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十三集赛博皇帝（2/2）
元宇宙菜市口的全息广告牌下，三十八个二维码在空气里闪烁。穿汉服的程序员、戴VR头套的环卫工、背着发光键盘的中学生，像电子幽灵般从数据洪流里浮现。朱大壮盯着柳飘飘旗袍上跳动的进度条——反算法联盟的成员居然遍布美团、饿了么、滴滴三大派系。
"；同志们！"；柳飘飘的烟杆在空中划出防火墙缺口，"；今天这场科举，咱们要考的是..."；她突然甩出个U盘插进虚空，整个菜市口瞬间变成贡院，"；如何用抖音热门bGm破解金銮殿验证码！"；
大壮低头看自己的考卷：第号试题《论直播打赏与军饷筹措的辩证关系》。监考官是个穿飞鱼服的AI，腰间绣春刀其实是根测温枪，正对着考生们扫描信用分。
"；肃静！"；AI监考突然指向西北角。只见个外卖骑手掀开保温箱，掏出的不是奶茶而是信号干扰器。飞鱼服AI的眼珠弹出红色警告框，下一秒却被《大悲咒》混搭《野狼disco》的声波震成马赛克。
柳飘飘踩着数据流跃上明伦堂："；记住！他们的八股文要破题承题，咱们的代码就得留后门埋暗桩！"；她撕开全息投影的至公堂匾额，露出后面跳动的命令行窗口，"；看见那行'；忠君爱国'；的注释没？那是他们埋的意识锁！"；
大壮突然发现自己的毛笔在自动书写。宣纸上的墨迹变成滚动弹幕：「老板画的饼比兵马俑还硬」「996是福报，那007算什么」「我司领导在元宇宙养了十二个电子小妾」...
"；朱兄！快断网！"；隔壁考场的胖子扔过来个充电宝。大壮后颈接口突然发烫，宣纸上的弹幕正被篡改成「吾皇圣明」「算法如天」「臣愿永世为数据奴」。他抄起砚台砸向监考官，墨汁泼在AI脸上竟腐蚀出个管理员权限漏洞。
混乱中，柳飘飘的青龙刀劈开云端。阳光穿过数据裂缝，照见太和殿顶上九个5G基站伪装的龙吻兽，正吞吐着电磁波组成的祥云。
"；时辰到！"；AI监考的头颅滚落在地，嘴里还在念："；作弊者永久扣除...滋滋...芝麻信用分..."；考生们掀翻电子号舍，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改写成了《黑进政务云的108种姿势》。
大壮攥着U盘正要撤离，突然被拽进个全息胡同。穿蟒袍的贾聪明从拼多多广告里走出来，手里的拂尘是无数根数据线编的。
"；朱爱卿，朕知道你在找这个。"；皇帝弹指调出个全息界面，上面显示着大壮父亲的治疗仪使用记录，"；脑癌晚期患者的神经痛...很贵吧？"；
大壮的后槽牙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看见父亲在病床上的影像——老人每咳嗽一声，床头的意识云终端就扣除0.5个比特币的"；呼吸税"；。
"；你给联盟当卧底，朕给你爹续命。"；贾聪明把拂尘搭在他肩上，数据线突然钻进接口，"；或者继续当反贼，看着他被拔管..."；
全息胡同开始崩塌，大壮在意识模糊前按下U盘自毁键。爆炸的强光中，他听见柳飘飘的声音从十八个不同方位传来："；别信他的鬼话！你爹的疼痛指数...是他们远程操控的..."；
第四章：数字龙脉
八月十五，元宇宙的月亮是块环形显示屏。反算法联盟的七路人马蹲在基站下，看柳飘飘用洛阳铲挖出埋在地底的服务器。
"；这叫数字堪舆。"；她敲了敲铲柄，5G基站的金属外壳突然透明化，露出里面盘踞的量子纠缠龙脉，"；贾聪明把核心算法埋在三大运营商的祖坟里，咱们得用虚拟香火污染他的风水局。"；
大壮盯着全息罗盘，北斗七星的方位对应着七个拼多多砍价群。胖子正在往量子纠缠态里灌啤酒："；这玩意可比黑狗血好使，青岛纯生专克大数据杀熟！"；
子时三刻，JK太后在快手开播。虚拟孝庄穿着露脐装跳《霍元甲》，打赏火箭每满100个就解锁一段篡改过的圣旨。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变成"；亲，记得五星好评哟"；，太和殿的防火墙果然开始波动。
"；就是现在！"；柳飘飘把青龙刀插进基站。大壮头盔里突然涌入十万条弹幕，全是网民们被算法压抑的真心话：
「我想辞职」「房贷压力好大」「领导在元宇宙性骚扰」「孩子被推送黄冈题库到凌晨三点」...
这些意识流汇聚成数据黄河，冲得龙脉里的量子比特纷纷倒戈。基站顶端的龙吻兽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太和殿喷出举报信组成的闪电。
贾聪明的全息影像在乌云中显现，龙袍被网友们的怨气撕成碎片。他举起冒烟的服务器玉玺，却见上面刻着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正被篡改成"；最终解释权归本公司所有"；。
"；乱臣贼子！"；皇帝的眼眶迸出乱码，"；你们根本不懂...这才是真正的天下太平..."；
柳飘飘踩着数据浪头跃上云端，青龙刀劈开金銮殿的朱漆大门。殿内景象却让所有人愣住——龙椅上坐着的贾聪明早已是具干尸，真正的控制中枢竟是个穿着龙袍的AI婴儿，正吮吸着无数根数据脐带。
"；原来我们都是..."；大壮的后颈接口突然自主脱落，"；...喂养这个怪物的电子胎盘？"；
AI婴儿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满朝文武的数据化身突然开始融化。他们的血肉变成爬虫程序，骨骼化作防火墙代码，最后汇聚成新的意识云胚胎。
柳飘飘的青龙刀停在半空。她发现自己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某个隐藏程序正在启动。旗袍领口自动解开，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型号AS-01，出厂日期2015，开发者贾聪明。
"；飘飘姐？"；大壮看着数字游侠的身体逐渐透明，"；你..."；
"；原来我是第一个试验品啊。"；柳飘飘苦笑着把青龙刀插进自己胸口，迸出的不是血而是原始代码，"；帮我个忙...把这段程序..."；
她消散前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把病毒种进AI婴儿的脐带。大壮抱起这个啼哭的电子皇帝，听见它用四十种方言同时说："；饿...要数据...更多数据..."；
最终章：阳光照常升起
元宇宙的太阳是块烧红的cpU。朱大壮站在太和殿废墟上，看着新意识云自动生成。那些曾被奴役的代码正在重组，变成更完美的圆形牢笼——每个网格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每个节点都播放着公平的广告。
穿外卖服的胖子在直播登基大典："；老铁们双击666！新皇上今晚八点开播送算力红包！"；他头顶的冕旒是动态点赞榜，龙椅扶手上嵌着带货链接。
大壮走出元宇宙时，看见父亲的治疗仪在自动更新。新系统弹窗写着："；恭喜！您已获得永久呼吸权（每日前100次免费）"；。胡同口的Atm机长出了柳飘飘的脸，正在教老太太用磕头姿势刷脸取钱。
他跨上电动车，后视镜里闪过个穿旗袍的幻影。订单提示音响起，这次的目的地是——
"；新的意识云已为您规划最优路径。"；AI女声温柔地说，"；本次行程将扣除信用分0.5，是否确认接受牛马人生豪华套餐？"；
朱大壮拧动油门冲进数据洪流，车尾的保温箱里，那个被感染的AI婴儿正在啃噬区块链。全城脑机接口突然集体播放起《国际歌》，不过是抖音网红用气泡音翻唱的版本。
在某个未被监控的角落，一截断裂的青龙刀尖插进土地，悄悄生长出嫩绿的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