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雪域情愫 第三回 连长的心思(1)(1/1)
夜色如墨,唯余月光与雪光交织,朦胧中透出几分清冷的美。西北风偶尔肆虐,携带着片片雪花,如锋利的针尖轻触脸颊,带来丝丝寒意与痛楚,然而这一切于我皆如过眼云烟。毫不在意。
不久,我便抵达连长家前那块平整的草地,那里静谧无声,连犬吠也未闻,蒙古包在雪光的映照下轮廓清晰,却未有灯火阑珊之景,我心中稍感宽慰,连长似乎尚未归来。
即便如此,我依旧加快了步伐,趋近那温暖的避风港——蒙古包。妥善安置好老骆驼后,我步入蒙古包内,细观一切,确认连长未归,我便立刻生火煮茶,茶香袅袅,温暖着这小小的空间,也温暖着我等待连长归来的心。在这静谧的夜晚,我静候着,期盼着连长归来的那一刻,让这份牵挂化作最美的重逢。
然而,在那深沉的夜幕之下,我终究还是沉入了梦乡,却未曾料到,会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狗吠猛然惊醒。我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见连长已如鬼魅般矗立于我的面前,炉火那摇曳而微弱的光亮,清晰地勾勒出他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庞。“羊呢?”连长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我耳畔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尽管心中尚存着被惊醒的慌乱,但我仍不忘将早已酝酿好的戏言,以一种故作惊恐的姿态,断断续续地吐露出来:“被那肆虐的暴风雪无情地卷走了。”“什么?”连长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震撼,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如同老鹰擒获小鸡般,将我轻而易举地悬于半空之中,“你再说一遍!”他的双眼怒睁,如同燃烧的火焰,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惧意。然而,我仍强作镇定,装出一副既可怜又无奈的神情:“我也差点被那狂风卷走。”
连长将我重重放下,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这可是我们集体的财产啊!”言罢,他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随后转身欲走。我正欲开口解释,连长却猛然回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到底是在哪里被卷走的?”我微微一笑,觉得这场玩笑或许该到此为止了。然而,连长却已怒不可遏:“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负责任!”他边说边猛地推开蒙古包的门,大步跨了出去。
我高声呼喊:“羊被斯琴妹妹接走啦!”说着,我已快步来到蒙古包门前。连长闻言,转身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真的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我连连点头:“是真的,阿哈,进屋吧,阿力汗呜(蒙语:喝酒)。”连长闻言,伸出大手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吓死我了。”说着,他搂着我的腰,我们一同回到了蒙古包内。
炉子上的大铜壶正丝丝地冒着白气,我赶忙走过去,为连长倒了一碗热茶,恭敬地端到他面前:“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说话间,我顺手将炒米盒、奶食盒以及斯琴特意为我准备的油炸棒棒推到了连长面前。我注视着连长,只见他刚才的惊恐与怒气早已烟消云散。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一堆金黄的油炸棒棒时,脸上更是绽放出亲切的笑容。
连长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奶茶,随后捏起一颗油炸棒棒放入口中:“你去阿妈家了吗?”我点了点头:“是的。”接着,我将这一天的经历细细地向连长道来。顺便拿出了剩下的另一瓶红高粱二锅头。炉火在旁静静燃烧,蒙古包内洋溢着温暖与和谐,仿佛一切的不愉快都随着这袅袅升起的白气而消散无踪。
连长紧握着酒瓶,眼神中带着一丝赧然,轻声对我说道:“阿哈方才确实有些急了。”我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容,回应道:“阿哈将集体财产视为至上,这份精神,实乃我辈楷模。”连长咔嚓一声,利落地咬开了瓶盖,豪爽地笑道:“来,你先饮第一口,权当是对阿哈过错的宽恕。”我伸手按住酒瓶,诚挚地说:“阿哈何错之有?此酒,乃是兄弟敬你。”连长闻言,笑声如雷鸣般响起:“好兄弟,莫要再夸阿哈了。阿爸阿妈常笑我‘缺根筋’。今日,你先喝这一口,阿哈心里才舒坦。”望着连长那满脸认真的神情,我不再推辞,接过酒瓶,仰头畅饮,为了让这份情谊更加醇厚,我让瓶中的酒泡比往常多冒出了几个。连长笑得合不拢嘴:“怎么,你小子这是要一饮而尽啊?”我移开酒瓶,边递回给连长边笑嘻嘻地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与阿哈饮酒真爽。”
连长一把搭在我的肩上,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斯琴妹妹可有与你说什么?”我面露惊异之色:“并没说什么。”连长猛灌一口酒,笑道:“阿哈心里有数,即便她说了什么,你也未必会透露。”我一听,急切地加重语气:“真没说什么!”
“我不信,你俩整日相对,怎会无话?”连长语气更加坚定。我无奈地苦笑。连长继续道:“不说也罢,总之,我们心中有数。”我焦急地问:“你们知道什么?”连长拿起酒瓶,又饮了一口,缓缓说道:“斯琴爱上你啦。”闻言,我脸颊绯红,羞涩地低下了头。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对她,可有情意?”望着连长那迫切的目光,我羞涩地点头:“非常喜欢。”连长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似喜似忧:“只怕和么内一样,没戏。”他轻轻摇头,低声叹息。连长仿佛穿越了时空的薄雾,回到了那段镌刻在他灵魂深处的过往,那段记忆如同古老画卷般缓缓展开,带着岁月的斑驳与深沉。
“你们的恋情,恐怕与我往昔的经历一般,终究是无言的结局。”连长的话语中交织着几分无奈与无尽的感慨,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古寺中悠远的钟声,在我心湖激起了层层细腻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