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人（2/2）

那矮胖老板接过话头立刻追问，“那位高僧确实有能人富贵而且断肢重生的能力吗？”

“高僧住在山上，治疗过程具体我也没看过，至于那些拜访者，把他们送上山后，事后只有极少数人是找我回来的。”王向导又有点失神，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剩下的大多数，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治好了，也可能是去其他地方了。但是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湿热的山风裹挟着草木气息扑面而来，林玄君握紧登山杖的手指微微发白。

他落在队伍末尾，目光掠过前方王向导被汗水浸透的后背。

这个自称苗族文化推广人的向导，右耳后隐约有道三公分长的疤痕，像是被利器划伤。

林玄君的登山杖突然戳进松软的腐殖层，杖尖带出一块沾着青苔的金属物件。子沐蹲下身用丝帕擦拭，泛着冷光的警徽刺破林雾。

“2019...“她指尖抚过徽章背面的编号，声音像被山风掐断。高个突然挤到两人中间，肌肉虬结的手臂绷紧冲锋衣，黢黑的瞳孔缩成针尖。

王向导的柴刀劈开藤蔓的声响骤然停顿。

浓雾就在这时漫上来。方才还聒噪的蝉鸣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吊脚楼的飞檐在灰白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悬在空中的棺椁。旗袍女子颈后的银饰突然叮当作响，细密的冷汗顺着她瓷白的脖颈滑进刺绣领口。

“瘴气！”矮胖老板的惊叫震落叶片上的露水，“快找掩体！”他脖颈的金链子卡在双层下巴里，随着粗重的喘息泛起油光。王向导却站在原地仰头望天，后颈那道疤痕在雾气中泛着诡异的青紫。

林玄君攥紧警徽，金属棱角刺得掌心发痛。三年前的失踪案卷在记忆里翻涌——照片上女孩耳后的月牙形胎记，与眼前这道疤痕的弧度完美重合。

子沐忽然扯住他衣角，苍白的手指指向吊脚楼腐朽的门楣。

暗红色符咒爬满斑驳木梁，经年累月的血迹在符文中凝结成诡异的图腾。

柴刀哐当落地，王向导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倚在墙角的陶瓮。

森白骨殖混着银饰滚落脚边，断裂的指骨上还套着枚翡翠扳指。

“那是...腾越马帮的标记...”矮胖老板的肥肉在颤抖，“去年运翡翠原石的车队...”他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法铃声切断。

浓雾深处传来窸窣声响，像是无数湿滑的触手爬过青石板路。

子沐突然举起手机，冷光照亮墙角一堆新鲜烟蒂。

过滤嘴上暗红的唇印，与三天前失踪的女记者口红同款。

...

浓雾像有了生命般缠绕着众人的脚踝，林玄君弯腰捡起那枚警徽时，冰凉的金属表面突然闪过一串幻影——锈迹斑斑的手术钳插在腐肉里，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正在往陶瓮中倾倒某种粘稠液体。

“小心！”

子沐的惊叫将幻象撕碎。林玄君抬头时正撞见王向导瞳孔收缩的瞬间，那道疤痕在瘴气中泛出荧荧绿光。

高个突然暴起扣住向导手腕，冲锋衣领口露出半截黑色枪柄。

“市局刑侦支队陈锋。”高个亮出证件时，吊脚楼二层的雕花木窗突然无风自动，“三年来共有十七人在凤凰岭失踪，全部都是来找过这位高僧的求医者。”

矮胖老板突然扑向那堆白骨，金链子在腐殖层里刮出刺耳声响：“不可能！上个月老刘还说他在高僧那里换了肝——”他的惨叫戛然而止，半截指骨从翡翠扳指里滚落，断面整齐得像被激光切割。

瘴气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整座吊脚楼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林玄君抓住门框时瞥见墙壁夹层里的不锈钢手术台，泛着冷光的心电监护仪与墙上的牛头图腾形成诡异对照。

陈锋的配枪走火击中房梁，纷纷扬扬落下的不是木屑，而是带着条形码的人体组织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