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认罚（2/2）

江峰脸色铁青，可惜面前的是赵岐山，他不敢造次。

老赵也不着急，等他抽完了才问说：“行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老栓说：“领导，今年我们村的养猪任务最多，别的村都是七头八头，可是到我们的时候，给了十五头，当时我就说，这么多猪一起养，会生病的，可是公社的人说，多几头猪就生病，我看你的思想有问题，是不是对公社不满？”

“听到这句话我就不敢说话。”

他说的委屈极了，但是秦淮知道都是在说瞎话。

“我不敢抵抗，只能养着这么多猪，谁知道年景不好猪养着养着养死了，我一看完蛋了，也不敢向公社汇报，这么多猪死了怎么办，只能分给村里人吃...”

他说着抽了口烟才继续说：“当时我就知道，我可能活不了了，还让秦淮别忘了替我收尸，我不想光屁股死在大路上被人看，死了也不能安宁。”

江峰恼恨地说：“你不要避重就轻，猪是怎么死的，你说生瘟谁看见了？”

秦淮大声说：“我亲眼看见的。”

秦家庄的村民也跟着喊：“我们都看见了。”

“你们，你们...”

赵岐山沉思了一会，又看了看激动的村民，站起来说：“江峰同志，这么多人为老秦同志作证，我看这样吧，天灾人祸人都活不下去，更别提猪了。”

他这句话歧义很多，秦淮觉得他其实是不信秦老栓的话，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还是站出来为秦老栓说话。

“专员，这些刁民滑头的很，他们说话你一个字都别信......”

秦淮终于忍不住了说：“赵专员，江书记，我是个农民，也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不是刁民，全村这么多贫下中农作证，公社为什么就不能相信？”

赵岐山说：“你说的对，猪死了不能拿人抵命，老秦有错，但不是什么大罪，江峰同志，我看这事就这样吧。”

“可是，我们公社的任务怎么办？少了八头猪，我没办法向县长交代。”

“这件事我会亲自向县长解释，你别担心。”

他走向秦老栓说：“老秦同志，吸取教训吧，猪是公社的财物，只是让你代养的，不管是死是活你都没有资格处理。”秦淮总觉得他好像看穿了真相一样。

“我错了，赵专员，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秦老栓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我话还没说完，这猪死了不能白死，你们得赔。”赵岐山又说。

“赔？”

秦淮差点跳起来说：“我们赔，但他知道这话不合适他说。”

一旁的会计马上说：“赵专员，我们秦家庄愿意赔，您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赵岐山说：“今年你们说养十五头任务重，明年还是养十五头，没有意见吧？”

“没有。”所有人异口同声。

今天天时地利人和，救下了秦老栓的一条老命。

领导们走后，村民纷纷来到秦老栓面前感谢他，那些红薯，真是救了命，全县这么多村子，都死了不少人，只有秦家庄除了一开始死过，有了红薯之后，再没饿死过人。

秦老栓牺牲自己，救了大家的命。

虽然很多人身体浮肿，有可怕的饥荒后遗症，但是他们毕竟都活了下来。