然她似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林中的那条小路”

卫惊蛰闻言一省,两人几乎在同时异口同声道:“石雕屏风”

农冰衣神采飞扬,拍掌道:“你也记起来啦林子里的路虽然杂七杂八,纵横交错,可跟当日咱们在情冢里见着的那面石雕屏风上刻着的海浪纹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

她皱了皱眉头,道:“隔这么久,谁还能将那屏风上的画记得一清二楚”

卫惊蛰笑笑,径自弯腰,拾起一根枯树枝在泥地上缓缓画起来。

农冰衣睁大眼睛低头凝望,惊讶道:“你真的还记得那些海浪的模样”

卫惊蛰一边竭力回忆,一边回答道:“我当时只是隐约觉得屏风上的画有些蹊跷,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所以干脆用心记了下来。不过事隔数年,也不知能否尽复全貌。万一记错遗漏了哪里,稍后入阵多半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农冰衣大感兴趣,俯身用手撑着双膝静静观瞧,又偷偷觑了卫惊蛰一眼,只见他正全神灌注画着海浪。

农冰衣不由想起当日情冢中的点滴,心道:“当时小屈就曾动过搜寻情冢的心思,却被大家伙儿一笑置之。如今看来他的话不无道理,可惜那面屏风近在眼前,却没谁能看出它的玄机。

“嗯,也许凌老爷子多少也瞧出点什么来了,但和小卫一般不愿将没谱的事情随口抖落出来,宁可先记在心里待日后慢慢琢磨。”

念及于此,她忽然若有所悟。

“嗯,盛大哥沉稳豪迈心细如发;阿牛醇朴宽厚坚忍不拔至于丁大哥,跳脱飞扬、任情任性包括小卫在内,他们每一个能有今日之成就,尽皆与各自的秉性和努力密不可分,绝非简简单单撞大运得来的。”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越飘越远,眼前缓缓浮现起另一位身穿赭衣的熟悉人影,芳心可可、难以自遣,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突然就听卫惊蛰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站起,道:“成了”

农冰衣如梦初醒,忙凝思审视脚下卫惊蛰刚刚所画的海浪图形,定了定神问道:“你从这里头发现什么端倪了么”

卫惊蛰拿着那根枯树枝在一道道海浪波纹上徐徐画过,像是在做联机游戏一般。不一刻自左往右,在错综复杂的海涛中贯通出一条粗线,微笑道:“如果有了这幅画还不能按图索骥找到路径,那我岂不成了十足的笨蛋”

当下两人循着小径二次进到杏树林中,这回不消多时,果真被他们寻到了一排座落在林间的小屋。屋前的碧波池里长满了芬芳吐艳的粉白色荷花,几只火红羽毛的小鸟在苍翠欲滴的荷叶上蹦跳脆鸣,分外的清幽怡人。

农冰衣走到虚掩的柴扉前,回头向着卫惊蛰狡黠浅笑道:“你说里头会不会突然走出一个大活人来”

卫惊蛰早用灵觉探查过,晓得屋子里空空荡荡无人居住,于是摇了摇头。

农冰衣低低一哼道:“你这人最没意思了。”顺手推开柴扉。

幽暗的光线透入屋内,浓密的浮尘在屋子里弥漫飘荡,家具上积着厚厚一层灰,果然空无一人。

农冰衣迈步进门,抬头看见横梁上悬着的一块年久褪色的黑木匾,上头用朱红色的字体写着“双飞轩”三字。在两旁的楹联上,挥挥洒洒书就一幅对联:“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下题“不羡仙谷主醉后涂鸦”。

农冰衣瞧了瞧落款年月,“啊”了声道:“小卫,俞宽离开情冢后果真是隐居到了这里。那位”倪妤“婆婆想必就是他苦苦相寻的妻子。”

卫惊蛰颔首低吟道:“对月成双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农冰衣怔了怔问道:“小卫,什么时候你也会吟起酸词来了”

卫惊蛰一笑道:“我是在读悬在墙上的这些字画,不意就念出了声。”

农冰衣举目望去,但见小厅的四壁上,挂满了俞宽和倪妤生前所作的字画,其中就包括卫惊蛰刚才吟诵的那两句小诗。由于年代久远,画纸均已发黄、蒙着一层薄灰,更增几分厚重与沧桑之感。

屋内所有的家具器皿,俱都被此间的主人刻意做成双数,一显刚劲古朴、一显精致婉约,匠心独具、相映成趣。

农冰衣看得入神,遥想着着当年俞宽倪妤夫妇在此双宿双飞,白头携老的温馨画面,幽幽说道:“难怪俞剑圣会说”只羡鸳鸯不羡仙“,要是将来能有机会在这里住个三年五载,便是教我做神仙也不干。”

卫惊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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