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连他的后代也未能幸免（2/2）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顾秉谦已经八十高龄，急忙起身扶住老者，心中暗自后悔，如果顾秉谦在他家发生了什么事，那可真是难以交代。

老年人毕竟不能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张瑞图看到顾秉谦身体通红，便伸手从池边的架子上拿起两张大棉巾，先给顾秉谦披上，然后自己也裹上一张，扶着顾秉谦慢慢走出了池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走到屏风后面擦干身体，然后披着绸质的便袍又回到软榻上半躺着。

“芥子，他们不征劳役，如何建造城墙、修缮道路？还有，你可知晓他们去年的财政收入？”顾秉谦手中握着一块糕点，却未曾入口。

“益庵公，据闻他们去年财政收入总计折合银两两千一百万，而且他们的城池不设围墙，道路修缮由官府出资，参与劳作的百姓不仅提供餐食，还有额外的工钱。”

张瑞图本应在泡过温泉后进食，原本以为顾秉谦会在享用茶点后继续谈话，他口中还含着一块绿豆糕，急忙吞下两口茶水。

“据许始材所言，今年小琉球国的财政收入有望超过六千万两。”

张瑞图年届六十，手中的两块绿豆糕大小适中，一口一个，但绿豆糕性寒，顾秉谦手中握着同样大小的桂花糕，原本细嚼慢咽。

听到这话，他一愣，随即剧烈咳嗽起来，被糕点碎屑呛到。

讨论此类话题，不宜让仆人在旁侍候，张瑞图连忙起身为顾秉谦拍背、递茶，顾秉谦呛得眼泪鼻涕横流，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芥子，这话……咳咳……可信吗？”剧烈咳嗽后，顾秉谦的声音变得沙哑。

“益庵公，勿急，你先休息片刻。”张瑞图继续为顾秉谦拍背。

“咳……怎能不急？身边竟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巨大的存在，要知道大明财政收入最多时也不过两千四百万两有余，这可……”

顾秉谦刚刚平复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位卑未敢忘国忧，益庵公真是我们的楷模。”张瑞图微笑着退后两步，向顾秉谦深深一揖。

顾秉谦不动声色地起身回礼，邀请张瑞图坐下，然后缓缓问道：“他们，是否有……野心？”

“我与他们交往尚浅，尚未能探知全貌，但他们对自己的称呼颇为奇特，称为：华夏联盟。”

“哦，竟然还自认为华夏后裔，不错，不错，但芥子，即便他们土地广阔，人口又有多少，怎能有两千余万两的财政收入？”

张瑞图对自己被罢免官职一事耿耿于怀，他自认为为官以来一直勤勉尽责，从未有过僭越之举，魏忠贤掌权，那也是皇帝的旨意，朝堂上排除异己，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即使魏忠贤当权，他也致力于保护同僚，因此多次上书给天启帝，许多被魏忠贤欲除之而后快的大臣也因他而得以保全性命。

登基，魏忠贤倒台，他也自觉地向皇帝请辞，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大臣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但这边一边多次挽留，下一刻突然就被削籍罢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