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2/2)
望着眼眶里泪水打转的尤三,苏子洋深深的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尤三身旁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拍了拍尤三的肩膀。
“别难过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其他人我去说,不会有人责怪你的,修鱼那边就先别说了,他离得远又刚去他自己要忙的事情就很多了,不要再让这件事去烦他了。”
“嗯。”尤三喉头发紧,紧咬着嘴唇,闷闷的发出一声嗯。
苏子洋也没有什么更多要说的,转身出了营帐。
苏子洋刚出营帐,尤三便再也忍耐不住,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三哥。”见苏子洋出去的陆嘉刚好撩开帐帘就看到这样一幕。
“无碍。”气火攻心罢了,无碍的。
“我去找六哥。”陆嘉说着转身欲走,手却被尤三紧紧抓住。
尤三摇头,现在的他没脸面去见其他兄弟。
而此刻的顾鶄鹧还在昏迷当中。
她被人捡走了,现在还躺在不知道是谁家的床榻上,脑子里出现的是她在现代的生活。
她又在朝九晚五的工作着,老板抓业绩,她只能拼了命的去和客户对接沟通,尽量让甲方爸爸敲定合同,早早打款到公户上。
不过这些日子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总感觉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些什么,可她却听不真切。
偶尔能听见一句半句的便是什么让她醒来之类的话,可那些话都是她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的,她好困上班好累,她才不要醒过来。
只是有时在梦中还会出现样貌美颜的美男子,一个个美男子身穿古装气质绝伦,那一个个美的各有各的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那些古装美男子都是她的。
有时候早起睡醒了,顾鶄鹧想到自己的梦,都能坐在床上傻笑半天,她可真敢梦啊,那么养眼的大美男,别说都是她的了,就算有一个是她的,她都能元气满满的去工作了好不好。
苦命的她除了上学时候有对象以外,步入社会以后就和那异性绝缘体一样,看谁都和自己挺搭的,可一想要处对象又觉得谁都差了那么一点点儿。
明明自己也没多优秀,可就是觉得那些男人和自己也没那么搭。
也不是没试着接触一下,可是不接触还能做朋友,一接触,好么,朋友都没得做了。
顾鶄鹧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基本原则,再也没有动过处对象的心。
不过按照她最近做的梦来看,她可能想男人了,不然她怎么总是做一些关于那些美男的梦,出现的还都是那几个美男的脸,有时还会同那些美男做些羞羞的事情,让在梦中的她都直呼过瘾。
梦中的她是那样的大胆,那样的洒脱任性妄为!
…………
“崔郎中,您看看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一名男子紧张地看着坐在床榻前给病人把脉的老郎中。
“在给她开几副汤药喝着,脉象已经比前几天好了很多,估计过不了几日就能醒了。”崔郎中摸着自己那并没有几根的山羊胡,语气沉稳有力。
“谢谢崔郎中。”一听床榻上的女子有醒过来的希望,男子赶忙道谢起来。
“娃娃啊,你这捡回来个女娃娃,现在女娃娃受着伤没人知道,后面女娃娃伤好了,你可以考虑清楚自己的事情。”现在这个世道,他不想这么善良的男娃娃最后落个不好的下场。
“谢谢您,我会认真考虑的。”崔郎中是为了他好,他怎么能不道谢呐!
“行了娃娃,你煎药去吧,我自己走就行。”崔郎中跨上药箱,捋着自己的山羊胡缓步离开。
望着崔郎中离开的身影,男子眼中满是感激。
还没走到临时搭建的煎药的土坯旁,一声咆哮便叫住了男子的脚步。
“干什么去,还不快点去做饭,你老娘都快饿死了,赔钱货就是赔钱货,眼里一点活都没有,到时候还不知道给自己老娘做饭吃……”老婆婆骂骂咧咧的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男子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骂骂咧咧,心里已没有什么波澜。
手脚麻利的做好午饭,去母亲房门前敲门“娘。午饭做好了。”
“知道了。”老婆婆慵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男子回到厨房把饭菜盛好端到一旁的小桌上,站在一旁等母亲过来。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婆婆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瞟了一眼小桌上的吃食一脸不悦。
“就给你娘吃这些?”老婆婆用筷子挑起小盘里的炒野菜一脸的不悦。
“娘,现在找不到其他野菜了,您先将就吃一些吧。”突然下的大雪,让很多家户都断了吃食,他们家能有食物吃已经很不错了。
“和你说把捡来哪个女的卖出去,你就是不听,早买了给你娘我换点肉吃。”老婆婆嘴里吃着白面馒头配野菜,喝着浓稠的粥糊糊。
“她还在昏迷,没有人牙子肯要的,不如等她伤养好了,到时候一定可以卖一个好价钱的。”男子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小声的同自己阿娘解释道。
现在只能先顺着阿娘的想法来说,不然依照阿娘的性格肯定会把女子扔出去,任由女子自生自灭了。
现在他先哄着阿娘把女子的病看好,到时候女子醒了,他就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阿娘把女子卖出去的。
“希望如你说的她能值点银子。”老婆婆吃饱了,直接起身离开。
男子看着被自己阿娘扒拉的乱糟糟的饭菜,深深叹出一口气,随便把剩下的饭菜一股脑吃进去。
现在的阿娘对他还算好了,会把剩饭留在盘子里,之前的阿娘都是把剩菜倒在地上,他爱吃不吃。
吃了饭把厨房打扫干净,男子拿出自己之前偷偷盛出来的饭菜藏在怀里,偷偷去了隔壁的房间。
等把一切都忙完,男子端着煮好的汤药来到了昏迷的顾鶄鹧房间。
顾鶄鹧一个昏迷的人哪里会自己喝药,只能任由男子一点点的喂,可顾鶄鹧喂两勺能吐一勺半出来,这汤药实在是太苦了,哪怕是昏迷状态,她也没办法乖乖吃药。
男子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先含在口中,在喂到顾鶄鹧嘴里。
男子做这一切都不敢让任何人看见,所有一到给顾鶄鹧喂药的时候,他就会把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生怕有人看见。
每次男子喂药,都会被顾鶄鹧弄得面红耳赤的,明明一个昏迷中的人,却会对亲吻有所反应。
顾鶄鹧第一次这样有回应的时候,吓的男子都把手里的药碗给摔碎了。
给顾鶄鹧喂药,顾鶄鹧会本能的用舌头顶着,避免难喝的苦药汤进到她的嘴里。
男子只能先撬开顾鶄鹧的唇齿才能一点点把汤药喂到她嘴里,顾鶄鹧喝上几口药就会本能的回吻起来。好好的喂药,就这样被顾鶄鹧搞成了一场亲吻戏。
男子之前还动作生疏,现在早已经可以完全跟着顾鶄鹧的节奏走了,甚至他每天都隐隐期待给顾鶄鹧喂药。
顾鶄鹧的唇亲上去软软的,每次喂完药男子都会下意识的去摸索半天自己的唇瓣。
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看到顾鶄鹧因为喝了药而变得稍微有些红润的脸庞。
可是,他也知道,顾鶄鹧的病情并没有太多的好转,她的身体依然很虚弱,她需要更多的治疗和照顾。
他想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她,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能每天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给她喂药,给她擦身,给她多说说话,说说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希望顾鶄鹧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爱,能够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关心和呵护。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会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直到她苏醒过来一点点的康复为止。
············
苏子洋回到王府,同其他夫郎说了顾鶄鹧失踪的事情。
“洋哥哥,妻主是不是又同之前一样,过三年就突然回来了?”对于之前顾鶄鹧的离开,宁延多少是有些心理准备的。
“怎么失踪的?去趟外面就丢了?”苏子沐对于顾鶄鹧的突然消失,已经多多少少有些免疫了。
陌江黎听到顾鶄鹧不见了便神情紧张,用牙齿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苏子洋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其他夫郎,见大家大多都垂着头沉默不语。
苏子洋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可是现在他们难受也没办法,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把妻主找回来。
苏子洋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众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痛苦和绝望。
可是,现在除了彼此安慰,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妻主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尤三他们四处寻找,却没有任何线索。
他感到自己的心像被撕裂一样痛,他不知道妻主去了哪里,也不确定妻主是不是回了原来的世界,更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找回她。
每个人都安慰着他,告诉他妻主一定会回来的,可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相信。
他感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希望,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然而,他知道他不能放弃,他必须继续寻找,直到找到妻主为止。
他知道妻主是爱他们的,她不会轻易离开他们。
他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相信他们一定能够重逢。
在他的心中,妻主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不能没有她。
他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他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下去,最终他们一定会在与妻主相遇,与妻主重逢。
“妻主,以前也不见过?”战王对顾鶄鹧之前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妻主说出去买暗卫回来,当时说出去几天,结果一去就是三年,至于那三年都干了些什么,妻主回来也没仔细讲,不过那三年的事情三哥应该多少知道一些。”苏子洋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嗯,这次她虽然谁都没说,但是没准过个一年半载就回来了。”战王接着苏子洋的话茬安慰着众人。
“不管这次妻主消失多久,我都会等她回来的。”一直没说话的陌江黎突然开了口,之前的他太在意陌家的教养了,只要妻主不来找他哪怕他在想妻主他也没主动去找过妻主。
这次妻主如果能平安的回来,他不要再顾及那些教养和礼仪,他要告诉顾鶄鹧,他喜欢她、他爱她。
陌江黎率先表了态,其他夫郎虽然惊讶这个平常都很沉默的人能第一个表态,但惊讶过后又很快都平静下来。
他的话语如同平静的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其他夫郎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想看看陌江黎后面还能说些什么。
陌江黎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呼喊,让人无法忽视。
他的表态就像是一阵清新的风,吹拂过众人的心田,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振奋和鼓舞。
是了啊,妻主之前也不是没有消失过,当时那么难的处境,还不是让他们过得风生水起,现在的处境可比当初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哥,我们陪你一起等妻主回来,不管这次是等三年还是六年甚至更久,我们一起等。”林沪昂也开了口,虽然从一开始妻主就不会特别的宠爱他,可他没关系的,只要妻主不让他离开,他就会一直留在妻主身边。
“你们其他人的态度呐?”现在妻主不在家,他作为大夫郎,便是全家最大的,不愿意留下的人,他会放他们离开。
宁延:“我留下。”这个家他很喜欢、不光有爱他的妻子,哥哥们对他也很好,他非常喜欢这里,他不要离开,他还要等妻主回来。
林沪昂:“留下。”他最开始确实想过离开,是妻主留下了他,现在也只有妻主才能让他离开。
陌江黎:“我不走。”他还要等妻主回来,告诉妻主他心里有多在意她。
苏子沐:“等那臭东西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都是当母亲的人了,之前只有苏锦一个,现在都有这么多了,还学不乖。
尹子书:“不走。”尹子书算得上是今晚最沉默是金的人了,从开始到现在尹子书一晚上就说了这两个字。
站王:“我和摄政王也不会离开,我们会配合尤三同青竹轩一起把她找回来。”他今天完全可以代表摄政王的任何意见,那家伙已经说了,不管这些夫郎们最后是什么态度,他都会把顾鶄鹧找回来的。
苏子洋:“既然大家都准备留下,那就配合三哥的所有安排,首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妻主不见了,其次我们也要同修鱼一样,一点点变得强大起来,如果我们足够强大,遇到现在这样的问题,就不会坐在这里干等着了。”最后一句话,苏子洋说的是自己的心声,他真的后悔当时没有同妻主多学一些技能。
妻主那么顶好的一个人,可千万要好好的活着,哪怕是在她原本的世界里。
只要活着,终会相见!
一个月后!
顾鶄鹧终于醒了过来,男子都快觉得崔郎中在哄骗他的银两了。
每次问都是要醒过来了,这几天也就醒过来了,可人却迟迟没有醒过来。
男子正准备给顾鶄鹧换一个郎中时,顾鶄鹧就那么毫无征兆的醒了。
男子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进房间,便看到了坐在床榻上同他四目相对的顾鶄鹧。
顾鶄鹧刚醒过来,整个人都还是懵懵的,她不是去陪老板应酬酒局了吗?
怎么喝着喝着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来了。
看着推门而入的古装男子,顾鶄鹧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这男子穿着虽然破烂了一些,衣服上还全是补丁,可那张脸长的实在是好。
“你醒了?”望着床榻上发呆看着自己的人,男子先开了口。
“这里是?哪里?”顾鶄鹧试探的开口,她不张嘴还好,这一张嘴嗓子生疼,说话的声音也和拉磨的一样,沙哑又难听。
男子听到顾鶄鹧的声音没有说话,转身便离开了。
见古装美男离开,顾鶄鹧好想叫他等一下,可想到自己那破锣嗓子伸出的尔康手就那么僵硬的悬在了半空中。
顾鶄鹧还在暗自神伤的时候,离开的古装美男又回来了,这次古装美男的手上拿了两个碗。
“先喝点水吧。”古装美男把手里的碗伸到了顾鶄鹧面前。
顾鶄鹧好似没手的废人一般,朝前凑了凑自己的脑袋,就这古装美男的手便把碗里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嗓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顾鶄鹧试探着开口,声音果然比之前要好听一点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顾鶄鹧就是觉得喝了水,声音变得悦耳了不少。
“这是哪里?”顾鶄鹧把古装美男离开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荒土村。”古装美男答的简单。
“荒土村?”她陪老板应酬个酒局,怎么把自己应酬到心里来了。
她怕不是让老板给她卖了?
细思极恐,顾鶄鹧腾的从床榻上站起来,光着脚便朝门口跑去,许是起的太猛了,走了没两步,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她也没有被铁链捆绑着啊,脚也感受不到疼痛,怎么她站不起来了?
她这是怎么了。
“你昏迷太久了,站不起来是正常的。”古装美男走上前想先把顾鶄鹧搀扶起来。
“你能扶着我去门口看一下?”见古装美男还算蛮好说话的,顾鶄鹧同她打起了商量。
“可以,但是你别出声只能偷偷看一下。”如果让阿娘知道她醒了,身体还没有恢复自如,肯定会想办法联系人牙子把她卖掉的。
她现在行动还不能自己,他搀扶着也跑不掉,只能先等她身体养好,再考虑怎么逃离这里。
“好,都听你的。”顾鶄鹧也不是傻子,她现在自己都不能走路,就算喊出声音又能怎样,终究是跑不掉的。
等她身体好了能跑了再说的,看她不回去把公司那挨千刀的老板,送进局子里让他踩一辈子的缝纫机去。
顾鶄鹧真的是越想越气,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了起来。
对于顾鶄鹧的咬牙切齿,男子只当顾鶄鹧太久没有下床榻,脚使不上力气,强咬着牙齿坚持着。
心底对顾鶄鹧的好感不禁又多了一分。
这一切顾鶄鹧浑然不知,她还在心里咒骂那该死的老板。
如果咒骂能杀人,估计老板都成了一团空气,毕竟顾鶄鹧的咒骂里含妈量极高,骂的也极脏。
两人跌跌撞撞来到门旁边的窗户处,顾鶄鹧偷偷的从窗缝中看出去,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刷新三观了。
这外面都是些啥?用土坯垒的半人高的土墙,木头栅栏似得门,别说人推了就风大一些,顾鶄鹧觉得那门都要倒。
不对,不对,顾鶄鹧定眼仔细看过来,这窗户也不对劲啊,木头窗户?
顾鶄鹧蹙眉看着一旁身穿古装的美男,顾鶄鹧开始还觉得是哪个爱spy的帅小伙把他救了,现在好像和她最开始想的有些不一样了。
“先把我扶回去吧。”顾鶄鹧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好一点,声音听上去温润一些。
古装美男没有搭理她,却默默的抚着她回到了床榻上。
“那个,你们荒土村...哪个你在哪里遇到的我?”顾鶄鹧本想问一下美男村里的事情,可又不知如何问起,干脆问怎么遇到她的好了。
“我同姐姐出去捡柴火,遇到受伤的你就带回来了,你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吗?”古装美男疑惑开口。
“我们之前认识?”顾鶄鹧听出了男子话里的意思。
“对啊,你不记得我了吗?”男子说的太过真切,顾鶄鹧一时也分辨不出真假。
“对不起,我完全不记得了。”顾鶄鹧只能先假装失忆了,她真的不记得自己见过这样的小美男。
要是放在平时,遇到这样的小美男,顾鶄鹧高低也要同小美男要一个联系方式。
对,联系方式,顾鶄鹧一拍脑门,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给忘记了,她的手机哪。
顾鶄鹧伸手朝着自己裤兜摸去,只要手机还在,她有什么好慌的。
可顾鶄鹧的手触及到裤兜位置时,眉头一皱,这衣服没有兜?
她的裤兜呐?
她裤兜里的救命手机呐?
低头朝自己腿上看去。
............
她穿的这是个啥?
她之前的工装裤呐?
她穿的怎么也好似是古装?
“有...镜子吗?”顾鶄鹧调整了半天自己的心情,才缓缓的整理好语气问出口。
“没有,不过可以给你打水照一下。”古装美男略微思索,便给出了顾鶄鹧满意的答案。
“好,谢谢。”什么东西都行,她现在就想看一下她的脸,她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男子出去的快,回来的也很快,手里端着一个木盆便来到了床榻前。
顾鶄鹧忐忑不安地朝木盆里看去,先是离得很远的瞟了一眼,然后又快速地看了几眼,紧接着一下扑到木盆边,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塞进木盆里,左看右看起来。
对着木盆看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男子的手端着木盆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顾鶄鹧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突然瘫软在床榻上。
她猜想的事情,果然成了真。
她穿越了,穿越回了古代。
这张脸不是她原本的容颜,虽也国色倾城,可这在美的脸也不是她的脸啊。
顾鶄鹧一整个人都不好了,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的拒绝。
是的,顾鶄鹧忘记了掉下山崖之前的事情,她忘记她已经穿越来这里很多年了,也忘记了她的那些美人夫郎们。
她只当现在的自己是刚刚穿越而来的人,还占据了不认识的人的身体。
“系统。”顾鶄鹧心底轻喊一声。
安静,没有应答声。
“系统,快点死出来。”顾鶄鹧不死心的又在心底轻喊一声。
安静,依旧没有应答声。
是不是她这刚穿越过来,系统还没有激活。
行,她等会再喊。
“你...还好吧。”男子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顾鶄鹧的一举一动。
“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确认自己穿越了的顾鶄鹧决定装疯卖傻。
“你是我妻主。”男子站在一旁,小声的嗫嚅道,整张脸涨的通红。
“什么玩意?妻主?咳咳咳...咳咳...”顾鶄鹧太过激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咳过气去。
妻主?
这是啥社会?
女尊?
顾鶄鹧都快把自己学的那点历史知识想一个遍了,终于有一个能勉强对上的了。
学渣真的伤不起啊!
脑子里哪点残留的墨水,每次都要配着稀饭往肚子里流一点。
“慢...慢点...”男子也没想到顾鶄鹧的反应会这么大,也吓了他一跳,手忙脚乱的过来帮顾鶄鹧拍背顺气。
“我...我叫什么?”顾鶄鹧这个名字怕是不能叫了。
“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古装美男惊讶的说道。
“不记得。”装还不装个全套的。
“那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啊!”古装美男不好意思的说道。
“啥?你不是我夫郎吗?我叫啥你都不知道?”是吧,顾鶄鹧就觉得她是遇到人贩子了,果然直觉是对的。
“我们没见过几次,只是家里人都知道你以后是我妻主。”古装美男说着脸颊还泛起了红晕来。
“所以面对一个未来要成为你妻主的人,你连叫什么都不知道?”别解释了,宝贝,你在说啥我都不会信了。
“不好意思问。”古装美男的声音小小的,顾鶄鹧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结婚时候再问?”顾鶄鹧真的是诚心发问,没有调侃的意思。
“结婚是什么?”古装美男疑惑不解。
“拜堂成亲时候再问?”古代应该说拜堂、她没过脑嘴一快说错了。
“拜堂之前媒婆会说的。”
“哦。”行吧,这婚结的可真草率。
都说古时候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可为什么顾鶄鹧却为眼前的美男子觉得多少有点悲戚。
算了,顾鶄鹧觉得她还是先养好身体,然后再看看大环境,到时候在决定她是说人话还是鬼话好了。
“现在怎么办?我没有名字了。”见男子不说话了,顾鶄鹧又抛了一个话题出来。
“我是下雪天过后在山崖底救的你。”男子没直接回答顾鶄鹧的问题。
“所以?你准备让我叫什么?”如果太难听,她一定不乐意。
“山雪或者雪牙吧。”男子深思熟虑后,郑重的说了自己想到的名字。
顾鶄鹧睁着眼,从头到脚的扫视了男子一遍,这长的眉清目秀的,起名的本事可真是不咋地啊,这也太难听了吧!
“不行,难听。”顾鶄鹧直接拒绝掉。
古装美男:“那你说叫什么?”
顾鶄鹧:“你叫什么?”
古装美男:“我?易盼尧。”
“你名字的三个字怎么写?”顾鶄鹧完全没有考虑到男子认识不认识字这个问题。
易盼尧拿起一旁添柴时用到的木条,在地上写了起来。
顾鶄鹧看着男子笔锋潇洒自如的写出自己的名字,不禁惊叹这一手好字,写的可真漂亮。
“易、盼、尧”
“那我就叫扶尧吧!”扶尧这个名字不错,顾鶄鹧很满意。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你说什么?”易盼尧听到了顾鶄鹧说的前半句,却没听清楚后半句。
“没什么,以后叫我扶尧就好了。”她以后就不叫顾鶄鹧了,她叫扶尧了。
“好。”听到顾鶄鹧给自己起名字叫扶尧,易盼尧的心里甜丝丝的。
“可是...”易盼尧刚开心不过三秒又难过了起来。
“怎么了?”顾鶄鹧不解。
“我的名字来意并不怎么好。”易盼尧说的小心翼翼起来。
顾鶄鹧:“嗯?”
“阿娘想要女娃娃所以给我取名字盼夭,阿爹不愿意,说什么也要给我改名字,可阿爹劝不动阿娘,只能把夭改成了尧。”易盼尧说着,眼里的泪水从眼眶里打转。
“盼夭,盼着早夭,还真是恶毒的名字啊。”只是这句话顾鶄鹧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完全不敢说出声来。
“这名字就和什么,招娣似的一样恶毒,这样的父母可真该死啊!”顾鶄鹧探出一口气,在心里继续吐槽着。
“你还要叫扶尧吗?”易盼尧问的格外的小心,生怕听到对面女子说要换一个名字。
“嗯,还叫扶尧。”顾鶄鹧笑的眉眼弯弯,回答的十分坚定。
易盼尧:“那我可以叫你阿扶吗?”
“我觉得阿尧更好听一点。”顾鶄鹧说完便看到易盼尧涨红了脸。
“可熟人会叫我阿尧。”易盼尧说话间脸颊涨的更红了。
“噗,那都有谁叫你小阿尧啊?”顾鶄鹧完全没有创名子的尴尬,甚至还调侃起了易盼尧。
“家里人和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易盼尧虽然害羞,可还是如实回答了顾鶄鹧的问题。
顾鶄鹧:“单纯到可爱。”
“阿扶。”易盼尧轻声唤了一句。
“嗯。”顾鶄鹧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反应了几秒才应声。
“阿扶。”
“阿尧。”
顾鶄鹧只是学着易盼尧的样子喊了一句,谁知易盼尧一听顾鶄鹧喊“阿尧”转身就跑出了房间。
看着跑调的身影,顾鶄鹧撇撇嘴,双手往脑后一放,把头枕在手上,望着破旧不堪的房顶陷入沉思。
顾鶄鹧她现在还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了,万一是真的被拐卖到了什么偏僻的山沟沟里也是有可能的。
仔细回想了一下易盼尧的言行举止,又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顾鶄鹧只觉得现在的她好难啊,为什么陪老板出去应付个酒局,就把自己应付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以后老板再让她加班,真是加不了班了,加不了一点。
别人加班能赚钱,她加班是要命啊,关键还是要她自己的命。
顾鶄鹧真是越想越糟心。
从顾鶄鹧房间出来的易盼尧,脸红的像一个熟透的大红苹果,刚刚阿扶叫他“阿尧”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阿扶,他只能任由身体本能的选择带他离开。
跑出来的易盼尧心情久久不能安宁,他现在的脑海里全是各种表情的阿扶。
想到阿扶,易盼尧紧了紧自己的手心。
现在阿扶醒了,他要怎样才能让阿娘把人留下。
易盼尧想到被他藏起来的银子,突然有了想法。
他拿一些银子给阿娘,然后就说是在阿扶清醒了以后给他的,至于阿扶把银子藏在了什么地方,他没有看到。
反正这些银子也是阿扶之前给他的,现在换一种方式花在阿扶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好。
对的,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顾鶄鹧了,他们之前便认识。
易盼尧还站在院子里吹着风,突然后背上挨了一巴掌。
“你这个赔钱货站在这里要死啊,吓你娘一大跳。”易阿母刚睡醒午觉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易盼尧呆愣愣地站着。
“阿娘...”
“滚去干活,不要在这里碍眼。”看见这个儿子,她就打心底里不喜欢。
现在看见易盼尧,就会想起易盼尧的阿爹,想到那个男人她就一肚子的气这个儿子长得太像他阿爹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每当看到他的脸,她就会想起那个曾经让她伤心欲绝的男人。
当初,他阿爹就不是心甘情愿跟着她的。
要不是她让他阿爹怀了孕,他阿爹怎么可能会跟她。
虽然他阿爹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在家人的劝说下,他最终还是决定生下他。
孩子出生后,他阿爹一颗心都扑在了易盼尧身上,完全不看她一眼。
然而,生易盼尧的时候,他阿爹伤了身子,身体变得越来越差。
整天咳咳喘喘,缠绵病榻,没过几年就去了。
人死了就死了,偏偏还留下一个和他长得如此相似的易盼尧给她添堵。
每次看到易盼尧就会想起那个男人对她多么的爱搭不理,每次打易盼尧的时候都特别的解气。
三个月后!
顾鶄鹧早已经伤势痊愈了,整个村子也知道了易盼尧突然有了一个天降的妻主。
说好听了是天降,说难听点就是入赘。
在这个朝代入赘可是很丢人的一件事儿,不过顾鶄鹧一个现代人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离开了,何必去在意一群无关紧要的人。
倒是每次村里人说她的时候,易盼尧就很生气的去和说她的人争论不休。
每次顾鶄鹧都要哄好久才能把易盼尧哄回家,回家还要在哄一会,易盼尧才会乖乖的不那么生气了。
“他们说的是我,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我的阿扶我都舍不得说,凭什么给他们说。”易盼尧坐在床榻边缘,越想越生气。
要不是阿扶拉他回来,他还可以在同他们理论上三百回合。
“好、好、好,下次阿尧和他们争论的时候我一定不把阿尧拉回来。”顾鶄鹧说着,宠溺的揉了一把易盼尧的头顶。
易盼尧的头发毛茸茸的、软软的,揉起来特别的舒服。
“阿扶,下次你自己出门他们要是说你,不要忍着好不好?”易盼尧以为,每次扶尧被人议论不出声,都是在偷偷忍耐。
“我没有忍耐,我是觉得你越去和他们争论他们越想同你一较输赢,可如果你不去在意这些,也不同他们去争论,他们觉得无趣,慢慢的也就不会再去讨论了。”扶尧(顾鶄鹧)耐心的同易盼尧解释着。
“嗯。”易盼尧自然是明白扶尧的意思的,可他见扶尧被欺负就会忍不住去还嘴。
易盼尧看着扶尧的脸暗自出神,如果是没有失去记忆的她,面对这样的情况又会如何处理呐!
“阿尧家的,你买的东西给你送来了。”易盼尧同扶尧正发呆的时候,墙外突然朝来了一个老婆婆的声音。
“来了。”扶尧轻轻应了一声,起身出去。
“你买这么多碗和长条凳干什么?”易盼尧阿娘也听到了声响,跟着一起出了房间。
“嗯,准备去做点小生意,免得坐吃山空。”易盼尧的这个娘,扶尧真是打心眼里不喜欢。
“买这些要花多少银子啊!”易盼尧的娘刚准备发作便被扶尧堵了嘴。
“花多少和你有什么关系,又没花你银子,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就行了。”扶尧说话时语气强硬,易盼尧的娘本就是个吃软怕硬的主,对方一强势她立马就怂了。
“那赔钱货……阿尧陪你出去,谁给你做饭?”叫易盼尧赔钱货叫顺嘴了,哪怕扶尧瞪着她,她还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不会做饭就饿着,在叫阿尧赔钱货就把你关到柴房里面。”扶尧算是发现了,这个老太太是真得吓唬,不吓唬她能给你作到天上去。
她现在不做个恶人,易盼尧这个赔钱娘,能活活把人气死。
等扶尧收拾完东西回到房间,易盼尧才敢小声开口:“阿娘没有对你动手吧?”
“她也就敢打你。”扶尧说的直白,完全没考虑易盼尧的心情。
“可她是娘啊。”易盼尧心里虽然也有很多的不满,可一想到那是自己的娘又会默默忍受着一切。
“好啦,有我保护你。”扶尧伸手揉了揉易盼尧的头,笑的明媚。
易盼尧一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像一个孩子一样,无措地捶着头,耷拉着个脑袋。
他那沮丧的神情,让扶尧每次看到都觉得这一刻的易盼尧像一个毛绒绒的大金毛,乖巧又温柔,让人想上去撸一把,更有一种需要人去安慰和呵护的错觉。
扶尧静静地看着易盼尧,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温柔。
如果她一时半会儿的回不去,就这样一直守护着易盼尧,直到他找到自己的幸福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反正她现在每天真的很悠闲,这些穿越不回去的日子就当度假也不错。
“你弄这么多东西,自己忙的过来吗?”易盼尧本还阴郁的心情,被扶尧一揉头瞬间就变好了。
扶尧:“当然忙不过来,你要一起去帮忙的。”
易盼尧:“我?阿娘不会同意的。”
扶尧:“她同意啊,刚就已经说好了。”
“真的?”对于自己阿娘能同意他出去帮忙,易盼尧多少是有些不相信的。
“当然。”至于她娘是如何同意的,这个过程易盼尧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那…我们是去卖什么?”对于做生意,易盼尧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之前他也有一直出去卖东西,只不过是扮成女装出去的。
扶尧:“馄饨。”
易盼尧:“馄饨?”
扶尧:“对啊,我包馄饨很好吃的,明早去买点食材做给你吃吃看。”
来了这么久,这还是扶尧第一次准备做饭。
易盼尧:“你还会做饭啊?”
“当然,我会的可多着呐。”扶尧说的别提多自信了。
要说其他的可能还会谦虚一点,但要是说到吃,那可真是可以说上个三天三夜。
请不要小看一个吃货对美食的热爱。
“不信?”见易盼尧没有说话,扶尧准问道!
“信。”他怎么可能会不信,她说什么他都信的。
“对了,阿尧那个房间是什么?”对于厨房旁边的小房间,扶尧已经好奇很久了。
“没…没什么。”对于那个房间,易盼尧不敢让扶尧知道。
“不说就不说,反正早晚会知道。”现在她对易盼尧的事情还没有多么好奇,纯粹是被人瞒着的不爽。
等哪天她开始对易盼尧好奇了,就去一探究竟。
“没什么事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见扶尧没什么正经事了,易盼尧便准备去休息了,早点休息晚上就不用吃饭了,又可以节省一顿的粮食。
“哦,去呗。”扶尧现在还在摆弄她的碗碟们,完全分不出来心神去在意易盼尧。
翌日清晨。
扶尧吃过早饭刚把自己收拾干净准备出去,一名不速之客到来了。
易盼尧的姐姐———易宝来了。
“我的宝贝疙瘩怎么来了。”阿娘看见进门的易宝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
“娘,听说你给弟弟找了个妻主?”易宝已经娶了夫郎,住在了离村子不远的县城里,几个月回来一趟。
回来的时间长短,完全看阿娘能给她提供多少银两。
对于易宝,扶尧是不熟悉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易宝。
易宝长的眉目清秀,穿着也精神干练,一看就是让人很舒服的那么一种感觉,易宝长的属于耐看型,猛地一看可能不算美丽,可看的久了却越看越漂亮。
“他身旁那个就是。”阿娘一脸烦躁的指了指扶尧站着的地方。
易盼尧不知道自己阿姐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挡在了扶尧的身前。
“我告诉你啊,想娶我们家阿尧最少二十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易宝根本没看清楚易盼尧身后的女子,不过这不重要,她回来就是要钱的。
扶尧:“二十两他就归我了?”一个大活人,二十两就归她了?
易宝:“对,二十两一文不能少。”
阿娘:“她那个穷鬼哪里拿的出二十两。”
易宝:“拿不出来就把阿弟嫁给镇子里的老员外,听说那老员外又开始纳新夫郎呐。”
阿娘:“那个员外不行,给的银子少不说,听说嫁进去的男子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易宝:“卖都卖了,管他死活作甚。”
阿娘:“你说的倒也是。”
扶尧在一旁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好想过去给她们一人一脚。
伸手捂住易盼尧的耳朵,让他的头低在自己的肩膀上“别听,是恶评!”
易盼尧虽然不懂“恶评”是什么意思,可他却能懂扶尧护着他的心情。
等母女两人离开,扶尧才慢慢松开了手。
“别哭了,我衣服都湿了。”看着自己那被易盼尧哭湿的肩膀,扶尧哭笑不得。
易盼尧抽抽嗒嗒的抹着眼泪,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
“都说是恶评了,让你不要听,还偏要去听。”自己给自己听哭了吧。
“二十……二十……二十两我有。”易盼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呦,你好有钱啊,小土豪。”扶尧完全看不出来易盼尧像是有钱的样子。
“你等下。”见扶尧不信,易盼尧转身就要去拿银子。
“等等。”叫住要离开的易盼尧,扶尧用手指了指拐角处的两道黑影。
“你阿娘和易宝应该在那里。”扶尧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百分之七、八十还是可以肯定的。
“她们偷听?”易盼尧真的不敢相信,自己那张扬跋扈的老母亲还会学人偷听。
扶尧:“你可以偷偷过去看看。”
易盼尧哪里敢过去看,只能用眼偷偷瞄一眼过去。
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哪里有什么影子,他是真的看不到。
“看不到。”易盼尧诚实的回答。
“笨蛋。”扶尧说完就直接回了房间。
易盼尧站在原地看着扶尧离开,脸上却挂着微笑,要是阿娘说他笨蛋他会沮丧,可扶尧说他笨蛋,他却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阿扶,不出去买东西了嘛?”见扶尧回房间后半天没出来,易盼尧站在院子里问道。
“买,不买怎么赚银子买你。”扶尧慵懒的嗓音从房间里传来。
买他吗?原来阿姐说的话不光他自己当了真吗!
扶尧把自己房间里的碗碟都做好记号,才悠悠然的从房间里出来,她昨天只数了数量,完全没有要做记号的想法。
现在看到易宝,她觉得记号真的有必要做一下,毕竟她一会回来自己的碗碟说不定就要少几个。
易盼尧:“我们都去买什么?”
扶尧:“背上你的背篓跟我走,现在出去还能赶上去镇子里的牛车。”
“你坐牛车,我跟着走就行。”村里的人们出去,都是这样出去的,妻主坐牛车,夫郎们从后面跟着走。
扶尧看了易盼尧一眼没接话,和他争辩有什么意思,到了直接按到牛车上就行了。
扶尧带着易盼尧到村口的时候,牛车上还没坐满一半人,扶尧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让易盼尧挨着牛车坐,扶尧坐在易盼尧的另一边帮他隔绝其他人的触碰。
易盼尧:“我……”
“别说话,你敢多说话我就当众亲你。”扶尧真的不想在外面和易盼尧斗嘴,吓唬他一下,他立马就乖巧了。
看着一旁红透了耳根,乖乖不再说话的易盼尧,扶尧满意的扯了扯嘴角。
“呦,我当是谁呐!这不是我们那个倒插门吗!”刚跨上牛车的一个妇人,看着坐在一旁的扶尧,出声嘲讽起来。
牛车上坐的其他人闻声也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易盼尧条件反射般的刚要同人理论,手便被扶尧轻轻捏了一下。
看着扶尧朝他微笑的脸颊,易盼尧乖巧的没有在说话。
见易盼尧同扶尧都没有出来争辩,张婆子说的更加兴奋了起来。
牛车是看时辰出发的,虽然没有坐满也晃晃悠悠的开始往镇子上出发了。
牛车晃晃悠悠的走了半个多时辰,张婆子还在兴高采烈的说着,一旁的易盼尧明显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
“张婆婆啊,你说你也四十多岁了吧,怎么还不知道疼人呐!”扶尧说着朝着跟着牛车走着的夫郎们看过去。
张婆子的夫郎明显走的要比其他夫郎慢了一些,要说张婆子的夫郎倒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说扶尧坏话的时候被扶尧听见了而已。
确切地说也不算是说她的坏话,应该是说易盼尧的坏话。
张婆子被扶尧一说,脸上明显挂不住了,蹙着眉朝后面催了一口,恶狠狠的道:“快走几步,又不是没给你吃饱饭。”
扶尧轻笑:“原来给口饭吃就是疼人了吖?我也给你饭吃要不要让我来疼疼?”扶尧说完还朝后吹了一下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