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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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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一阵朔风吹过,歌声重又消逝不可闻。

丁寂一喜,对于足有半个月只能听自己声音的他来说,如今能听到陌生人的歌声,且不论是否美妙动听,都是天籁之音。

他顺着歌声飘来的方向眺望,远处一座背风冰坳间正闪动火光。

丁寂加速冲了过去,待近了才看清居然是四男一女,正围坐在用鱼油点燃的篝火旁酣饮高歌。

在外圈,匍匐着几头浑身雪白、状若犀牛的高大魔兽合目假寐,好像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天寒地冻,还不时打上一两声响鼻。

丁寂落下身形,歌声顿止。那五人中一名身材魁伟、满脸钢髯的黄衣大汉站起身招呼道:“小兄弟,你是迷路了”

丁寂笑道:“迷路倒没有,只是远远听到几位老兄的好嗓门,忍不住饼来凑凑热闹。”

黄衣大汉听丁寂称赞他们的歌声,显得颇为高兴,得意道:“你听出来咱们唱的是什么”

丁寂年纪虽轻,对文章诗词却并不陌生,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是稼轩先生的水调歌头吧”

“不错”黄衣大汉一翘大拇指,笑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尝尝咱们自酿的大风歌老四,拿袋酒来,请这位小兄弟解渴。”

一名体型富态的胖大和尚站了起来。从外貌上看,只怕比黄衣大汉还年长十数岁。

他自始至终都是笑容满脸,像足了弥勒佛,脖子上挂了一圈半透明宛若冰雕的佛珠,腰后插了一只黑黝亮晶晶的木鱼,起身从一头雪犀上取下一袋酒囊,甩手抛向丁寂道:“小兄弟,酒来了”

丁寂也不客气,探手抓住酒囊,拔开瓶塞,仰头便饮。一股干冽冰爽的酒汁冲过咽喉直入肚肠,周身顿生暖意,连日的疲乏彷佛也为之驱散。

那胖大和尚见丁寂不着痕迹地轻松接住酒囊,脸上笑容堆得更欢了,道:“好”

原来他掷出酒囊时,用上了自己“天净沙”的暗器手法,有心要试探一下丁寂,孰知被轻松化解。

黄衣大汉瞥了胖大和尚一眼,暗含责怪,似在埋怨他不该出手试探。

丁寂恍若不觉,一口气喝下半袋冰酒,舒畅地抬袖抹去唇边酒汁,干脆举步走到黄衣大汉身旁坐下,赞道:“痛快,没想到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竟能喝到如此佳酿。”

黄衣人右首坐着的一位年轻女子笑吟吟问道:“小兄弟,那你再猜一猜,这酒是用什么酿成的”

丁寂笑道:“这位姑娘可出了道难题,我先蒙蒙看。”他当真闭起了眼睛,片刻后睁目回答道:“雪莲子、苦松果、芷仙藻还有天风露吧”

年轻女子笑容不减点头道:“不错,你说的这些的确都有,只漏了一样。”

丁寂一怔,挠挠头道:“还有一样”

说起来,他也算得上当世第一酿酒大师酒司徒的亲授弟子。

当年丁原因缘巧合,将酒司徒瘫痪多年的妻子治愈,从此结下酒缘。而丁寂也跟着沾光,着实学到不少酒知识,但他苦想了半晌,却依旧想不出这“大风歌”中最后的一样该是什么

蓦然他看到那五个人尽皆含笑望着自己,眼神里依稀有一丝善意的戏谑,心头灵光一闪,轻笑道:“我晓得了,最后这一样就是这北海的冰川之水”

黄衣大汉宏声笑道:“不错避他酿什么酒,没水总是不成的。酒仙子,这一回妳可遇到个小对手了”

年轻女子身旁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饶有兴趣地瞧着丁寂,道:“小兄弟,我也给你出道题。这酒仙子的子字作何解”

丁寂悠然喝了口酒,朝中年文士晃晃酒囊,回答道:“没了。”

中年文士一愣,赶紧道:“没关系,酒有的是。”

丁寂一笑,摇摇头道:“我的答案是没了。”

众人露出疑惑之色望向中年文士。中年文士沉思须臾,忽地大笑道:“妙,将了字一笔勾销,可不就是没了”

胖大和尚瞟向丁寂身边一直不言不语的玄衣道士,说道:“二哥,三哥也栽了,你还能忍”

玄衣道士倒转拂尘在冰面上“唰唰”疾书,笑问道:“小兄弟,请问这妙字,该用何字相对”

“。”丁寂不假思索道:“将妙拆开,就是女少,暗指五位同行,唯有一女。字四口,可不是在说你们四位”

黄衣大汉见丁寂张口就答,妙语如珠,不禁大为赞赏,笑道:“酒喝得痛快,人更痛快”

丁寂抱拳道:“大哥过奖了。在下丁寂,还没请教几位高姓大名”

黄衣大汉道:“我叫蓝关雪,不过朋友们私下里都爱叫我北地熊。这四位都是我义结金兰的兄妹。”

胖大和尚笑道:“洒家酒肉僧。”

那玄衣道士稽首一礼道:“贫道寒木,小兄弟只管叫我草道人便可。”

丁寂愣了愣,旋即醒悟到这寒木道人定是精于书画,尤其对自己的一手草书十分得意。但今日他已锋芒毕露,此刻也无须再点破其中奥妙,出门在外,稍做收敛总是不错,拱手道:“幸会”

中年文士道:“不才窦文轩,也有个外号叫做八斗酸儒。不过时常被大哥他们叫成巴豆酸乳。”

丁寂一口酒险险喷出,笑道:“窦三哥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饿了。”

年轻女子爽利清脆的笑音道:“小兄弟饿了只管找我酒仙子,巴豆酸乳我不会做,可几袋好酒入肚,总能把你灌饱。”

五个人自报过姓名,丁寂心中愈发诧异。这五人或僧或道、或儒或女,身分大相径庭,却各自拥有一身上乘修为,称兄道弟不避形迹。于天陆中土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人迹罕至的北海,却殊为怪异。

但经过方才一番交往,丁寂业已瞧出,这五人都是性情中人,也生出了结交之意,便说道:“几位真是好悠闲,在如此冰原雪海结伴同行,苦旅也变成乐事。”

蓝关雪摇头笑道:“我们几个不过是在苦中作乐罢了。小兄弟,恕我唐突,你不是北海人吧,为何万里迢迢来此寒芜之地”

丁寂也不隐瞒,说道:“我有一位好朋友面容被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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