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甄嬛番外4（2/2）

她这一生愧对许多人，也补偿了许多人。

唯独这个与自己母女缘分并没有那么深厚的孩子，她连个补偿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通过信件遥遥远知晓些对方的情况，连带她回家的能力都没有。

胧月想了又想，还是不在最后时刻扎甄嬛的心了，就让她快快乐乐出宫吧。

可真到了送甄嬛出宫前，原主的情绪再度涌动，让她有些难忍鼻尖的酸涩。

“胧月有个问题想问。”

胧月看向甄嬛，固执的没有将主语换成“我”，而是执拗用胧月的名义询问。

“你这一生，所有的爱与恨都太过浓烈，为何每每分到胧月头上时却只剩些许真心？”

这个问题有些过于尖锐了。

甄嬛没有料到临走前会面对这样直白的问题，嘴唇嗫嚅着，半晌没说出什么话来。

胧月捏了捏眉心，压制下去刚刚翻涌上来的强烈情绪，在一片无言中听到了答案。

“其实我能感觉到，你与我的女儿并不相似。”

“她没有你的手腕强硬，也没有你的机敏果敢，如果是她的话，绝对不会过得如你这般顺遂。”

“我是亏欠她的，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刚生下她我就离宫了，后来又屡生波折，我顾不上她……”

甄嬛的声音细听之下有些颤抖。

但胧月却没有耐心了。

这些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像极了一位无能为力的母亲满含无奈之举。

可诞下胧月她便狠心出宫，是为她对爱人的失望与痛恨，是她为人子女对父母的一片孝心，又何尝不是取舍之中对这个女儿的舍弃呢？

在甘露寺和凌云峰与允礼暗生情愫再到私定终身，她满怀着爱意想着与允礼闲云野鹤、做一对寻常夫妻，在那一刻大抵是彻底忘了这个女儿吧。

包括摩格进京，那当众摔碎的岂止是九连环，还有摩格一行人的颜面，胧月后来远嫁关外，落在摩格的儿子手里，又岂能讨到半点好处？

“其实，只是胧月不够重要罢了。”

她可以因为不想灵犀远嫁和亲而与富察琅嬅抗争到底，可以为弘曕早早铺好路、继承允礼的爵位，却唯独对着胧月只有一句“无能为力”。

“不是所有父母都足够爱自己的孩子，只不过很多人一辈子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罢了。”

胧月最后还是戳破了她与甄嬛之间那层用来遮羞的窗户纸。

其实坦诚些也好，既然做不到那便直言坦白，好过只有毫无用处的愧疚来捆绑住彼此。

“也希望你过得幸福。”

这是胧月对甄嬛说的最后一句话。

自此一别，这世上将再无甄嬛与允礼，只有凌云峰的一对普通夫妻。

锦衣玉食也好，粗茶淡饭也罢，伉俪情深或是相看两相厌都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与胧月再无瓜葛。

月余，皇上病危。

永寿宫甄氏感念圣恩、于佛前祈祷龙体安康却不慎打翻火烛，夜深火势未经及时控制蔓延开来，甄氏命丧火场。

虽有圣旨将其降位禁足，但念及为皇室开枝散叶功劳，追封为贵妃。

三日后，皇上再度病重，经过太医院上下多次尽力诊治无果，晚间崩。

据在场的果郡王所说，皇上驾崩前出现“回光返照”的情况，满怀希冀看向胧月公主，在张廷玉等几位肱股之臣询问继承人选时抬手指向公主，可惜只来得及发出几声“你……你……”便失了气息。

先帝驾崩第七日，果郡王悲伤过度导致神情恍惚，脚下不稳跌入锦鲤池中，终是追随先帝而去。

次月余，胧月正式登基，改年号为启元。

自此，大清进入了女子称帝的时代，并在接下来的数年时间迎来了如同井喷般的女子官员数量。

胧月先是提倡女子参与科举，紧跟着又颁布了婚姻自由律法，并亲自审理了多件迫害女子的恶性案件，做出了永久性没收“作案工具”、在对妇女施暴之人的额面上进行刺青、对隐瞒包庇或协同迫害者处以更加严厉的惩处等等决策后，再多的反对声也无法压制数以万计女性奔走街头的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