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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7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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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亲耳听过梅望翁讲了青冥镜以及芜城地脉的玄妙之处。他千里迢迢赶到芜城,当时梅望翁已不在。见到了梅存菁夫妇。他请求梅氏以青冥镜再动山川,以成全他重建毗卢遮那寺的心愿。梅存菁当即拒绝了

活佛不顾长辈的身份,向梅氏苦苦哀求。梅存菁告诉他梅氏没有那么大能力,想改动也改动不了,其实菁芜洞天不过是聚地脉山川灵气建造的修行道场而已。梅氏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不能震动芜城地眼从而扰乱天下江山。活佛仍然哀求,后来梅存菁说道:“四十年前之事前辈也亲眼目睹,梅氏与天下有约擅以青冥动地脉,天下共诛之。佛爷苦苦相逼又是什么意思”

话谈到这里就崩了,不欢而散。后来葛举吉赞没有离开芜城。而是在芜城地脉上的广教寺残存地院落中留住下来。三年之后,芜城地脉震动,葛举吉赞活佛在广教寺中感觉到龙首塔下有人做法擅扰芜城地眼。他立刻上门一问究竟。结果他刚刚离开广教寺,震动传来未及阻止。这一年九连山地震,三江水断流,芜城周边九百里异相成灾。

为什么成灾只有九百里没有九千里山川震动接下来是我和张先生两个人的推测:一方面因为付接的法力不足同时对青冥镜使用也不正确,擅用之下损毁了青冥镜。另外一方面要感谢法海,九林禅院位于菁芜洞天与九连山脉之间,法海四十年来一直闭关不出,以一身定力护持地脉。

地脉入昭亭之处,就是广教寺的双塔。倘若葛举吉赞当时不选择去梅氏问究竟。而是当机立断以一身神通镇。住双塔,可能后果还不会太严重。但葛举吉赞如果那么做会很危险法海只是入空定护持地脉,能有多大法力就消去多少冲击,于自身无损。葛举吉赞如果镇双塔护地脉,就是以一身法力与山川震动对抗,很可能要受重创甚至身亡。现在已经不知道活佛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没有来得及,或许是没有想到,他选择了去梅氏问究竟。

后来发生地事情我已经能猜到。葛举吉赞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出面聚集当时寻到芜城来的修行人追拿付接,付接带伤而逃。守正真人自称闭关没有露面,正一门只让和尘出面,实际上是葛举吉赞领头向梅氏问罪。

昭亭山上风君子对葛举吉赞活佛说的那一句奇怪的话──“二十年了,你终于还是如此做了。他如果知道,也许能原谅你。”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真正地意思葛举吉赞是我梅氏的仇人吗他当时做错了吗我亲生父母之死与他有关吗答案似乎是又不是,我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是流泪不能言。张先生在我身边,用手轻轻搂住了我的肩膀,静静地陪我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龙首塔上空的星光闪烁。张先生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你如果想去找葛举吉赞活佛,今天是最后的机会。广教寺传出的消息,佛爷自预将于今夜离去。天意啊,真是天意”

“离去去哪里”我有些心神恍惚,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张先生:“自然是辞世西去不回人间,佛爷早有遗言连转世灵童也不要去找了。这半年多来,他的伤一直就没有好过。也一直没有请人医治。”

张先生话刚说到这里,只看见身边七彩光华闪烁,一条人影冲天而起。侧身望,我已经不见了。我走了,一听说今夜葛举吉赞将要示寂,立刻御器飞天赶往广教寺。连招呼都没打。我并不知道自己去广教寺究竟要干什么,见到了葛举吉赞又究竟想要说什么,也许仅仅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我第一次在广教寺见到活佛,那是他聚集修行同道问我大闹齐云观之事,那次告辞时他曾对我说过──将来如有难解之事,可以再来找他。何谓难解之事我今日心中就有难解之结,当年地恩怨我感到困惑。我是去原谅他还是去责问他也许见到他才清楚。

广教寺离芜城二十里,几乎是片刻就到。我飞在空中远远已经看见昭亭湖的水面与广教寺大雄宝殿地金轮顶。寺中夜间仍然香烟缭绕,却没有点亮一盏灯。我正要越过昭亭湖落在广教寺门前双塔之间,突然空中有一股弥漫的力量拦住了我的去路。就像一张纠缠的网将我拖向地面。有人竟在此时出手与我斗法

御器飞天我虽已熟练,但飞天相斗地境界尚未精通。我从云端飞落立足于实地,只见昭亭湖边的山野中跪着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背朝着我,面朝着广教寺的方向,看背影我也能认出他来。

“尚云飞。你为何拦我去路”我沉声问道。那人正是好久不见的活佛弟子尚云飞。

尚云飞不动也不回头,口中答道:“我上师怕你今夜不能来,曾有话要我转告你。”

“我来了,你说”

尚云飞:“当初舍不得,终于能舍得。想来的总会来。要去的这便去了。”

“一走了之”

尚云飞:“不是走,而是去,不是舍。而是得。他人之错,或在于做,或在于不做。我之错,或在于做,或在于不做。见世人皆行我欲之事,福也;妄世人皆行我欲之事,祸也。世人皆求,乱也,世人皆得。治也;得而无伤,修也;勾。牵无碍,成也。”

“对不起,今日来,我不是为了谈修行。”

尚云飞:“我上师最后说了,你是来谈解脱的。如果杀了他你能解脱,你就去杀了他,如果你不能下手,他也一样要走。他走了他解脱了,请问你呢”

我手持毫光羽站立:“我不想杀他,我只想问他一句话,当年他究竟出于何心逼问梅氏既然我来了,也无需你转告什么,我当面问他。是活佛要你拦我的路吗”

尚云飞:“上师没有吩咐,是我自己要拦你的路。上师不欠梅氏地,你无需问他,上师欠江山的,也已经还了。七世轮转眼见欲离,我不能让你在这最后一刻插手。”

“你怎知一定能拦住我的去路”说话间毫光羽发出暗谈的光芒,在空中虚凝刀身长达七尺,锋芒所向直指尚云飞的后背,我想把他逼开。虚刀被一股力量挡住,锋芒只差寸余不能向前,这不是以法器相斗,而是以两人地精神力量相抗。尚云飞的力量不强大,却很坚韧,就在前方将我拦住。

“我不想与你为难,你让开”我收起了毫光羽,以念力逼向前方。尚云飞不再说话,但恍然间他身影前的昭亭湖、广教寺、远处昭亭山轮廓在我眼中的投影都变得抽象起来,就像悬在我面前的一幅巨画,而不是眼见地实景。他这是化娑婆世界为泡影人间的大法力,我要想越过他去广教寺,就必须将所见一切都击碎。

真要斗吗那我就出手吧我取出了青冥镜,催动法器化作一面光圈,光圈中投射出眼前巨画的倒影。以神念施展移景之术,一层层击碎。眼前地昭亭山轮廓变的扭曲起来,抖了抖,恢复了正常的视界,光镜中的昭亭山不见了。广教寺连同双塔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最终碎灭,镜中的广教寺消失,眼前的广教寺也恢复了正常。接下来昭亭湖水旋转不歇,湖中浪花卷起突然在空中相互击碎,眼前又是昭亭湖平静的水面。青冥镜中只留下尚云飞孤独的背影。

尚云飞的法术让我层层破去,他去一直没有收了法力,仍然以弥漫地念力阻挡我的去路。再出手,只能直接向他了他如此相斗之法,并无伤我之意只想阻我脚步。他如果这么不还手,迟早会被我击退,但如果我击退他,恐怕就等于杀了他我突然觉得很无奈,我与尚云飞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就算我为了见活佛一面问个明白,也不能杀了尚云飞

我叹息一声,收了法力。我的法力一收云飞的法力也收了。此时我神念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当年的我,就如此时的你。我上门逼问梅氏,梅氏夫妇亦自辞而去。”

这是葛举吉赞活佛的声音。活佛的声音在我的神念中响过之后,远处的广教寺忽然传出诵经之声,尚云飞五体投地拜了下去。广教寺没有灯火,然而双塔之间的天空却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光芒中还有一道道飞虹在闪烁。随着飞虹闪烁,空中响起霹剥的爆裂之声。飞虹爆裂声中寺中众僧的唱经声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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