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缘分（2/2）

“哦，很眼熟……”大红色丝囊上绣着一树梨，十分像小六的品味，早前她暗恋北崖青狸，什么东西都爱绣上梨。

“找我”我诧异，上下打量他，高大威猛，昂藏雄壮，面貌英武，极富男子气概，但十分陌生，连眼熟的感觉都没有。“我们……认识么”

他赧然垂眸，避开我的视线，有些结巴的道：“是，是是我抢来的，在白都……”

“最大的区别是单于娇的下|体和小腹没有被剖开……”隔行如隔山，我又是第一次做，实在抓不到重点，但不知为何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啊……”我恍然想起，大战前夜，我偷跑回去找雪无伤，路遇几名拦路抢劫者，当时心存死志，便把身上的钱都送给了他们。“你是那个强盗……头”

我微愣，心中温暖，有人担心的感觉十分好，不禁嫣然笑道：“香魔从来晚上作案，我早去早回，应该没事，且他若真盯上我跟来苺园，有你在也迷不昏谁，反而是自投罗，省得大家四处找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再举前一点，“仅仅眼熟么，这本就是姑娘的钱袋。”

“滚开！”那昂藏男子怒吼，斜跨一步想绕过我。

那昂藏男子仍直望着单于娇的尸体，看也不看我的咬牙道：“我不想打女人，但现在心情糟糕透顶，难以保证控制得住，你若聪明便快滚。”

站在最外面的老仵作惊讶回头，脱口道：“你是什么人，怎么闯到殓房来了”

“如何滚不如你示范给我看看。”我气极反笑，足下横扫，探手扣向他的脉门。

我心思电转，悄悄把两个老仵作都挡在身后，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两眼，试探道：“你……你不是又来抢劫的吧”

我自然满口答应，因圆圆太过惹眼，所以也没招回它们，请迷迭香代为照看下，便单身匹马驰向府衙。

那男子恍若未闻，面色铁青目眦欲裂，直勾勾的盯着案上尸体，抬手一掌拍去，那老仵作枯叶般飞摔而出，全无招架之力。

我理解他的心情，长兄如父，心爱的小妹被凌辱奸杀，尸体又伤痕累累惨不忍睹，乍见之下难免失控。

单于雄愣了愣，非但没有把钱袋给我，反而攥得更紧，支吾道：“这……这是空的，我说过要加倍奉还，等我把钱袋装满后再给姑娘吧。”

“裙里脚”他这才正眼望我，浓眉深目面沉如水，“你是破尖山庄的弟子”

我不解，“那你同我去做什么”

“对不起。”他黯然垂首，我正在外走镖，听闻小妹被害，急忙赶来昭阳，骤然看见小妹的尸体，惊怒交加以至忘形，吓到姑娘了，真是抱歉……”

我看了看他掌中的钱袋，轻叹道：“钱袋还给我吧，你去看看单于姑娘……”

我使的本是虚招，劲力未吐便换式，撩起长裙旋开如伞，连环踢出一十七脚，把他硬生生迫退三步。

“……请节哀顺变。”即使我说得天乱坠，对他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只吐出这五个字。

我摆手，豪气的道：“不用还钱了，我们也算有缘，就当交个朋友吧。”

婆娑岷与严慎都出去查找香魔了，官差几乎尽出，府衙近于空巢，只两位老仵作在等我来验尸。

迷迭香被我说动，虽仍有些心，但终是同意我自去，只反复叮咛务必要在天黑前返回，否则太过危险。

“嗯……”他神情有些仲愣，深注于我道：“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昨天的事都是做梦……”

这话大有歧义，我若是怀春少女，不难误会他在变相表白，但我已过了自作多情的年纪，一笑带过，道：“不会是噩梦吧”帮他盛了一碗清粥放在桌上，抬步向大门走去，“粥还是热的，你洗漱下吃早饭吧。我今天要去府衙看单于娇的尸体，先走了哦。”

“那怎么行。”单于雄坚决的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姑娘仗义援手，解我于急难，我若再赖账不还，岂非猪狗不如”

“呃没有那么严重吧……”我黑线，但他话说得如此重，我不好再坚持己见，便笑笑道：“既然如此，就随公子之意吧。”

单于雄这才释然，把钱袋珍而重之的又收回怀中，向我点胸一礼，神色愈加悲痛，踏前走向放着单于娇尸体的长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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